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身影自然是孟雨眠。
在收到照片後,槐逸很快就領會了王琦的意思,孟雨眠找人并非通過距離遠近,而是有固定的路線。
否則沒理由對距離更近,更易找到的江城視而不見,轉而去尋找躲藏的更隐蔽的其他人。
江城所在的,看似空曠的操場,才是安全區。
想通了這一點後,再結合王琦說的話,槐逸得出了自己的判斷,他立刻通知胖子撤離,去操場集合。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文良山怕是兇多吉少了。
就在這時,江城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他收到一條信息。
是文良山發來的。
“她來了,我能感覺到她就在衛生間裏,但我看不到她,我害怕,江哥你說的她不會殺我,是真的嗎?”
時間還剩下不到20分鍾,如果在平時,也就是打個盹的功夫,可現在,卻是生與死的距離。
文良山還沒有被找到,他還有時間,如果能盡量拖延的話,或許還有活下來的可能。
江城說過會罩着他,他不想食言。
“是真的。”江城快速回複:“你不要害怕,勇敢一些,你現在的位置在哪裏?”
“我在女衛生間的最後一個隔間。”稍後文良山回複:“江哥,這裏好冷,而且......而且越來越冷了。”
“冷靜點,想活命就照我說的做!”
“好,好的。”
看到江城在手機上打字,槐逸胖子他們都湊上來,沈夢雲也走過來看。
王琦還是那副不合群的模樣,一個人站在操場邊緣,盯着衛生間方向,高言則是滿臉陰郁的表情,不知道在盤算什麽。
“你被孟雨眠找到,隻是時間問題,等她出現在你面前,你千萬不要慌張,更不要嘗試逃跑,那樣你一定會死。”
“也切記不要擡頭看她的臉。”江城繼續打字。
“我聽到了,她......她就在隔壁,男衛生間,我聽到有“咚咚”的聲音,好像是......好像是有人在跳,聲音很清晰!”
還沒等江城打字,就又有一條信息傳來:“她來了,來女衛生間了,她在......她在推門,聲音是從門口傳來的,應該是第一個隔間門,江哥,我該怎麽辦?”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文良山的恐懼和無助,這也是江城最擔心的,他很可能在極端的恐懼下,失去理智。
要是那樣的話,誰都救不了他。
“江哥,鬼.....鬼朝我這裏來了,她沒有放過任何一個隔間。”
“記住我和你說的話,不要逃避,更不要拒絕遊戲,但你可以在做出選擇前,盡量拖延時間。”江城打字很快,氛圍緊張,仿佛現在藏身在衛生間裏的,是江城自己。
“江哥,她來了。”
文良山在最後打出這樣一行字後,屏住呼吸。
他已經能透過隔間門底下的縫隙,瞧見一雙染血的舞鞋,就站在他的這扇門前。
“不要恐懼,消滅恐懼最好的方法就是直面它,我相信江哥說的話,他說我不會死,我一定能活下去!”
一雙看着就不對勁的手從門下的空隙伸進來,兩隻手攥緊,手心朝下,手背朝上。
文良山雖然吓得渾身顫抖,但還是謹記江城說的話,他沒有立刻做出選擇,而是在拖延時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手機就放在地上,屏幕亮度調到最低。
現在是淩晨1點整。
他聽江城說過,任務會在淩晨1點13分結束,如果要是能拖到那個時候,他自然就能活下來。
可就在僵持了1分鍾,甚至就連一分鍾都不到,眼前的那雙鬼手開始微微顫抖,手背逐漸裸露出青筋。
更可怕的是,從文良山的角度,可以看到鬼手上長出了鋒利的指甲,鮮紅的像是染了血。
忽然之間,文良山開始腦補自己會被這雙鬼手扣出眼珠的恐怖一幕。
他能感覺到,拖不下去了。
孟雨眠......生氣了。
“右手!”文良山心中一激靈說:“右手右手,我選右手,美女,你......你别生氣。”
就在他顫顫巍巍的交出玻璃眼珠後,果然,鬼手不再抖動。
一陣陰風吹來,文良山吓得捂緊雙眼,縮在隔間最靠裏的角落,瑟瑟發抖。
周圍異常安靜,等他奓着膽子睜開眼睛的時候,鬼手已經不見了,連帶着縫隙下的那雙染血的舞鞋也消失了。
冰冷的感覺逐漸退去,文良山知道,孟雨眠走了。
還帶走了那顆玻璃眼珠。
稍微緩過神來的文良山第一反應就是聯系江城,“江哥。”他拿起手機,快速打字:“孟雨眠走了,我選的是右手,眼珠也被她拿走了,接下來怎麽辦,我需不需要換個地方藏起來?”
圍在江城身側的人不少,沈夢雲就是其中之一,她注意了時間,點了下頭,“差不多了,可以通知他來操場了。”
“确定孟雨眠不在你附近後,用最快的速度趕來操場,她會回去找你的。”江城囑咐。
在聽聞孟雨眠還會回來找自己後,文良山整個人都不好了,他還以爲自己沒事了。
快速把手機塞進口袋裏,文良山把耳朵貼在隔間的門上,外面一點聲音都沒有,應該是走了。
緩緩将門推開一道縫隙,衛生間裏灰蒙蒙的,掃視一圈,沒發現哪裏奇怪,他蹑手蹑腳的走出來,快速朝門走去。
但緊接着,他就停住了腳步。
刹那間,他回憶起了很久前看過的一個恐怖電影。
當時裏面的一位配角和他的處境很相似,也是被鬼堵在了衛生間的隔間裏。
開始配角聽到了腳步聲,以爲鬼走了,于是就從衛生間出來,蹑手蹑腳的剛走到門口,拉開門,發現鬼就站在門後,然後就是一記摸頭殺。
沒記錯的話,配角脖子都被掰彎了。
這件事給兒時的文良山留下的嚴重的心理陰影,所以......他拐了個彎,決定還是從窗戶翻出去。
衛生間裏通風的窗戶有好幾個,文良山選了一個位置最偏僻的,先是踮起腳尖,朝外打探一番,随後才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