周慶雖然跟他的時間不算很長,但腦子不差,身手也夠用,算是他半個徒弟,那麽多大風大浪都挺過來了,沒想到在這裏翻了船。
幾乎立刻,于成木的那雙眼睛就盯在了江城臉上。
胖子發現後,忍不住給江城捏了把汗,比對了一下雙方陣容,胖子覺得真就是打起來,自己和醫生也不一定輸。
就于成木那老棺材瓤子樣,自己先揍他。
擒賊先擒王。
“哎呀,各位師傅們都在呢,我還想去吳家大宅子去找你們。”村長被人攙扶着,慌慌張張的跑過來,“你們快去看看吧,出大事了!”于成木慢慢移開視線,掃了眼村長,“有事說事。”
“周掌櫃的家裏,就是.就是紮紙匠,他失蹤的婆娘找到了!”村長上氣不接下氣,胸膛劇烈起伏着,很明顯是得到消息後,一路跑過來的。
“在哪?”
跟随着村長,大家一路來到紮紙匠的宅子,宅子門大開着,往裏走,阿标在看到存放紙人的屋子外面立着的4個紙人後,什麽都明白了。
隻是他沒想到,這個江城不但找到了他藏起來的紙人,還膽大到敢将紙人的頭拆下來,放在紙轎子上吓唬周慶。
周慶那人生性多疑,冷不丁見到這一幕估計吓夠嗆。
“人呢?”張浩問。
村長哆哆嗦嗦的,說什麽也不肯往前走了了,隻是伸出一隻手,指着屋子那扇半開着的門,“在.在裏面。”
賈金梁遞給阿标一個眼神,後者立刻抓過扶着村長的那個人,然後摁着他,将他推進了屋子,門被撞開,裏面的景象清晰起來。
被推進去的男人慘叫一聲,接着像是見到了極爲恐怖的一幕,連滾帶爬的竄了出來,都沒管村長,直接跑了。
大家擡起頭,隻見正對着門的位置,吊着一具女屍,女屍身材高大,藏在幾個紙人中間,舌頭耷拉出來,眼珠外凸,模樣十分吓人。
從女屍的模樣看,死了已經有段時間了,空氣中散發着一股腐臭味
江城心中大概有了猜測,果然是這樣,昨夜這具女屍就藏在那些女紙人中,而周慶的死,也與這具屍體有關。
可是...周慶在哪裏?
于成木第一個走進去,他盯着女人的屍體,仿佛看出了其中的玄機,走近後,他微微歎口氣,接着用手扯住女人的褲腳,輕輕一轉。
伴随着一陣繩子的嘎吱聲,大家的眼神瞬間就變了。
“啊!”沒了人攙扶的村長差點一屁股坐地上。
隻見在女人身後,還有一具屍體,正是周慶!
更令大家頭皮發麻的是,周慶不是簡單的吊在女屍身後,而是背靠背,和女屍緊緊貼在了一起。
不,也不是貼,而是縫,周慶的四肢被一針一針的縫在了女屍身上,用一種褐色的麻繩,身體貼着身體,手臂貼着手臂,腿連着腿,伴随着女屍晃動,周慶也随着晃動起來,場面詭異無比。
而且女人的頸部沒有繩套,繩套是套在周慶脖子上的,兩個人的重量完全壓在他一個人的脖子上。
他的頸椎已經斷掉了,呈現出的姿勢說不出的古怪,臉皮抽緊,眼珠外凸,嘴巴咧開,不知道他死之前究竟看到了什麽。
張軍餘初始臉上的恐懼慢慢退卻,片刻後,眉頭浮現出一絲疑惑,他嘴唇頓了頓,很顯然是看出了端倪,想說些什麽,但他忍住了,眼神詢問的望向于成木。
“把人放下來,注意,女屍臉沖下,貼地,周慶在上。”于成木用吩咐的語氣轉頭開口:“還有,去找一把刀來,要殺生刃,把兩具屍體分開。”
聞言張軍餘和阿标齊動手,找來梯子,隔斷繩索,将兩具屍體放下來。
至于找刀,自然是交給村長。
“你還愣着做什麽?”賈金梁對着村長問。
村長哭喪着臉,“各位師傅們啊,我哪裏有什麽殺人刃啊,不瞞你們說,我膽子小,長這麽大,殺隻雞我都怕好幾天。”
張軍餘聞言站起身,對着村長大聲說:“聽清了,是殺生刃,不是殺人刀,村子裏有屠夫吧,把他殺牲畜的刀拿過來。”張軍餘眉毛一豎,看起來很兇:“快點!”
“好好,屠夫有,我這就去拿。”村長聞言就朝外走,這時腿腳麻利的很,不知道之前是裝的,還是被張軍餘吓到了。
“這個殺生刃很重要,要是拿錯了,壓不住這具邪屍的怨氣,弄不好要詐屍,所以麻煩你們去兩個人,盯着村長拿刀。”張軍餘看向陳浩他們說。
“雷鳴宇,你跟着去吧。”陳浩說。
江城眼睛盯着地上的屍體,肯定也不願錯過線索,最主要的是他擔心于成木這個老家夥要動手腳,于是打發胖子跟着去。
慢慢褪下兩具屍體的衣服,皮膚上密密麻麻的針腳看的人脊背發涼,張軍餘用手輕輕扯了扯線,又用手撚了撚,似乎心中所想得到了證實,擡頭看向于成木,低聲道:“是縛屍線,沒錯。’
陳浩走過去,盯着屍體問:“老先生,縛屍線是什麽說法?”他的語氣平和,但就是有種不容拒絕的感覺在裏面。
于成木微微皺眉,他的注意力都在屍體上,“縛屍線是專門用來縫合屍體的線,一些屍體由于生前受傷嚴重,屍骸破碎,死相難看,家裏人會專門安排縫屍人給他們縫合好屍體後,再下葬。”
“縫屍人用的,就是這種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