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了。”子歸打斷他,抓着他的手說:“你能回來就好,你和陸餘都在,就很好。”
見到江城和槐逸沒事,胖子始終提着的一顆心也放了回去,可等他扭頭看到子歸他們的樣子,心裏又難受起來。
短短幾天時間,接連失去了四位夥伴,他們如今的心情胖子完全能理解。
“要不是黑影哥出手,我和江哥也懸了。”趁着沒人注意,槐逸小聲對胖子解釋,同時頗有些感慨道:“那個白羲也是,他掉下懸崖了,還是我給他背上來的。”
話音剛落,子歸懷裏的陸餘慢慢睜開了眼睛,在認清子歸老師和白羲的臉後,淚水湧出眼眶,她沒有多問,在發現公孫老師和韓卷卷不在身邊後,就猜到了他們的結局。
片刻後,她望向四周,像是在尋覓着什麽,直到視線停留在胖子身上,“王先生。”她嘴唇顫抖。
胖子注意到後,立刻走過去,蹲下身,柔聲說:“你怎麽樣,我們就要出去了,你不要害怕。”
“謝謝你,王先生,你留下的黃布可以抵擋餓死鬼的攻擊,我遇到了餓死鬼,差一點就被殺掉了。”陸餘艱難的伸出手,拉住胖子的衣服,眼睛紅彤彤的,“謝謝,真的謝謝你。”
見到陸餘這幅樣子,胖子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忍不住安慰說:“你别哭,陸餘,都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可他不說這句話還好,話一出口陸餘哭的更兇了,像是要将心裏藏着的恐懼和委屈都宣洩出來。
子歸老師和白羲兩個人怎麽勸都沒用,最後還是胖子伸出雙手,輕輕抱住了她。
“想哭就哭吧。”胖子擁着她的雙臂微微用力,“我也有家人被永遠的留在了這樣的地方,我知道你的感受。”
“不過你隻可以悲傷這一次,你要用最快的速度讓自己成長起來,因爲隻有這樣,你才可以保護你想要保護的人。”胖子望着那雙紅彤彤的眼睛,幫她擦去了眼淚,“陸餘是個勇敢的人,你也想要保護身邊的人,對不對?”
“嗯!”陸餘哽咽着點頭,在這一瞬間,她依稀在胖子身後看到了公孫老師,看到了蟬離,看到了那些永遠離開她的夥伴。
他們穿着幹淨的衣服,微笑的看着她,眼神中充滿希望。
子歸的瞳孔下意識的縮緊,她詫異的望着胖子,她當然沒看到那些人,可她感受到了這個男人身上傳來的能力波動。
可古怪的是,她并沒有從這個男人身上感受到威脅。
相反,她甚至感受到了一陣暖意。
這不科學!
雖然她對門的了解沒有江城那樣透徹,可也知道每一扇背負的門本質上都是種詛咒。
門對人的影響從來都是負面的,是絕望,是一幕幕無法形容的慘劇,怎麽會有溫暖的感覺,難道是她的錯覺嗎?
她沒有注意到,面對着胖子的陸餘,眼神中燃起了希望。
一陣奇異的感覺傳來,大家同時看向一個方向,順着來時的通道朝外走,走出洞口的瞬間,子歸他們不禁愣住了,外面居然是村落。
他們轉過身,還哪裏有山洞,他們身後就是出發前的大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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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着那股感覺走,他們找到了一處立在路邊的公交站牌。
站牌十分破舊,更重要的是,它是憑空出現的,不久前,這裏還是一個瑪尼堆,大家記得很清楚。
剩下的對于江城幾人就是輕車熟路了,他們走到站牌下站好,等着公交車出現,上車後,大家身心俱疲,沒誰有心情閑聊。
江城手中拿着一塊金黃色的布,布裏面還包裹着一個精緻的轉經筒,這些都是從聖女棺中取出來的,散發着淡淡的光澤。
随着“吱呀——”一聲,帶着鏽迹的車門閉合,這兩樣東西就消失了。
江城下意識的就去看地上的影子,剛好撞見影子張大嘴,把一個形似大号棒棒糖的東西朝嘴裏塞,“咔嚓。”
“咔嚓。”
“咔嚓。”
……
聽到那陣喪心病狂的咀嚼聲,江城心中冷不丁飄來一句話:雞肉味,嘎嘣脆。
這次無一點也沒和江城客氣,吃完後,拍拍手,影子很快就恢複正常,江城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心想要照這麽吃下去,守夜人遲早有一天被無吃垮了。
這輛被傳的神乎其神的老會長公交車,現在已經成爲了無的專屬食堂,來什麽吃什麽,反正都是菜,每一頓都不重樣。
不過他轉念一想,這好像也挺不錯的,無最近表現的越來越正常,已經很久沒聽他給自己灌毒雞湯了,說起來還挺想念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見到無這麽正常,他心裏總是忍不住發慌。
收回視線後,江城用餘光發現,槐逸也在偷盯着地上的影子看,胖子也是,伴随着無咽下最後一口,兩人都跟着抻了抻脖子,像是怕被噎到似的。
還是和上次一樣,子歸他們先下車,臨下車前,陸餘又跑過來抱了抱胖子,讓他以後再進入任務時,一定要小心。
“王先生,我們還有見面的機會嗎?”陸餘揚起小臉,眼角還帶着依稀的淚痕,對于這位王先生,她心中充滿不舍。
胖子笑着摸了摸她的頭,語氣堅定說:“一定會的!”
“江先生,王先生,槐先生,我們後會有期!”子歸看樣子是個柔柔弱弱的女人,但性格果斷,對着江城三人一點頭,就下了車。
倒是白羲眼神複雜的望着三個人,道了句保重後,也離開了。
公交車又颠簸了一陣子,才給他們放下去。
下車後,那陣始終彌漫在車外的迷霧散開,大家的視野清晰起來,他們一眼就看到了工作室的招牌。
天還是黑的,街邊的路燈散發着半死不活的光,如同即将咽下最後一口氣的老人。
進屋後,打開燈,三人圍坐在沙發上,回想起之前在雪山的經曆,槐逸仍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