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他的記憶隻是複蘇了一部分,林鸢,我想你有辦法彌補。”
“畢竟零還有深紅,都是你一手調教出來的,你是他們的教官,沒有人比你更了解他們。”
“我盡力。”林婉兒說。
“不是盡力,是必須!”審判長目色猙獰,額頭上除了血漬,皮膚下還有東西在蠕動,“深淵計劃必須成功,不能因爲一個小小的失誤,導緻滿盤皆輸,我們沒有時間了!”
林婉兒看着他,點點頭,“知道了,審判長,但我想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我能感覺到你的那扇門已經蠢蠢欲動了。”
“該死,都該死!深紅,夏檀,安軒,還有整個夏家......這些叛逆!!”審判長老人越說越激動,灰色霧氣包裹下的那張臉,裂開了一個個血口子,模樣十分駭人。
第一個老人吐口氣,對着林婉兒擺擺手,“你先回去吧,有情況及時彙報,深紅那面還會有進一步動作。”
等林婉兒離開後,此前激動地審判長老人才慢慢平靜下來,他盯着林婉兒消失的方向,眼神中浮現出一抹不加掩飾的貪婪。
“我知道你傷得很重,但你不能打她那扇門的主意。”老人頓了頓,勸道:“至少現在不能,她對我們還有用。”
聞言審判長老人猙獰的臉逐漸變得正常,扭動頸部,看向身側的老人,陰恻恻道:“老鬼,不能指望她了,當年我就不信任她,是你一定要選她作爲深淵計劃的負責人。”
被叫做老鬼的老人搖頭,一隻手從桌上拿起一盞燭台,朝後走去,“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當年夏檀帶領着那些人重創了我們,差點毀了我們的計劃,當時沒有比她更合适的人了。”
“不過現在好了,我們還有另一條路打開那扇深淵之門。”
聽到老鬼這麽說,審判長老人像是想到了什麽,神色一頓,接着,就連呼吸都急促起來,“那件事......成功了?”
老鬼也不回答,端着燭台朝着房間深處走去,如果說之前他們站的位置被一股灰色霧氣籠罩,那麽他們現在前往的地方,則是不折不扣的黑暗。
而且這種黑暗極爲濃稠,走入其中,仿佛一個人被沉入深海,就連聲音都消失了。
随着深入,燭台上的火苗也在不斷改變,從一開始的顔色逐漸變爲了綠色,火苗被壓得極低,但又沒有熄滅。
綠色的火焰幽幽燃着,好似一團鬼火。
但就是這團鬼火居然驅散了周圍的黑暗,隐約中,一張椅子出現在二人面前,是那種很老式的木椅,帶着靠背,靠背上還罩着一塊白布。
随着他們走近,端着燭台的老鬼慢慢蹲下,微弱的光線隻能照亮椅子下方的位置。
燭光猛地晃了晃,下一刻,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原本空着的座椅居然出現了一雙腿。
踩着一雙老式的白底黑面布鞋,褲子也是粗布材質,看起來老舊又廉價,明顯是幾十年前過時的打扮。
褲子緊貼在膝蓋上,勾勒出的腿細的吓人,像是隻有骨頭,褲腳下有一塊布翻起,露出了腳踝處幹癟,泛着青紫色的皮膚。
這是一具幹屍......
但此刻,無論是審判長,還是端着燭台的老鬼,在面對幹屍時的态度,都是慎重,尊崇,甚至是恐懼。
老鬼慢慢站起身,但能照出幹屍雙腿的光亮卻像是被什麽壓制,不停抖動,隐約中,隻能勉強看到幹屍身上穿的是某種制服。
至于臉,則一片模糊。
“老會長,您終于醒了......”
似乎是對于這句話的反應,原本微弱的燭光猛地炸開一下,借着一瞬間的光亮,老鬼,還有審判長老人看到,在幹屍座椅身後,突然出現了許多座椅,和幹屍的座椅很像。
座椅三三兩兩的排列着,向後延伸進無盡的黑暗。
那裏根本不屬于這間房,已經遠遠超出了這間房的範圍,是另一個無法理解的空間......
幾秒種後,整片空間都開始震顫,低沉的哭聲,痛苦的哀嚎聲,夾雜着轟鳴聲和各種零件的摩擦聲,像是有一輛重型且老舊的機械,顫抖着鏽迹斑斑的軀殼,緩緩開動。
直到幹屍和座椅全部消失,老鬼,以及審判長老人,才像是回過神來,胸膛劇烈起伏。
“成功了!”審判長老人激動道:“我們20年來的努力沒有白費,雖然付出的代價過于昂貴,但能喚醒老會長,一切都是值得的!”
望着轟鳴聲消失的方向,被喚作老鬼的老者目色怨毒,“來而不往非禮也,深紅送了夏檀這份大禮給我們,我們必須要回敬他們。”
“說得好!”審判長怒道:“夏檀算什麽?20多年前,我們就是依靠老會長才擊潰了夏檀那些人,十多個高階門徒也隻逃脫了夏檀一個,還是以被體内的門徹底侵蝕爲代價。”
“如果不是老會長同時陷入沉睡,深淵之門早就打開,我們根本不必等到現在!”
“不要過于樂觀,這代表着什麽你應該最清楚。”老鬼轉頭說道,與審判長不同,他的那張蒼白的臉上布滿陰霾,片刻後,才歎口氣說:“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用一次也就夠了。”
不過審判長貌似不以爲意,“我說老鬼,你也不要過于悲觀,等深淵之門開啓後,我們就能接手一個全新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