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頭随手丢在地上,而江城也仿佛脫力一般,身形晃了晃後,倒在地上。
等他醒來,已經回到了宿舍的床上,睜開眼,看到的是槐逸的那張臉。
槐逸坐在床邊,像是受了多大委屈。
視線在房間内掃過,胖子,還有王琦,都不在。
“江哥。”槐逸發現江城睜開眼,激動的站起身,“你可總算醒了,我還擔心......”
“他們,人呢?”江城打斷問。
聞言槐逸的眼神變得有些古怪,湊近江城,低聲說:“江哥,富貴哥他被王琦叫出去了,說是有話和他說,我想跟上去聽聽,王琦他不許。”
“我可不是怕他!”槐逸快速解釋說:“主要是江哥你沒醒,我擔心沒人守着你。”
“他們去多久了?”江城用手臂支撐着身體坐起。
“有一會了。”槐逸回憶後,點頭說:“半個多小時肯定是有了。”
“在這等我。”
就在江城要走到門的位置時,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王琦走了進來,沒看到胖子。
江城盯着他,開口:“他人呢?”
“在隔壁。”王琦慢吞吞回答,看向江城的眼神也充滿古怪,“他很好,你放心,隻是......需要靜一靜。”
江城看着王琦那張臉,片刻後,扭頭對槐逸說:“你去隔壁看着王富貴,我不叫你,不要回來。”
槐逸自然能看出氣氛不對,應了一聲後,就去了隔壁。
等槐逸離開後,王琦反手關上門。
兩人就那麽默默對視,直到王琦咧開嘴,指着江城背後,地上是他的影子,“你背後的那個家夥.....很有意思。”
江城自然清楚他說的是無。
不久前在雕塑大廳,他就是借助無的力量,才硬生生掰斷了半身人像的脖子。
而這樣一幕不合常理的事情,顯然瞞不過王琦的眼睛。
無醒了,就在發現沈夢雲屍體後,他就感覺到了,那陣古怪的悸動。
所以才有底氣和半身人像賭這一把。
畢竟他要是死了,恐怕無也要陪着他永遠留在這裏。
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有很多疑惑,需要王琦做出解答。
“你究竟是什麽人?”江城冷聲問:“還有王富貴,你們是什麽關系?”
王琦走過來,大搖大擺的坐下,江城也很配合的坐在他對面。
“你已經猜到一部分了,不是嗎?”王琦盯着江城的眼睛,平靜說:“我和沈夢雲他們一樣,都已經死了。”
雖然已經猜到了這一點,但從王琦的嘴裏說出,還是令人不安。
王琦彎曲手指,輕輕敲了敲自己的頭,“我遺忘了很多東西,尤其是在遇到你們之前,那部分記憶,像是被一隻手憑空抹去了。”
“開始我以爲是我自己的問題,但後來......”王琦頓了頓,臉色也正經起來,“我發現沈夢雲,高言他們,和我一樣。”
“送你們來的那輛公交車,我隻有一點點印象,它......很古怪,不,是很可怕。”王琦像是陷入了某種痛苦的回憶,額頭開始浮現青筋,“具體的我記不清了,但我可以肯定,我的死,就與那輛公交車有關。”
“不止我一個,沈夢雲,高言......都是被這輛公交車,或者說是這輛車上的東西殺掉的。”
“而且詭異的是,即便是我們死掉後,依舊無法離開,那輛車就像是一座牢籠,會把任何一個上車的人囚禁在裏面。”
“即便是死,也無法解脫。”
“那裏面......”王琦抿緊了嘴唇,形容說:“像是另一個世界,籠罩在灰暗與絕望中的世界。”
那輛公交車的可怕之處,江城依稀也能感覺到一些,作爲承載着無那扇門的人,他和無之間有種說不出的感應。
他也是第一次在無的身上,嗅到了恐懼的味道。
而且據自己在公交車上的觀察,那上面的詭異之物遠不止交給他們此次任務的老婆婆一個。
如果用詛咒這個詞來形容任務的話,那麽這輛詭異的公交車,就類似是衆多詛咒的集合體。
王琦的分析也從側面佐證了江城的猜測。
這些雖然有用,卻不是江城最想聽到的,“你還沒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江城問,“你是不是認識王富貴?”
聽到這個問題,王琦看向江城的眼神也變得古怪起來,他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江城頭皮一緊。
“我不但見過王富貴,而且......我也見過你。”王琦緩緩說。
“在哪裏?”江城追問,他忽然有種觸及背後真相的感覺。
與此同時,他的頭,又開始痛了,像是有什麽東西在阻止他回想起那部分記憶。
他一直有頭痛的問題,而且缺失了一部分記憶。
怎麽想也想不起來。
“是在一棟很大的房子裏,具體的,我記不清了。”王琦搖頭說:“房子裏面有很多人,我記得一張張臉,不是很清晰。”
“房子裏有我,還有王富貴,對嗎?”江城塵封的記憶被一點點的喚醒,他咬着牙,額頭有汗珠浮現,頭痛得厲害。
“沒錯,但你和我們所有人都不一樣,我不喜歡你,我們都不喜歡你,或許......”王琦頓了頓,用手指了下隔壁房間,“隻有他例外。”
“爲什麽?”江城追問,這種劇痛的狀态下,即便是他,也挺不了多久。
“因爲我們是被囚禁在那裏的,而囚禁我們的原因,就是因爲你。”王琦說:“是因爲你的存在,才導緻了一切不幸的發生。”
“你是本源,亦爲深淵。”王琦忽然換了副口氣,随即抛出一句類似谶語的話。
“可我什麽都不記得了。”江城還在堅持。
“我也隻記得這些,很強烈,就像是刻在了我的腦海裏,就是想忘掉,也做不到。”王琦回答,“但我無法做出解釋。”
“那王富貴呢?”
提到王富貴,王琦繃緊的臉色變得放松,那雙如鷹般銳利的眸子居然罕見的溫柔起來。
“他和你不一樣,我們都喜歡他,尊重他......”王琦語氣一頓,擡頭說:“他就像是你的另一面,截然不同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