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蕭怡繼續說：“其中一個女生和父母一起，開車回老家了，據說她老家附近有一座很有名的寺廟，她家裏提前和寺廟聯系過，想帶着女兒一起，去廟裏小住一段日子。”
“寺廟也安排了人在山下接他們，可負責接人的師傅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太陽都快落山了，也沒等到人。”
“電話也打不通。”
“後來還是警察打來電話，用女生父親的手機，問清情況後，和師傅說不要等了，也等不到了。”
“女生一家三口在來的路上，出了車禍，車輛失控沖下了山崖，掉進了下面的河裏。”
“三個人，全沒了。”
想着去廟裏避險，看來這一家人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麽，“剩下的女生呢？”江城遲疑片刻，看向袁蕭怡問。
袁蕭怡用眼神示意江城不要急，“這件事發生後，警方那面也覺得蹊跷，于是上門去剩下的另一個女生家，想要了解一些情況。”
“可沒想到，女生的父母反應特别強烈，不開門就算了，還隔着門大吵大鬧，說不要他們來煩自己女兒。”
“還說什麽最開始那個......那個女生被淹死，和她女兒沒有關系，她女兒什麽都不知道，外面的都是謠傳，是潑髒水！”
“還讓警察走遠點，不要打擾他們一家人的生活！”袁蕭怡一邊搖頭，一邊說。
“這個女生也出事了？”江城問。
“嗯。”袁蕭怡小聲說：“當天晚上就死了，而且死法......死法特别古怪。”
“她喝了很多水，就是水龍頭流出來的自來水，用一個膠皮軟管，就直接把水引到嘴裏，然後喝，一直喝......”
“等她父母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不過當時人還沒死，是硬挺了一會後，才死的。”
“有人在傳，說是救護人員到的時候，人還沒咽氣，可一看就知道救不了了，肚子漲的像那什麽似的，眼睛朝外突出，瞳孔都散了，嘴一張開，就順着嘴角往外淌水。”
“就這樣，嘴裏還在不停說着什麽......”袁蕭怡回憶說：“因爲場面很亂，她聲音又小，還模糊，就隻能聽清幾句，對不起，不是我......反正好像就是這一類的，她像是在和誰道歉。”
“後來人剛擡上救護車，就沒氣了。”
道歉......
江城想，就是胖子站在這裏，都能想明白，肯定是在和最開始溺死的那個女生道歉，女生的死她們脫不了幹系。
死後怨氣難平，化爲厲鬼找她們來了。
“可惜了......”江城心裏想，“看來所有知情人都死了，沒有具體的線索，隻依靠傳聞的話，今晚去校遊泳館，怕是要吃大虧。”
“學長。”袁蕭怡貌似是看出了江城的擔憂，出言解釋說：“還有一個女生，她們當初訓練，一共是6個人。”
“最後這個女生在聽說又有人死了後，情緒崩潰了，在家裏人的陪同下，來到警局，主動把實情交代了。”
“那個溺死的女生确實是因爲抽筋，自己溺水淹死的，但......但她們還是撒謊了。”
袁蕭怡看着江城，用古怪的語氣低聲說：“其實在女生溺水的時候，她們聽到了動靜，并且趕到了泳池邊。”
“可......”袁蕭怡抿了下嘴唇。沒繼續說下去。
“可她們因爲私心和嫉妒，沒有選擇救她，而是眼睜睜看着她溺死。”江城平靜說，“順便編了個見死不救的謊言。”
袁蕭怡頓了頓，擡起頭，眉頭微微皺起，“學長，你說的是對的，但有一點不準确。”
“這些女生并不是完全出于嫉妒，淹死的女生本身做人也有問題，她仗着自己成績好，其他方面也優秀，老師寵着她，就态度傲慢，瞧不起其他人，還經常諷刺其他同伴。”
“這次之所以大家都離開，隻有她一個人在泳池裏，也是因爲她把一個女生氣哭了，其他人去安慰哭了的那個人，才把她一個人丢下。”
袁蕭怡的眼神變得陰冷，“她嘲諷說按照這個女生現在的成績，再練多久都沒用，有些東西是看天分的。”
“而且......而且她們一開始，也真沒想過她會淹死，隻想着讓她出糗，給她個教訓。”
“等到她人真不動了的時候，女生們這才想起下水救人，可一切都晚了......”
“她死了。”袁蕭怡輕聲說。
江城故作思考，餘光卻在偷偷打量身側的袁蕭怡，他能很明顯的感覺到袁蕭怡的情緒波動，跟随這個故事一起。
可......這也不是她的故事，她爲什麽會有如此強烈的共情？
甚至還會爲被殺掉的女生辯解。
在前面幾個怪談中，她表現出的，更多是對于怪談本身的恐懼，但這次，截然不同。
“這個女生最後怎麽樣了？”江城問。
袁蕭怡搖搖頭，用沉悶的聲音回答：“也死了，死在了警局的衛生間裏，被發現的時候，頭插進了衛生間隔間的馬桶裏面。”
“她就像是瘋了一樣，拼了命的把頭往馬桶裏面鑽，仿佛自己是一條蛇。”
見到江城皺眉，袁蕭怡解釋說：“之前發生了這麽多事，警局特意安排了一位女警留在她身邊，當時女警就在隔間門外。”
“可奇怪的是，據女警回憶，沒有聽到任何奇怪的聲音，就是上廁所該有的聲音，從頭到尾都是。”
“她也是在叫女生名字，沒聽到回答後，才發覺出事了。”
“然後撞開門，才看到這一幕。”
“當時的場景非常詭異，聽說把女生的頭拔出來後，整張臉都變形了，像是骨頭都被擠碎了。”
“後來在女生的腦後，同樣發現了一個烏青的手印，比頭皮顔色深多了，像是烙上去的。”
“有人把手伸上去，模拟手印的動作，大概......大概就是抓住女生的頭，往馬桶裏面摁。”
“不，不對，是勾住，往馬桶裏面扯，是......是這樣發力。”袁蕭怡用手簡單比劃說：“學長，你能明白嗎？”
江城深吸一口氣，點點頭，“那隻手是從馬桶裏伸出來的。”
“沒錯！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