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長扭過頭,看着缪清露出一副無法理解的表情,“先生,不要開玩笑了,達科羅撒莊園已經廢棄很多年了,那是片被詛咒的土地,如果你一定要說它有管理者,那麽就是哈爾森,以及受他擺布的那些怨靈!”
江城明白缪清的意思,他們在莊園内曾經見到過一位管家打扮的男人。
江城要來紙筆,憑記憶畫出了管家的樣子,還沒等他畫完,在一旁看的鎮長臉色陡的變了,“是他!他就是哈爾森,你怎麽會……”鎮長突然頓住了,下一秒,望向江城的瞳孔收縮,仿佛意識到了不得了的事情,“你…你看到他了?!”
“我們都看到了。”江城實話實說。
鎮長臉皮突然抽搐。
“鎮長,你有話就直說。”槐逸被鎮長的一番操作搞得心驚膽顫,尤其是鎮長現在看向他們的眼神,像是在打量死人。
“傳聞中看到過哈…他的臉的人都會被他帶走,通過那扇門,去往一個根本就不存在的房間。”鎮長此刻臉上的恐懼更甚,甚至不敢直呼哈爾森的名字。
“可鎮長你也見過他不是嗎?”胖子善解人意問。
鎮長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對着胖子緊張道:“你個胖仔不要亂說話啊,我那是…我和你們情況不一樣,我是在他活着的時候見過他,不是死後!”
鎮長似乎認爲這點很重要,又絮絮叨叨和他們解釋了半天,大概意思就是他的情況和江城一行人是有本質區别的。
“記住,無論如何不要被他找上門,否則誰都救不了你。”鎮長說出這句話時的表情非常嚴肅,他提高音量強調:“這是通靈師說的。”
說完這些,鎮長就開始趕人了,“好了,我就不多留你們了,你們自己多加小心,還有,那幅畫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就在樓下,你們帶走吧。”
“這個同伴伱們還要不要了?”鎮長指着歐陽桓斌,随口問:“我先告訴你們一聲,他的情況很不好,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缪清眼神在歐陽桓斌身上打量,眼神中充滿審視的意味,片刻後,缪清看向江城,懇切說:“江兄弟,大家畢竟是一起來的,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
江城何嘗不知道缪清打得什麽算盤,現在的歐陽桓斌就是個廢人了,還不是任憑他們擺布,最直接的使用方式就是夜裏把他丢在時間最早的那間屋子裏,當擋箭牌用。
這個缪清真不是個東西,居然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
江城裝模作樣的歎口氣,用比缪清還真誠的眼神看向歐陽桓斌,稍後抿了抿嘴唇,語氣悲痛又無奈,“缪兄弟所言極是,爲兄也是這麽想的,大家相聚一場也是緣分,能幫一把,哎,就幫一把吧。”
缪清:“呵。”
“擡走。”江城手一揮,胖子和槐逸立刻上前,把仍對着大家傻樂的歐陽桓斌裝在擔架上,捆的嚴嚴實實的,又從鎮長那裏接過了一些藥品,告辭離開。
送走了江城一行人,鎮長終于長舒了一口氣,尤其是胖子的那句話,像是根刺一樣紮在鎮長心裏。
他轉過身,去後面的架子上給自己倒了半杯酒。
一口烈酒順着喉嚨灌下去,鎮長的臉色緩和不少,達科羅撒莊園的詛咒如同陰霾一般籠罩在這個鎮子上,就在鎮長即将陷入回憶時,突然,一股毫無來由的寒意瞬間籠罩了他。
“誰?!”他本能的看向門口。
谷正
門關着,房間内隻有他一個人。
可他明明感受到有一股視線在盯着自己,冰冷,怨毒,讓他止不住的發抖,直到他的餘光不經意間瞥見了桌子上的那幅畫。
那是張尚未完成的畫,畫上的男人揚起殘缺的臉,在對着他笑。
“啪”的一聲,酒杯掉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江城一行人來到樓下,拿到那幅畫,畫很大,裝在一個長條型的盒子裏,江城打開後檢查一番,沒發現有問題,畫上面就是書中的那幅插畫,可背景與細節方面好了太多。
擡着一個人,大家也沒了閑逛的心思,就直接回了莊園,反正有歐陽桓斌兄弟在,今晚大家應該能睡個好覺了。
缪清主動要求給歐陽桓斌換藥,想來是怕他死了。
安頓好歐陽桓斌後,大家聚在一起,那幅通靈師留下的畫鋪在桌子上,旁邊放着書,有插畫的那一頁。
“這畫看久了,怎麽感覺......”胖子盯着畫,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有很強的割裂感。”江城說。
胖子連連點頭,激動說:“對對對,我就想說這個,可我形容不出來,這幅畫好像是拼湊出來的。”
“是畫者的觀察角度不同。”江城指着畫面一角,用盡可能簡單的語言爲大家解釋:“這幅畫是将從不同視角看莊園的幾幅畫雜糅在了一起。”
“這或許就是那位通靈師想要提示我們的。”頓了頓後,江城又說。
“你們在說什麽?”白小潔越聽越糊塗。
“提示我們隻有換一種視角才能找到那扇隐藏起來的門。”缪清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根據哈爾森最後留下的那句話,大家猜測失蹤的屍體就藏在那扇門後,傳聞中一個無法被找到的房間。
“我們要不要在莊園裏找一找?”槐逸建議,“去畫中相對應的位置看一看,說不定有線索。”
“可以試一試。”江城思考後點頭。
随即一行人帶上畫,還有那本書,來到莊園中尋找。
經過江城的拆解,畫中一共有三個視角不同的場景,分别是吊着屍體的歪脖樹,荒蕪的花園,以及他們所在的這座建築。
前兩處經過比對,并沒發現問題,這時天色漸暗,一行人又轉回到這座建築,江城一邊對比着畫,一邊找位置。
很快,就确定了這位通靈師作畫時選取的位置,胖子舉着畫,看了看後又移開視線,打量着眼前的建築,“沒錯,就是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