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守墓人就是被殺害的護工——劉根福。”
“雖然阿哲想通了這一切,可是太晚了,守墓人摘下了草帽,還有臉上的墨鏡,墨鏡下是一雙血淋淋的眼洞。”
“他的眼睛被挖掉了,就連他的頭都是搖搖欲墜的,像是随時都會從脖子上掉下來。”
“眼睛......”
“好漂亮的眼睛......”
“劉根福慢慢朝着阿哲,還有他的孩子走來,他的臉上湧出很多血,但他在笑,一直笑,直到把手插進他們的眼睛裏。”
男人的故事到這裏就結束了,但留給大家的思考卻沒有停止,故事中的主人公阿哲很明顯就是眼前的男人。
無論是氣質,還是他說話時的嗓音,都很吻合。
可在故事裏,那隻鬼要的是阿哲兒子的眼睛,但如今男人能站在這裏,給他們講這個故事,說明阿哲本人也死了。
江城換一個思路想,會不會是阿哲爲了保護兒子,從而自願交出了自己的眼睛。
他也兌現了自己的諾言,爲了自己的兒子,什麽都願意付出。
“好了,我們的故事都講完了。”男人微微擡起頭,看向江城他們,“該你們了。”
站在江城的角度,剛好能看到黑暗中的男人沒有眼睛,隻有一雙空洞的眼洞,眼洞附近全都是幹涸的血迹。
在最後一個人的故事講完後,剩下的人都開始看向江城幾人,女學生,作家,紅衣女,黑車司機,還有駐唱阿哲......
慢慢的,就連他們的身體也都發生了變化,女學生的眼睛變得血紅,作家圍在脖子上的圍巾脫落,露出裏面青色的勒痕,紅衣女的雙腿像是站不穩一樣,不停搖晃,黑車司機藏在袖子裏的左手伸出,缺失了一根中指,還有被挖走了眼睛的阿哲,他的頭也在左右搖晃,像是随時都會掉下來。
槐逸和胖子也發現了不對勁,這些哪裏是人,都是鬼啊!可他們已經沒有路可以逃了。
本能告訴他們,這附近的黑暗裏或許藏着比面前這些還恐怖的家夥。
“你爲什麽不說話?”女學生眼神怨毒,“你們是不是沒有故事可以講?”
“沒有故事......就說明他們不是被邀請來的!”黑車司機嗓音尖細,特别難聽。
紅衣女比他們還瘋狂,似乎是笃定了他們沒有故事可以講,兩條腿詭異的扭曲着,像是随時都要撲上來,“我們要聽故事!聽你們的故事!”
槐逸不自主的和胖子抱在一起,滿臉恐懼,瑟瑟發抖。
見到這一幕的衆“人”們更加瘋狂了,他們慢慢向幾人逼近,将他們圍了起來。
就在場面即将失控的瞬間,突然響起一陣輕笑聲,帶着一絲不加掩飾的不屑。
“就這?”江城搖搖頭,吊着白眼瞥了眼圍上來的幾人說:“我真是高估你們這幾盤菜了。”
“那麽爛的故事也好意思拿出來講,你們是來搞笑的嗎?”
聞言大家愣了幾秒鍾,緊接着阿哲的聲音響起,“你有故事?”
“我有很多個故事,我在想先從哪一個開始說起。”江城看也不看他,像是對他毫無興趣。
紅衣女低聲威脅道:“在你講之前,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接下來要講述的故事必須是真實的。”
“你不要想着能用編造的,或是道聽途說來的故事蒙混過關,你瞞不過我們的眼睛。”
“如果你編造故事被我們發現,那麽就要接受相應的懲罰!”
江城停頓片刻,開始了他的第一個故事。
“我有一個朋友。”江城說:“他曾經被邀請到一間學校拍攝周年慶,壓軸項目是女生大合唱。”
“可在他拍攝完彩排,回去觀看拍攝的照片時,卻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參與合唱的女生一共48人,但拍攝出的照片中,卻是49人。”
“多......多出了一個人?”或許是學院這一場景讓女學生有了代入感,一時間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恐懼。
可令她沒想到的是,江城居然停住了,接着機械般轉過頭,盯着她,片刻後露出一副詭異的笑容,“沒錯,多了一個.......人。”
江城在最後一個人字上咬字很重。
女學生不禁縮了縮脖子,不說話了。
“這間學校裏的古怪遠不止如此,後來根據他的打探,發現學校裏幾乎沒有男老師,就連學校保安也都是女人擔任。”
“而且他還在學校的檔案中發現,曾經有一級舞蹈生被強制畢業了,而那個出現在合唱中的女生就在其中。”
“她是被人害死的。”江城壓低聲音:“被來自一個男人的,無恥的謊言。”
“這個男人是他的老師,此時他已經有女朋友了,但還在不斷糾纏她,可後來擔心事情敗露,就賊喊捉賊,反咬一口說是女學生不斷勾引他。”
“在白眼與指責中,女學生在最心愛的舞蹈教室上吊自殺了。”
“從此之後,校園中少了一個翩翩起舞的白天鵝,卻多了一隻繃緊腳背,踢踏着詭異步伐的厲鬼。”
“每當午夜,空無一人的練功房内,牆面的鏡子中就會映出女學生詭異的舞姿。”
“但遠不止她一個。”
“她還會将被她殺掉的人拖入鏡子中,帶着他們一同跳舞。”
“其中就包括當時害死他的那個男老師,他被活生生掰斷了下巴,永遠留在鏡子裏贖罪。”
江城頓了頓,說到這裏戛然而止:“我的故事講完了。”
“完了?”圍上來的幾個人聽得正投入,“後面呢?你那個朋友最後怎麽樣了?”
江城講述的是曾經的學校副本,他是很想再多說一些的,但再說就露餡了,他總不能說然後我就解決了那次任務,回了家。
他用一股你們最好别問的眼神瞥了眼衆人,“相信我,後面的故事最好永遠沒人知道。”
對上江城的視線,剛才鬧得最歡的作家一下就熄火了,他從那雙眼睛中看出了惹不起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