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斜,從他們的角度看,逐漸落下的太陽剛好被建築擋住,天色暗下來,有那麽一瞬間, 所有人的心中都浮現出一抹古怪。
就好像眼前的建築與之前相比,有哪裏不一樣了。
莊園内起了風,槐逸擡起頭看,發現頭頂飄來一大片烏雲,烏雲與昏暗的天色糾纏在一起,無形之中給人壓力,仿佛在預示着什麽。
“快回去,好像…好像不大對勁, 這鬼天氣怎麽說變就變。”槐逸也有些怕了。
江城也察覺到了那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感,他的直覺告訴他,等天黑後如果還在莊園内遊蕩,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
他快速取出手機,找好角度,對着建築拍了張照片,随後一行人快速朝着門的方向跑去。
擔心畫被雨淋濕,胖子一邊将畫收好,一邊跟着大家跑,就快跑到的時候,天空中一道閃電劃過,胖子下意識的朝身後看去,下一秒,他全身的血液都凍住了。
借着閃電瞬間的光,他看到了,原本黑漆漆的窗口位置站滿了人,每一扇窗都有, 一張張慘白的臉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
“卧槽!!”胖子一個激靈,手中的畫掉在地上。
說來也奇怪,畫脫手的瞬間,那些慘白的人臉也消失了,等他回過神,再看過去的時候,窗戶又恢複了之前的樣子,雖然比較黑,但依舊能模糊看到,窗戶後面是空的,什麽都沒有。
剛才的一切仿佛都是幻覺。
江城速度很快的撿起畫,“你怎麽了?”他順着胖子的視線看去,沒發現奇怪的地方。
“有…有人!”胖子此刻也有些不懂了,但他還是盡量在和大家解釋。
“剛才借着閃電,你看見窗戶後面站着人,而且是每一扇窗戶後面都站着人?”缪清隻是在腦海中想象那樣的場景,就覺得後背一陣發涼。
“就是…就是這樣。”胖子哆哆嗦嗦說。
此刻他們已經回到了建築裏面,也沒人想要出去驗證,準确說是誰也不敢。
“爲什麽隻有你一個人看見了?”白小潔小聲問,她不覺得這個胖乎乎的家夥有什麽特别的, 缪清曾經說過,要警惕那個叫做江城的人, 他才是這夥人中最棘手的。
“會不會與這幅畫有關?”槐逸盯着畫,忽然有些恐懼。
這句話點醒了大家,“有可能。”江城接過那幅畫,緩緩展開,“或許拿着這幅畫的人能看到一些普通人無法看到的景象。”
有了這個思路,大家安慰胖子,讓他說的詳細一些,“除了那些人臉,你還注意到什麽了?”
“别的好像…好像就沒有了。”胖子撓撓頭,吞吞吐吐說。
江城取來紙筆,鋪在桌子上,“這樣吧,你把你看到的東西畫出來,盡量完整一些。”江城拍拍胖子的肩膀,安慰說:“你慢慢畫,不着急。”
胖子回憶片刻,開始動筆,奇怪的是那個畫面仿佛在他腦海中定格了,隻要他一閉上眼睛,就是一張張慘白的人臉在盯着他。
胖子忍受着極大的不适,才逐漸畫出一張在大家眼中和幼兒簡筆畫沒多大區别的東西,用一個大框代表建築,一個個小方塊代表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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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胖子畫到邊緣位置的一個方塊後,缪清的臉色忽然變了,他伸出手,仿佛要問問題,但被江城用眼神阻止。
等到胖子全都畫完後,江城用平靜的聲音問:“胖子,你确定沒什麽遺漏嗎,或者是需要修改的地方?”
胖子盯着看了一會,随後放下筆,臉色有些古怪的對江城解釋:“說起來挺奇怪的,當時的場景像是刻在我頭裏一樣,我敢肯定我看到的就是這樣,不會錯的!”
槐逸咽了口口水後,盯着畫面一角,用試探性的聲音問:“富貴哥,你…你要不要再看看,說不定……”
“我說你們到底想說什麽啊?”胖子很少發火,但這次他心煩的不行,他已經說過很多次他看到的場景就是這樣,爲什麽大家都不相信他。
“胖子。”江城突然打斷他,接着慢慢伸出手,指着畫面上的一角,此刻白小潔已經說不出話了,眼睛大睜着,盯着江城手指的位置。
那裏是一扇窗戶,在3層最邊緣的位置,可詭異的是,畫中這扇窗戶居然憑空懸浮在那裏,窗戶下面是空的,2層并沒有窗戶和它對稱。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建築3層憑空朝外延伸出一塊。
“這…這怎麽可能?!”胖子一下就炸了,“這是我畫出來的?”
幾秒鍾後,他立刻去看那幅通靈師留下的畫,如今他仔細看去,三層對應的位置被一層灰黑色籠罩,好似是一片迷霧,又像是一片翻滾而來的烏雲,與畫面灰暗的背景融爲一體。
胖子顫抖着手,在對應的位置上擦了一下,那層灰黑色仿佛被擦掉一些,他動作越來越快,幅度也越來越誇張,直到……
“嘶——”
大家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胖子跌跌撞撞後退,但眼睛還盯着畫,随着背景的顔色被擦去,在畫面對應的位置,真的出現了一扇窗,透過窗,能看到裏面堆砌起來的,密密麻麻的屍體。
“找到了,那個不存在的房間。”江城壓低聲音,緩緩開口。
房間的位置已經确定,但現在又有新的問題擺在大家面前。
如何進入那個房間?
“我記得那個位置是堵牆。”槐逸回憶說:“我們要不要試試砸開?”
這個提議有些粗暴,但大家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砸牆需要工具,好在缪清說他在檢查廚房的時候,在不遠處發現了一個很小的儲藏室,裏面有工具。
大家在儲藏室内找到了一把很大的錘子,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工具,帶着工具來到3層,把3層走廊盡頭處的那幅畫摘下來,丢在一邊,接着就開始砸牆。
“砰!”
“砰!”
……
胖子挽起袖子,掄起錘子一下接着一下,他力量很足,像是在發洩之前積攢的恐懼,可任憑他怎麽砸,也無法在牆上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