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胖子此刻卻沒心情管他,因爲他發覺面前的鄭導在與江城對視,臉色正變得越來越難看,眼神也變得怨毒。
又過了幾秒鍾,也沒看司機有什麽動作,車門“咣”的一聲關上了。
速度之快吓了胖子一跳。
接着客車飛快的開走了,地上隻留下兩道深深的車轍印。
“不對!不對!”胖子被鄭導的眼神吓壞了,渾身止不住的哆嗦,将暖姐那件事與如今的狀況比對之後,頗有些後知後覺嚷道:“這是陷阱!鄭導也不是人,是鬼!”
江城沒有理胖子,隻是目送着客車消失,最後輕輕說了聲:“再見。”
回到别墅,江城直接來到通向三層的那道鐵門前,胖子幾次想問江城一些問題,但都沒來得及開口。
江城伸出手,鐵門居然打開了。
不是被江城推開的,而是裏面有一隻手擰開了門鎖,接着拉開了門。
“是你!”
随着門打開,胖子驚呼出聲。
出現在門後的陳曉萌還是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她拉開門,江城先走了進去,胖子遲疑了一下,接着也跟了進去。
就如暖姐所說,三層果然是一間暗房,沒有窗,僅有的照明設備是兩根嬰兒手臂粗細的白蠟燭。
但借着熹微的燭光能發現這間屋子面積很大,比主卧室的面積還大,而幾米開外的牆上嵌着一扇純黑色的鐵門。
在看到這扇鐵門的同時,胖子的心才徹底的放下來。
黑色鐵門給他一種難以言明的詭異感覺,而這種感覺是無法僞造的。
“我很好奇你怎麽發覺那個是陷阱的?”陳曉萌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托着下巴,另一隻手虛指了一下别墅後面的方向。
她看起來一點也不緊張,眼神中甚至帶着一絲絲的興奮。
當然,不是對胖子,是江城。
江城坐在與她對面的椅子上,看着她說:“雖然你布置的很真實,在樓梯上留下了繩子,又割斷了儲存室的麻繩并将它們藏在了木柴後,僞造出了一種你們通過儲藏室的後門離開的假象。”
“但我奇怪的是既然你們已經離開,那麽僞裝成暖姐的鬼爲什麽還會出現在你們的卧室,這一點說不通。”
“還有,你們睡覺的主卧室被精心的收拾過,我同樣想不出鬼需要這麽做的理由。”
陳曉萌笑了笑,“可說了這麽多,你還是被我們騙出了别墅,隻不過在最後關頭沒有上那輛車而已。”
江城搖頭,“你說的不對。”
“哦?”陳曉萌笑得更歡了,眼睛眯成了月牙形,“哪裏不對?”
她隻當江城是個嘴硬的死鴨子,好久都沒在夢界裏碰到這麽有趣的人了。
“不對有三。第一,我并沒有被你騙出别墅,我是自願的。”
江城随後解釋道:“别墅後的泥地上保留着車轍印,卻唯獨沒有你們走過留下的鞋印,所以你們根本就沒有離開别墅,這是騙局。”
“第二,欺騙我們的隻有你,因爲暖姐已經死了。”
他說着從口袋裏掏出一枚硬币大小的東西,扔在了臉上笑意已經退卻了大半的陳曉萌面前。
是一枚紐扣。
方形,玳瑁材質,較爲罕見。
“我在主卧室找到的,找到的時候上面還帶着扯斷的線頭,”江城說,“沒記錯的話是暖姐大衣上的。”
“我想是我到你們房間門前時,那隻鬼剛剛殺死暖姐,暖姐在掙紮過程中這枚紐扣飛了出去,而你在等那隻鬼離開後,收拾了房間,目的就是防止我們發現暖姐是被鬼殺死的,營造出一種你們已經逃離任務的假象。”
江城說完這些後就閉了嘴。
陳曉萌臉上的笑意已經徹底消失不見,半晌後,她沉着嗓子問道:“那第三點呢?”
“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江城正襟危坐,目光平視,陳曉萌乃至旁邊站着的胖子都不覺緊張起來。
“我想知道......誰給了你這個其貌不揚五短身材自以爲是又呆又笨還平胸的蠢女人勇氣來算計我?”他看着陳曉萌深刻道。
胖子一時間呆住了,他隻是知道江城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可沒想到嘴皮子還這麽利索。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陳曉萌長大嘴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好了,”江城收回了脖子,後背舒适的靠在椅背上,擡着下巴說道:“現在,我問,你答。”
“我答你妹!”
陳曉萌一把抓起手邊的瓷瓶甩過去,但被江城一挪脖子躲開了,她漲紅了臉,看樣子要和江城拼命。
江城躲開後不慌不忙說:“我勸你好好想一想,這裏是一間密室,而且隻有我們孤男寡女兩個人,如果你不按照我的意思來,可能會發生一些很不友好的事情。”
陳曉萌冷笑道:“你威脅我?”
胖子舔舔嘴唇打斷道:“那個兄弟,這裏不止你一個孤男,還有我。”
江城瞥了胖子一眼,繼續對陳曉萌說:“對,這裏還有一個胖子,你考慮清楚。”
陳曉萌臉色一點點變白,接着快速回頭看了眼鐵門的位置,這時江城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别想跑,那扇門距離你有5米,而我距離你隻有3米,我想逮住你易如反掌。”
陳曉萌怒極反笑道:“還有不到10分鍾門就開了,我不信你會做出什麽事!”
江城摸着下巴,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還有10分鍾呐,”他邊站起身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根本用不了那麽長時間,30秒就夠了。”
胖子忽然瞪大了眼睛。
陳曉萌雙拳攥緊,不知道是氣得還是吓得,身體直哆嗦,半晌後她咬着牙說:“你有什麽問題,問吧。”
江城砸吧着嘴又坐了回去,表情看上去還有些遺憾。
“這扇門你是怎麽打開的?”
陳曉萌狠狠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回答道:“昨天你走後,殺了暖姐的那隻鬼就将暖姐的屍體拖到了這裏,我跟着它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