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學校保安的表現看,他的死不是意外,是被某個東西盯上了,非要他死不可。
袁蕭怡吐口氣,用一股稍安勿躁的眼神看向江城,“因爲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剛從警局離開不到10分鍾,人就死了,還死的......死的這麽慘,大家回想起保安不久前的表現,心裏都不禁泛起一股寒意。”
“案子本身沒什麽特别的,大貨車正常行駛,就是速度稍微快了些,是保安自己發了瘋,橫穿馬路。”
“可負責的警察留了個心眼,調查的很詳細,從周圍的一位目擊者口中,得到了條很重要的信息。”
“這位目擊者當時就在路邊,距離保安出事的地方不遠。”
“據他說,當時他正在斑馬線前,等紅燈,結果保安就從街對面,斜着沖過來,速度很快的那種。”
“當時馬路上的車還不是特别多,按照保安的速度,直接沖過來,也不會有什麽事,可怪就怪在,他沖到馬路正中間的時候,突然停下來了。”
“可是......”袁蕭怡擡起頭,目光古怪地看向江城,“當時他面前的車道上,是空的,根本就沒有車!”
“他整個人像是被什麽東西吓住了一樣,直勾勾的盯着一個方向看,這樣大概持續了6,7秒鍾,才......才發生了後來的事。”
袁蕭怡的話說的很明白,如果不是耽誤的這幾秒鍾,保安就不會死。
江城思考片刻,心中大概有了思路,對着袁蕭怡問:“保安臨死前在看什麽,查到了嗎?”
袁蕭怡點頭,随後用很小的聲音說:“查到了,當時警察做了現場模拟,還把目擊者也請了回去,就站在原位,保安最後看的方向是......”袁蕭怡語氣一頓,“是街對面的一間咖啡店。”
沒等江城追問,袁蕭怡快速說:“這間咖啡店沒什麽特别的,就是普通的那種,外面是大面的落地窗,隻要買一杯咖啡,就可以在落地窗前坐一下午,看外面的風景,消磨時間。”
“異樣是在第二天下午,警方拿到了一段錄像,是幾個大學生拍的,是一個什麽大學的社團,他們當時就在現場,本想着是拍馬路上的車流,可沒想到剛好拍下了保安死亡的全過程。”
“在視頻中,也出現了那間咖啡館,雖然鏡頭一閃而過,可還是能看到,在那間咖啡館的落地窗後面,出現了一個雕塑!”
“白色的,特别明顯,就是......就是雕塑大廳被拍下的那一個!”
“半身人像!”
袁蕭怡很緊張的看向江城,聲線不停發抖,表現得像是個受驚的女孩子,眼神恐懼的讓人心疼。
“在保安死亡的現場,這個詭異的半身人像又出現了......”江城摸着下巴,仿佛想到了一些東西。
現在保安的死清楚了,之所以會在馬路中間愣住,就是因爲這個突然出現的半身人像。
“就是這樣。”袁蕭怡連連點頭,補充說:“而且這次和之前那次一樣,警察找到這家咖啡店,詢問了很多人,沒有一個人記得這個半身人像,一點印象都沒有。”
“咖啡店裏面也有監控,可什麽都沒拍到。”袁蕭怡繼續說。
“後來警察回去後,翻出了當時保安在警局裏面的錄像,晚上保安一個人在房間裏,就那麽睜大眼睛,死盯着牆角看,眼睛都不眨一下。”
“當時夜裏值班的警員就很奇怪,來回檢查了幾次,可什麽都沒發現。”
“可......可這次再看,卻發現了奇怪的現象,牆角......牆角對着的牆上,多出了一道影子,很模糊。”
聞言江城低聲問道:“沒看見人,牆上卻有影子,是這樣嗎?”
“對,就是這樣。”袁蕭怡點頭,“就像是有個看不見的人,站在那裏。”
“還不止這一次!”
“心理醫生那次,也是這樣,而且更明顯了。”
袁蕭怡激動說:“衣架上明明隻有一件衣服,可後面牆上的影子,卻有頭,而且......而且還在不停晃動,像是随時都要掉下來,我是說頭......頭要掉下來!”
“别緊張,蕭怡。”江城伸出手,看着袁蕭怡的眼睛,安慰說:“看來這一切都與那個半身人像有關,雕塑大廳的怪談也是因爲它才出現的。”
“後來學校這面是怎麽處理的?”江城問:“我是說雕塑大廳?”
