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去。”江城擡頭說。
“哦,好。”
……
“出來吧。”戴着牛仔帽的男人開口,“他們都走了。”
一道低矮的身軀從廢棄的車後面冒出來,是個男孩,隻要不說話看着還挺可愛,“怎麽這麽磨蹭,我說2号你肯定是偷懶了。”男孩望着幾人離開的方向,抱怨道。
“你爲什麽要躲起來?”2号扶正牛仔帽,偏頭看着他。
男孩挺直身體,一臉故作高深的模樣,輕歎一口氣,“2号,有些事我和你們說,你們不一定聽得懂,等你們達到我這一層次,就能懂了。”
“這樣啊。”2号摸了摸下巴,随手打了個響指。
下一刻,男孩的臉“唰”的一下就變了,接着雙手配合着雙腿,不受控制的跳起了舞,舞姿妖娆就不說了,手還伸向了褲子,像是要脫下來……
“我靠!”男孩一下就慌了,一邊像是跳芭蕾一樣轉着圈,一邊對着2号喊道:“你這是做什麽,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嗎?”
他邁着細碎的而又好看的步伐朝着宛若喪屍般的人群走去,2号仿佛沒聽見一樣,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打開攝像頭,對着男孩拍照。
看着越來越近的人群,男孩額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他的能力不是戰鬥,他之所以能平安無事的站在這裏,都是托了2号的福。
“我試過好好說話,可有些人不聽。”2号繼續拍照,而且還貼心的打開了美顔相機,給畫面中的男孩加上了一些有趣的效果,“所以我準備換一種方式。”
眼見就要貼到最近一個粉衣服女孩的背上,男孩心态炸了,他也知道2号不會害死自己,但讓喪屍和他親密接觸一會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他絕對幹的出來,“卧槽,卧槽,快停下!”男孩滿臉都寫着抗拒,可身體卻很誠實,手朝着女孩腰部摸去。
2号換成錄像模式,向前走幾步,看樣子在調整角度,“你說什麽,我聽不清。”2号微微蹲下身,将攝像頭對準男孩,嘴唇滿意的挑起,這個角度剛剛好。
“我錯了,我錯了!”男孩不受控制的轉着圈,在他驚恐的目光中,擡起的腿居然踢了女孩一腳。
女孩趔趄了一下,還沒等她站穩,男孩又是一腳,這過分的男孩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心想女孩要是在天有靈,肯定要殺了他。
“2号,你别和我一般見識,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那你爲什麽要躲起來?”2号完整的記錄下了這一瞬間,将鏡頭拉近,男孩臉上的恐懼,無助,還有懊悔,都被記錄下來,十分真實。
他打算下次開會的時候放給大家看,就當是會前助興節目。
最近煩心的事太多了,需要活躍下氣氛。
“我特麽…”男孩剛一出口,就立刻哭喪着改口:“我主要是害怕,上次面對那個家夥,我落下病根了,現在一看見他,我就牙疼。”
“你害怕無?”
“對對對!”
“可在4号計劃中,它是很重要的一環。”2号循循善誘。
“我不如他,我不如他!”
“這樣啊。”2号笑笑,放下手中的手機,對着男孩聳聳肩:“你早這樣說,我們之間何必發生這些不愉快呢。”
伴随着下一個響指,男孩的跳舞狀态解除,他先是跌倒在地,随後手腳并用的爬起來,朝着2号的位置狂奔。
就在剛剛,那個被他踢了兩腳屁股的女孩居然轉過身,差點沒吓死他,她的臉完全爛掉了,兩瓣嘴唇耷拉下來,像是香腸一樣挂在臉上,露出慘白的牙齒。
可從後面看,明明是個卡哇伊的蘿莉,白色的純棉高筒襪,還穿着雙黑色的方口皮鞋,完全戳中了他的興趣。
但随着女孩轉身,男孩覺得這輩子他都對蘿莉無感了。
正在朝回跑的途中,他就被2号揪住,然後帶着他,兩人一起踩着古怪的節奏,朝着人群方向走去,被男孩招惹到的女孩朝他們伸出腐爛見骨的手臂。
2号不慌不忙,環住男孩的腰,優雅的轉了個圈,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勘勘躲開了腐爛手臂,接着大步朝前走。
他沉浸在自己的節奏中,黑色的皮鞋在地上打着節拍,身邊的人朝他伸出手臂,還有一些甚至想要擁抱他,即便胸膛腐爛到流出膿水。
這一刻,他就是舞台中間最閃耀的那個人,舞步靈活的難以想象,完美避開了每一個想要觸碰到自己的人,同時朝着最前方的引路女孩靠近。
這還是他需要将就自己的舞伴,也就是懷中的男孩。
後者都快要吓哭了,作爲情報中心存在的他極少出來“工作”,更别說是見到如此惡心的場面了。
他們與江城三人不同,他們身上沒有公交車的烙印,所以不會享受某種程度上的“庇佑”。
靠近人群後,他們立即陷入了圍攻。
可慢慢的,形勢古怪起來,那些伸手去抓兩人的人動作開始走形,接着,就像是傳染似的,他們的動作變得和2号越來越相似,最後居然連節奏都完全一緻。
随着人群中最後一個人的動作統一,那個走在最前方引路的女孩終于停下了腳步。
可2号仿佛才剛來了興緻,他松開手,徒留男孩一人站在原地,腳下踢踏着舞步,轉着圈來到女孩身後,“小姐,賞臉跳個舞吧。”他微微躬身,對着女孩伸出手臂邀請。
女孩身體顫抖起來,同時隐隐發出骨骼碎裂的聲音,好似女孩的身體正在破裂,或是重新組合。
等女孩轉過身的同時,不遠處觀望的男孩胯下一涼,引路的女孩沒有臉,她整張臉都被掏空了,成爲了一個巨大的血色窟窿,裏面似乎還有東西在蠕動。
不過2号像是看不見似的,居然主動抓住女孩的手,借着一股巧勁,将女孩攬入懷中,“華爾茲怎麽樣?”2号望着女孩臉上的血窟窿,滿目溫柔道:“你表現好一點,一曲結束,我送你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