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籠罩下,隻能看到後半部車身,看起來是一輛頗爲氣派的suv,隻不過和校車一樣,停放在這裏很久了,車上落滿灰塵。
在看到這輛車的同時,槐逸眼神一頓,接着在沒得到江城允許的情況下,稍稍往前開了一點,“怎麽可能?”幾秒後,槐逸不禁出聲。
“你别一驚一乍的,有話你倒是快說啊。”胖子被他吓了一跳。
“這輛suv我認識,是今年年初才上市的!”槐逸盯着車,很肯定說。
稍一思考,就能明白他的意思,這輛車是今年才上市的,而停放在這裏的車少說也要有幾年時間,否則絕不可能廢棄成這幅樣子。
“這算怎麽回事?”胖子心裏發慌,“難不成是我們穿越了?”
有些靈異事件會将人帶回過去的時空,可眼下,他們更像是穿越到了未來的某一天,來到這條荒蕪廢棄的公路上,巨大的時空割裂感壓的人透不過氣。
“把車燈打開。”江城拍了下槐逸肩膀,強調:“遠光燈。”
正在四處看的槐逸聞言有些緊張,立刻建議說:“江哥,要不再等等,先看看情況再說。”他壓低聲音,警惕道:“這霧氣裏面弄不好有什麽鬼東西,如果對方還沒發現我們,我們主動打開車燈就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在槐逸看來,這條路就像是一片黑暗森林,他們打開車燈就相當于點亮火把,會将隐藏在森林深處的東西吸引過來。。
“照我說的做。”江城堅持。
遠光燈打開後,雪亮的光将霧氣撕裂,眼前出現的一幕不禁令胖子心跳都漏了半拍,放眼望去,道路兩側歪歪扭扭停着幾十輛車,好似電影中的末世場景。
廢棄的車輛一直延伸進前方的霧氣中,不知還有多少。
沒看到有人,仿佛這條路被世人所遺忘。
慢慢的,江城也看出了一些端倪,距離他們越近的車輛,相對來說保存的越完好,而他們視線盡頭處的車輛,則腐朽的隻剩下一個架子。
當胖子槐逸還沒緩過神的時候,江城讓槐逸停車,随即打開車門,走到距離最近的一輛車邊,在車後排座椅上,找到一個落滿灰塵的書包。
打開書包,裏面有幾本練習冊,翻到有字的最後一頁,上面用稚嫩的字體赫然記錄着一個日期。
居然…是昨天!
也就是說這本練習冊的主人昨天還活着,而今天所乘坐的車輛卻被遺棄在了一條不爲人知的道路上,仿佛過了數十年之久。
拿回書包和練習冊,胖子槐逸看到後也是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江城沒讓槐逸下車,就在車裏兩人調換了座位。
江城開始倒車。
對于眼前的一幕,他已經有了大概的推測,可還需要證據證實。
偏轉身體,胖子兩隻手扶在座椅上,緊張的盯着車後,擔心霧氣中突然出現一張鬼臉。
車後能見度隻有4,5米,可幾秒鍾後,詭異的一幕出現了,“砰”的一聲悶響,江城他們的車突然頓住了,像是撞到了什麽東西。
可透過車窗往外瞧,車後面是空的,什麽都沒有。
“車後面有東西,我們看不見它!”槐逸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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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碰撞的瞬間,江城就拉開車門,在其餘兩人震驚的目光中走下車,仿佛他等的就是現在。
下車後,江城看到緊挨着他們車後的,是一輛破舊的,黃綠色的出租車。
“下來吧。“江城回頭拍拍車門。
胖子槐逸下車後,立刻認出了後面這輛出租車,正是之前跟在他們後面的那一輛,可短短一個小時不見,出租車就變得十分破舊,車胎都癟了。
車門半開着,車裏也不見人。
“看來是這樣了。”江城不緊不慢說:“這條路就是一場新的靈異事件,這裏的時間流速比外面快的多。”
“越靠近前方的車,進入這裏的時間越早,相對而言,老舊程度也就越誇張。”配合着剛才所見,江城的話不難理解。
短暫的思考後,槐逸若有所思說:“可這場靈異事件并沒有影響到我們,所以我們的車沒問題,沒有随着時間腐朽,我們幾個人也沒有消失,因爲我們身上有車票!”
“是公交車留下的烙印。”江城糾正。
“那我們要怎麽出去?”胖子比較關心這一點。
“可以嘗試着一直往前開。”江城看向遠處說,根據他的判斷,這條路并非是虛拟出來的,它是真實存在的,隻不過位置不在這裏。
某種詭異的力量扭曲了時空,将這條路嫁接到了此處,而他們湊巧闖了進來。
胖子和槐逸紛紛看向江城,表情似乎在說路是你選的。
“這些車上的人去哪裏了?”胖子忍不住問,這一輛輛車裏都是空的,裏面的東西都還在,除了人,氣氛十分詭異。
可他沒有如預想般從江城那裏得到答案,江城搖搖頭,“不知道。”
因爲幾人身上有公交車的烙印,尋常靈異事件根本影響不到他們,所以他們和普通人面臨的情況也不同。
不過從遺留下的車來看,這些人的結果怕是不怎麽樂觀。
“上車吧,我們找路離開。”
江城重新坐回駕駛位,擔心路上再撞到稀奇古怪的東西,還貼心的提醒兩人系好安全帶。
沿着路,車輛朝着霧氣的盡頭駛去。
一路上,兩邊都是廢棄的車輛,越往前開,胖子的心情就愈發沉重,時光的可怕之處在這裏體現的淋漓盡緻,靠前的車輛甚至僅剩下一些殘骸。
荒蕪,無助,以及無盡的孤獨,情感的複雜性無法用語言描述,難以想象,那些失蹤的人究竟經曆了什麽。
換個思路想想,如果他們沒有登上那輛公交車,是不是也會在這樣的環境中,逐漸腐朽。
可胖子心中沒有任何慶幸,他望着窗外,微微抿起嘴唇,流下淚來。
他想起了那輛公交車。
想起了那個摸摸他的臉,輕聲告訴他不會有事的人還留在那輛公交車上。
他至少還有機會望向窗外,可王琦他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