袁蕭怡聽到江城的話歎口氣,搖搖頭說:“還能怎麽處理,把展覽用的雕塑都運走了,然後雕塑大廳關停了。”
“後來直到學校新換了領導,聽說新領導挺年輕的,大城市裏來的,還在國外待過很多年,就對......對這種事不太在乎。”袁蕭怡有些感慨說:“然後來了沒多久,大家就發現雕塑大廳重新裝修翻新了,再過一段時間,裝修好了,就又重新開放了。”
“開放後,沒再出過什麽事嗎?”江城追問。
“倒是有一些,不過都不怎麽嚴重,有去過的人反應裏面很冷,是那種陰冷,穿厚衣服,帶着暖手寶,都沒用。”
“還有人傳,說是雕塑大廳裏面的雕塑,經常莫名其妙的移動,下午關門的時候還沒事,隔了個晚上,第二天上午再開門的時候,位置就變了,找了很久,也找不到原因。”
說到這裏,袁蕭怡忽然壓低聲音:“因爲好多人都知道男老師,還有保安的事,所以對雕塑大廳的事,也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都不敢深究,反正裏面的東西丢不了就行。”
“對了,出了男老師那件事後,就沒人敢在藝術中心大樓裏值夜班了,校保衛處對外說是夜裏有人留下打更,可我們學校裏的人都知道,那都是糊弄外面的人呢,保安室裏根本沒人,就是亮着燈。”
“下午5點,天還都亮着呢,最後一批學生上完課,藝術中心就開始往外趕人了,然後就鎖門。”
聽了半天,大都是些沒頭沒尾的故事,江城略微有些不耐煩了,他單刀直入的和袁蕭怡說,想知道究竟怎麽才能救出困在怪談中的小語。
似乎也察覺出了江城态度上的變化,袁蕭怡有些緊張,說道:“學長,你别着急,可能......可能是我太啰嗦了,可我真的不想看到小語她有事,所以想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
“我在學校裏面的朋友不多,小語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說到這裏,袁蕭怡居然還有些委屈,眼眶也跟着紅了。
江城心中暗歎一聲,這貨好生演技,但還是十分配合她的情緒,安慰一番。
“學長。”袁蕭怡擡起頭,眼神楚楚可憐,“小語她告訴我說,雕塑中心裏面的東西,就是雕塑......雕塑那一類的東西,是活的,而且......而且不止一個,它們會動,在夜裏。”
“她即便藏起來,也能聽到那些東西的腳步聲,還有在地上來回爬,抓撓的聲音,特别恐怖。”
“那些東西在找她,小語她要是被找到,肯定會被它們殺死,不,不是它們,是它......是它才對!”
袁蕭怡像是丢了魂,語無倫次的,江城越聽越奇怪,不過最後一句話,倒是吸引了江城的注意力,袁蕭怡說道:“因爲小語清楚它的底細,知道它的身份,還......還見過它,所以它才一定要殺死小語!”
類似的叙述不禁令江城有些熟悉,“就像是追殺那個保安一樣?”江城皺眉問,“還有,你說小語清楚它的底細,是什麽意思?”
“學長,那個半身人像......是有淵源的。”袁蕭怡小聲說:“後來有人拿着半身人像的照片,到處打聽,結果還真被人認出來了,是一位老人,都快百歲了,瞎了一隻眼睛,就住在我們學校附近的一個鎮子上。”
“看到照片的時候,老人剩下的那隻眼睛一下就直了,當時就不行了,是吓得。”
“後來緩了好半天,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說,這個人他認識,是一個大土匪。”
“當年帶着手下一群土匪,就在這附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手上沾滿了血。”
“這附近的村鎮,真是讓他給霍霍完了都,一點不誇張的說,當時孩子聽到他的名字,都吓得立刻就不哭了。”
“他的那隻眼睛......那隻眼睛就是被這夥人給弄瞎的。”
“老人恨得咬牙切齒,說後來解放後,這個人被當兵的抓住了,然後和他那些手下一起,被壓到刑場上,全給殺了。”
“開始說的是槍斃,可老百姓不同意,民憤大啊,你們都想不到,當時那場面圍的人山人海的,家家戶戶都有親人死在他手上,還有村民帶着剪刀,刀子什麽的,恨不得活刮了他。”
“其它土匪都是槍斃的,但他不是,沒用槍......”袁蕭怡學着老人的樣子,用手抹了下脖子,低聲道:“是砍頭,用那種老式的大刀,後面拴着一塊紅色的布。”
“老人傳言,是鬼頭刀哩,用這種刀把頭砍下來,去投胎閻王爺都不收,要做一輩子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