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擔心晚上睡着睡着,椅子上多出一個人。
他坐在鋪好的被子上,又重新檢查了門窗是否關好,随後将全部的燈點亮,又多點燃了兩根蠟燭,才稍微安心一些。
可即便這樣,他也清楚,今夜注定不會平靜。
謹慎的自然不止江城一人,木婉茗在做了和江城差不多的準備後,躺在床上,手腳全縮進被子裏,一雙眼睛四處打量着,配合着窗外嗚嗚的風聲,是恐怖電影無疑了。
滿房間的燈都亮着,她又把所有能找到的蠟燭都點燃了,在床邊擺了一圈,配合着自己躺在床上,如果江城在這裏,會很樂意指出來這份布置看着就親切,好像自己奶奶走那天擺的靈堂。
随着時間的流逝,木婉茗慢慢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木婉茗突然驚醒,她發現房間内的燈居然不知不覺的熄滅了,還有擺在附近的蠟燭,也都熄滅了,整個房間陷入黑暗。
但不是完全的那種黑,有淡淡的光沿着窗戶照進來,周圍的一切都像是籠罩在一片灰色的霧氣中,稍遠些的地方影影綽綽的,像是藏着什麽東西。
木婉茗沒有看到任何東西,但她有種感覺,這附近和她睡着前不一樣了,她不敢做出太大的動作,似乎是擔心被某些東西發現她醒着。
她慢慢慢慢将身體縮起來,然後從被窩裏面用力壓住被角,這層不算很厚的被子構成了她如今唯一的安全感,像是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
木婉茗屏住呼吸,視線下意識的在周圍掃視,之前她大概記住了屋内所有家具的擺放位置,如今在昏暗的環境中,隻剩下一些模糊的深黑色輪廓。
當目光掃過桌子附近時,木婉茗的視線猛地頓住了,椅子後面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了一團黑影。
可隻有一把椅子沒錯啊,木婉茗有印象,那附近絕對沒有别的東西了!
心髒跳的厲害,陣陣陰冷的氣息刺激着她的身體,冷汗也冒了出來,她哆哆嗦嗦的去找手機,此刻也顧不得别的了,她需要光,她快要窒息了!
可還沒等她找到手機,她突然發現,那個原本在桌子附近的黑影居然顫顫巍巍動了起來,仔細聽,還能聽到細碎的摩擦聲。
在朝她的方向移動!
接着微弱的光,她終于看清了,那根本就不是什麽黑影,而是一個背對着她,墊起腳尖朝她走來的人!
好在最後一刻木婉茗摸出了手機,用最快的速度打開手電筒,朝着黑影照射。
下一秒,随着光亮起,古怪的一幕發生了,她的床前空蕩蕩的,還哪裏有什麽人影,之前的一切都仿佛是幻覺。
木婉茗站起身,背靠在牆上,大口喘着粗氣。
她不停用手機朝四周照射,剛才的一幕是那麽的真實,仿佛要是自己反應慢了半拍,那麽現在,她已經是具屍體了。
過了好久,木婉茗才平複過來心情,她走下床,打算把滅掉的燈和蠟燭都點亮,這樣的環境下,黑暗所造成的恐懼是難以想象的。
可等她走下床,還沒邁出第一步,動作就猛地頓住了,毫無來由的心悸仿佛閃電一般洞穿了她,她捂着心髒,用手電再次朝四周照射。
谷鱸
桌子附近沒有。
門後也沒有。
角落裏也正常。
衣櫃……
下一秒,木婉茗的手顫抖起來,手機發出的光也在随之抖動。
衣櫃附近也沒有。
當然沒有,因爲透過衣櫃上面嵌入的那面鏡子,她看到一個人影踩在她身後的床上,正居高臨下的盯着她。
原來……在背後。
“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聲響徹整個2層,原本處于睡夢中的人都被驚醒,江城疑心有詐,特意多等了一會,直到外面響起其他人的聲音和跑動聲後,才不急不緩的走到門後,将門拉開一道縫隙。
“江哥。”斜對面的門也打開了一道稍大些的縫隙,槐逸露出半張臉,顯然有和江城一樣的顧慮。
等所有人趕到後,木婉茗正蜷縮在床上,整個人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吓,魂不附體的,問什麽也隻是搖頭,臉上的妝都哭花了。
房間内的燈都亮着,床邊擺放的蠟燭散發出讓人安心的光芒。
“婉茗。”蔣昭坐在她身邊,輕聲安慰說:“師傅在這裏,你不要害怕,你現在很安全,師傅和大家都會保護你的。”
木婉茗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而且大半個身體都蜷縮在被窩裏面,給人的感覺是前一秒還在睡覺。
“我…我做了個噩夢。”木婉茗擡起頭,眼眶泛紅,嘴唇哆哆嗦嗦道:“一個很可怕很可怕的夢,我夢到有個怪人出現在我的房間内,墊着腳尖,背對着我,然後不斷用一種很詭異的姿勢接近我,接着突然消失了,我是從鏡子的反射才看到,那個人居然站在了我的床上,緊貼着我後背,就那麽…那麽居高臨下的看着我!”
大家腦補一下,不得不說,那場面确實挺吓人的,不過說到底,也隻是個夢而已,從現在木婉茗的狀态看,并無大礙。
“噩夢……”白小潔看起來有些不耐煩,追問:“你隻是做了個噩夢,沒有其他事發生嗎?”
或許是人多的緣故,此刻木婉茗也稍微冷靜下來一些,“沒有了。”她搖頭說,可又像不死心似的,繼續強調:“這個夢特别真實,真的很吓人!否則我也不會吓醒。”
思考片刻後,江城插嘴:“夢的最後發生了什麽?”
“那個人抓着我的脖子,把我拖進了床下,手很大,指尖像是匕首一樣!”木婉茗回憶起當時的場景,依舊後怕,她是尖叫着醒過來的。
“就這張床?”江城伸出手指點了點。
“是…是的。”
“搭把手。”江城回頭瞧了眼胖子槐逸他們,“把床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