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充滿絕望與怨毒,仿佛在問爲什麽死的那個人是自己。
“蔣昭……”白小潔仰起頭見到這一幕,身體忍不住一顫。
歐陽桓斌呆坐在地上,擡頭望着懸挂在高處的屍體,一股攝人的寒意從四面八方襲來包裹着他,他還沒有從剛才的襲擊中緩過神。
缪清餘光掃過,忽然發現在書架頂端散落着許多書,還有幾本歪歪斜斜的摞在一起,參考蔣昭懸挂的高度,還有被摞起來書的位置,他心中生出一個古怪的猜測。
蔣昭是先爬到書架頂端,然後踩着摞起來的書,上吊的。
掙紮中,他又踢倒了摞起來的書,所以才會是眼前的這幅景象。
下來後,他把自己所見,以及猜測說給大家聽,江城又主動爬上去一趟确認線索,所見與缪清叙述的一緻。
“蔣昭是通過這架梯子爬上去的。”江城手指在梯子上劃過,上面落滿塵土,顯然放在這裏很久了,用光照射,階梯上留有清晰的鞋印。
胖子聞言臉色不自然起來,“這麽說他看到的那個女人……”他餘光看向歐陽桓斌,看到對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剩下的話沒有說出來。
根據歐陽桓斌之前的描述,那個踩在梯子上的黑裙女人墊起腳尖,把書一本一本的摞在書架頂端,而蔣昭,就是踩着女人摞起來的書吊死的。
這種詭異的殺人方式讓人不安。
白小潔猶豫一陣,臉色泛白說:“我老家那面有種說法,選擇上吊死的人都是受到那些不幹淨東西的蠱惑,水鬼抓替身你們聽過吧,就和這個差不多。”
“那些…那些不幹淨的東西會找來東西給要上吊的人墊腳,隻要踩上了這些墊腳的東西,就代表着你認同了對方,等死後就要把投胎的名額讓出來,這樣死的人就代替對方變成了孤魂野鬼,想要去投胎,就必須再引誘下一個人上吊。”白小潔越說聲音越小。
“鬼墊腳。”江城微微皺了下眉,“我也聽過這種說法。”
“我說…我們要不要把他放下來。”胖子的關注點集中在蔣昭的屍體上,一具屍體吊在他們頭頂,他全身都不舒服,而且上面黑漆漆的。
等到劉慧擡起手機,重新用光照射屍體時,原本剛緩過一口氣的歐陽桓斌尖叫一聲,又重新摔倒在地上。
不知何時,蔣昭的屍體居然轉了個方向,此時凸出的眼珠子正詭異的向下翻着,正對着歐陽桓斌的位置,像是放心不下他。
胖子眼尖,一眼就注意到蔣昭身前的衣服鼓鼓囊囊的,像是塞着什麽東西,江城讓大家幫他盯着,他快速爬上梯子,扯開屍體的衣服後,一本書掉了下來。
江城反應快,一把接住。
書外面包着一層黑色的硬殼,從側面看書頁泛着黃,很有年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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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不大可能殺掉蔣昭後在他衣服裏塞上本書,所以江城推測這本書是蔣昭生前找到的,裏面有線索,他揣進衣服裏打算私吞,可沒想到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書裏面寫的什麽?”白小潔趁着脖子好奇問。
江城收起書,并沒有打開的意思,“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說完他看向歐陽桓斌,“上面畢竟是你師傅,你們師徒一場,要不要上去給他收屍。”
歐陽桓斌早就被吓破了膽,可在大家面前又不想落得個無情無義的名頭,故而一狠心,對着蔣昭的屍體跪了下來,狠磕了三個響頭,語氣悲怆道:“師傅在上,不是徒兒不孝,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相信您老人家也能理解。”
胖子仰頭看着屍體,心想這次真的是師傅在上了。
槐逸本來就打算弄死這個老家夥,現在他死了,也算是了了他一樁心事,“我們快走吧,這老家夥心眼小,别一會詐屍了。”
歐陽桓斌滿臉悲痛,像是沒聽到槐逸說的話,站起來後說:“我們…我們走吧。”他有些心虛。
不知道是不是沾了蔣昭的光,出來的路很順利,走出圖書館大門,江城才翻開書,裏面記載着這個鎮子的曆史和發生的各種事件。
也是從這本書裏,大家終于确認了莊園的名字。
“達科羅撒莊園……”
劉慧盯着書上面那行加粗的字,在醒目的标題下面還有一行小字,字體像是被水浸過,有些模糊了,需要湊得很近才能看清,“詛咒之地……”劉慧低聲說。
就這樣,達科羅撒莊園的曆史在大家面前逐漸呈現,寫書的人隻在标題當中寫到了莊園的名字,而在全部叙述中都在用詛咒之地,或是女巫墓地這樣的詞彙來形容它。
書上面記載了很多年前發生在達科羅撒莊園内的一場慘劇。
當時的教皇頒布敕令,稱女巫們絕不可被饒恕,她們十惡不赦,荒淫無恥,當時的天災人禍頻發,都與她們有關,她們行走過的土地無法耕種,她們飲用過的泉水變得幹涸,随後發動所有神職人員參與到鎮壓女巫的行動中去。
在這場轟轟烈烈的針對女巫的滅絕行動中,有大量的女巫被捕捉,瘋狂的人們将碎木屑塞進她們的嘴裏,然後用細麻繩縫上她們的嘴,據說這樣就不會被她們用最污毒的咒語所詛咒。
接着她們被成群的吊死在樹上,任由烏鴉啄食她們腐爛的屍體。
還有一些屍體會被焚燒,黑色的濃煙幾裏外都清晰可見。
而這樣的慘劇同時也在鎮子上上演着,當時幸存的女巫東躲xz,過着提心吊膽的日子,或許明天就會被抓走吊死。
而達科羅撒莊園的主人同情這些女巫,私下裏收留了不少女巫在莊園。
可日子不長,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瘋狂的人們沖進莊園,抓住莊園的主人,一番酷刑虐待後,将他和藏在莊園的女巫們一起,吊死在了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