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爲什麽要挖掉她的眼睛嗎?”江城問。
根據袁蕭怡的描述,醉酒男人和受害者并不相識,屬于見色起意,激情殺人,而非有預謀的侵害,按理來說,完全沒有挖掉眼睛的必要,這更像是一種洩憤。
似乎對于江城的問題早有準備,袁蕭怡小聲說:“這個我也聽說過一些,有傳聞說是這個男人比較迷信,他認爲被害人的眼睛裏會留有他的模樣,擔心留下證據,所以才挖走了孟雨眠的眼睛。”
類似的說法江城還是第一次聽說。
摸着下巴,江城微微皺起眉,貌似陷入了思考,可這時袁蕭怡的眼神卻古怪起來,她湊近江城,輕聲說:“學長,你是不是也察覺到了裏面有問題?”
何止是有問題,簡直是漏洞百出才對。
江城可以肯定,這裏面還有很多沒有挖出來的隐情。
而這些,就需要袁蕭怡來爲自己解答了。
“蕭怡,你說得對,這裏面有很多事說不通。”江城開口,用很認真的聲音說:“但從警方的态度來看,傳聞的信息就很有可能被人爲的删改過,因爲裏面的一些事要是流傳出去,怕是會引起恐慌。”
聽到這裏,袁蕭怡看向江城的眼神更信任了,這個男人不但善良,而且頭腦冷靜清晰,最主要是......長得也好看,眼睛裏像是藏着繁星。
江城可沒心情和她耗,直接了當指出問題所在:“第一,根據你說的,醉酒男人是在操場上第一次見到孟雨眠,那麽也就是說在此之前孟雨眠成功從器械室離開了。她一個人,是怎麽做到的?”
“你說的沒錯,學長,而且......”袁蕭怡忽然朝着四周瞧了瞧,緊接着又湊近一些江城,兩人上身幾乎要貼在一起,神神秘秘說:“而且除了這個,還有一些東西,你肯定想不到。”
“那個醉酒的男人也有問題,他......他根本就不可能侵害孟雨眠,更不可能殺她!”
“爲什麽?”
“因爲他......他有男朋友。”袁蕭怡小聲說。
聞言江城微微睜大了眼睛。
“他不喜歡女人,甚至對女人很恐懼,這件事他周圍的人都知道,已經好多年了。”袁蕭怡說:“這件事剛爆出來的時候,他男朋友也來了,是個很壯的男人,上來就吵着讓警察放人,說一定是搞錯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孟雨眠的屍檢報告出來後,也證實了這點,她并沒有遭到侵害。”
像是要打消江城的另一種猜測,袁蕭怡快速補充說:“而且孟雨眠身上的财物也沒有丢失,手機錢包什麽的,都在。”
事情開始變得古怪起來,不爲色,不圖财,那兇手圖什麽?
單純的爲了殺人而殺人?
圖刺激?
江城認爲也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兇手對女人似乎有種抗拒,這或許和他童年有關,這種抗拒也可能成爲整場事件的導火索。
思考片刻後,江城用平靜的語氣說:“每個人的心中都藏着魔鬼,這并不能說明什麽。”
江城的态度很明确,以上這些隻能說明兇手殺人動機不明,但絕對無法成爲兇手脫罪的證據。
如果隻是根據這幾點判定男人不是兇手,江城認爲說不通。
貌似是看出江城誤會了自己,袁蕭怡有些焦急,“學長,你聽我說完,我指的證據不是這些,這些隻是佐證。”
“重要的是,這個男人他根本就沒有作案時間!”袁蕭怡情緒有些激動,聲音也跟着大了起來。
“什麽意思?”
“是這樣的,警方在走訪了醉酒男人當晚喝酒的酒吧後,從附近街角的監控視頻發現,男人是在11點12分離開酒吧的,當時沿着街,一個人晃晃悠悠地走,方向确實是學校方向。”
“也是同一處監控,拍下男人是在11點29分從學校方向回來的,随後走着走着,就突然栽倒在了一盞路燈下,然後直到天亮,被附近店鋪的老闆娘發現。”
“也就是說他一共在監控裏消失了17分鍾......”江城思考片刻,對于犯下這樣的案子來說,确實有些短。
“學長。”袁蕭怡突然說:“監控中男人消失的位置,距離學校還有一段距離。”
她又強調:“而且學校操場周圍還有一圈3米高的圍牆,圍牆上有尖刺,體院的男生翻過去都要很小心,他一個醉漢,是怎麽過來的?”
“還有,當晚下過雨,可圍牆周圍,以及附近并沒有留下男人的鞋印,隻在案發現場有。”
“據說警察找人親測過,不算作案時間,來回最快一趟也要15分鍾,這還是一個沒喝酒的正常人。”
一連幾個問題江城有點反應不過來,他也沒想到,這裏面會如此複雜,“警方那裏,有什麽消息嗎?”
“雖然疑點很多,但确實在現場發現了醉酒男人留下的痕迹,不僅僅是鞋印什麽的,有能直接訂死他的證據。”
“而且男人自己也承認了,他說他迷迷糊糊記得當晚的事,他确實摸過那個女生,然後還記得女生掙紮,但之後的事他全忘了,也不記得是怎麽翻牆來到操場,更不記得怎麽回來的。”
江城大概聽懂了,男人的記憶隻停留在和孟雨眠有實質性的接觸,但之前和之後的事,他全忘了。
“就好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把他從監控消失的位置瞬移到了案發地,然後又将孟雨眠從器械室拿出來,丢到他面前,在他殺人挖眼後,又将他瞬移回去。”
江城将自己的感覺說了出來,随即背後泛起一陣惡寒,這種感覺詭異又可怕,仿佛這離奇的一幕就是真相似的。
可很快,他就注意到,身邊距離很近的袁蕭怡不說話了。
他擡起頭,看向袁蕭怡,發現對方在用一股恐懼的眼神盯着自己,瞳孔縮緊,嘴唇微微抖動。
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
“學長,你......你是怎麽知道的?”袁蕭怡嘴唇發白,聲音充滿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