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
“咕噜噜......”
一陣摩擦的聲音從走廊盡頭的黑暗傳出,像是某個帶有輪子的東西,在快速朝他們靠近。
而且聽聲音,這個東西的體積不會小。
經過江城的提醒,槐逸立刻意識到,快速朝他們接近的是一架專門運屍體的推車。
“咕噜噜......”
“咕噜噜......”
輪子與地面摩擦産生的噪音像是催命符一樣,更可怕的是,明明他們聽着聲音很近了,可幾米外就是黑暗,他們什麽也看不到。
這架運屍體的車什麽樣?
上面有沒有載着屍體?
又或者......有沒有人推着這輛車?
都是未知數。
這種無形的壓力快要把人逼瘋了。
江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開鎖上,自始至終,也沒有看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眼。
聽着疾馳而來的運屍車的聲音,大家毫不懷疑,這要是撞上了,命肯定就交代了。
終于,就在槐逸狠下心,準備聯合胖子逮住文良山,利用他硬吃下這波傷害時,随着“磕哒”一聲脆響。
門,開了。
不再猶豫,幾人立刻逃進9号房。
下一秒,一輛鏽迹斑斑的運屍車從黑暗中沖出,徑直從9号門前疾馳而過,巨大的沖擊力甚至掀起了一陣風。
沒有人懷疑,如果晚一步,他們幾個人都要玩完。
驚魂未定的文良山顫顫巍巍的扭過頭,看向江城的眼神已經不能用崇拜來形容了。
倒是江城十分鎮定,将細鐵絲收好,一邊打量四周,一邊拍拍肩上本不存在的塵土,才慢條斯理說:“和你們說過多少次了,技多不壓身,你們偏不聽。”
“這一般人他也不會啊,這行厲害點的都被抓進去蹲小黑屋了。”胖子小聲嘟囔說。
擔心四周有危險,大家自覺地打開手機電筒,朝周圍照射,重要的是找到4層的登記簿,然後寫上名字。
9号房裏比想象的要大,而且十分空曠,距離他們不遠是幾台停屍櫃,樣式很老了,估計最少也要有小20年。
側面的指示燈還在亮着,一紅一綠,時不時還交替閃爍幾下,就連槐逸這種對機械一竅不通的人也能看來是出了問題。
櫃門上貼着一張白紙,寫着請勿随便觸碰的字樣。
“醫生。”胖子眼尖,顫顫巍巍指着其中一台停屍櫃說:“這扇門什麽時候開的?”
剛進來這裏,江城的注意力被周圍環境分散,并沒有過多留意。
聽到胖子說他才注意到,緊挨着牆,最中間的那台停屍櫃的門是開着的。
但不是完全打開,而是虛掩着,留有一條漆黑的縫隙,約莫有3,4指寬。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看久了總感覺随時會從縫隙中伸出一隻手,或者是爬出來一個人什麽的。
“剛才進來的時候,那扇門是關着的?”槐逸似乎也覺得不對勁,開口問胖子。
“沒錯,我看的很清楚。”胖子語氣充滿肯定。
一台不知使用了多久的停屍櫃,櫃門居然在他們沒有察覺間悄然開啓了一道縫隙。
這要是放在恐怖小說裏,絕對是個好點子。
但現在沒人想看小說,大家隻想着如何才能找到登記簿,然後簽字,跑路,最後活命。
時間已經由不得他們再猶豫,江城在附近找到一把前端帶有彎曲的金屬管,拿在手裏,很有分量。
後來胖子才從江城口中得知,這東西是撈屍體用的。
因爲以前存儲屍體的條件有限,很多屍體都集中存放在浸滿福爾馬林的屍池裏,由于屍體外表滑膩,所以需要用這樣的工具來把屍體從池底撈出來,用的就是金屬杆另一端的鈎子。
但現在,江城用鈎子卻是用它勾開了那扇虛掩着的櫃門。
大家屏住呼吸,文良山甚至已經做好準備,裏面會是一具異常恐怖的屍體,要麽就是......
“嗯?”江城自己都有些意外。
這個停屍櫃内,居然是空的。
像是不相信一般,江城讓槐逸上來使用工具勾住櫃門,他用手機朝裏面照射。
在停屍櫃的最裏面,放着一個藍色本夾。
見到這一幕的胖子臉色一喜,“醫生,是......是登記簿!”
确實是登記簿,和之前他們所找到的那些幾乎一樣,但這次江城臉上卻沒有興奮地表情,因爲這次的位置比上次還詭異。
在一個停屍櫃的深處。
那需要怎麽簽字?
爬進去嗎?
望着登記簿的位置,即便是江城也覺得有些棘手,這要是爬進去,外面櫃門突然關了,那裏面的人可就傻了。
江城慢慢轉過身,看着文良山,“裏面很危險,但這次我需要你進去,你要是能活下來,這次任務我護着你。”
聽到江城要自己進去,文良山臉都吓白了,“不,我不要,我拒絕......”
槐逸聞言冷聲道:“你自己爬進去,總好過我們把你塞進去,你要是不想體面,我們就幫你體面。”
最後還是文良山妥協了,他是個體面人。
可就在他把臉湊過去,朝停屍櫃裏面看的時候,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麽,瞳孔縮緊,接着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你們快來看看。”文良山哭喪着臉說:“這裏面......這裏面都是什麽?”
之前大家沒仔細看,這下湊近,才發現停屍櫃的内壁上都是剮蹭留下的痕迹,不但四周有,就連停屍櫃頂部也有,而且大家對這種痕迹已經很熟悉了。
這是指甲留下的。
突然,一個恐怖的設想在大家腦海中浮現。
曾經,有一個活人,而且是個女人被鎖進了這處停屍櫃,最終,被活活凍死,也可能是悶死在了裏面。
而在臨死前的很長一段時間内,她在瘋狂的抓撓四周,拼命掙紮,求救,可都無濟于事。
内壁上粘的長頭發,似乎也可以佐證當初女人的掙紮究竟有多慘烈。
這裏就是一處兇案現場。
即便是站在這裏,都能感受到女人當時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