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不算,現在剩下的人隻有江城,皮阮,胖子,還有林婉兒,用屁股想都知道隻有江城去機會最大。
“醫生。”胖子激動中直接喊出了最熟悉的稱謂,他一邊向外走,一邊對江城使眼色,“我有話和你說。”
來到外面,走廊一個偏僻的位置,胖子先是朝來的路瞧了瞧,沒發現有人跟來,才快速說:“醫生,我懷疑皮阮有問題,陳強就是他害死的,槐逸兄弟也這麽說。”
“還有剛才的架勢你看出來沒有,洛河弄不好在給你下套,我甚至懷疑皮阮被他們收買了,想着把我們全做掉,然後他們一起開發金礦。”胖子一臉認真說,“清酒紅人面,黃金動道心,醫生你可千萬不能上他們得當。”
聞言江城點頭,安慰說:“你說的我都明白,放心吧,我沒那麽容易死。”
既然江城都如此說了,胖子也就稍稍放下了心,最後的結果也和之前預計的一樣,江城是最合适的人選。
平躺在傅芙身邊,江城緩緩閉上了眼睛。
胖子槐逸聚在林婉兒身後,一臉警惕的盯着洛河,還有神情明顯不自然的皮阮。
皮阮被排斥了,驅離在林婉兒他們之外。
江城是被一陣古怪的,有節奏的聲音吵醒的,他迷茫的睜開眼睛,用了十幾秒鍾的時間,才确認自己的位置。
他在一列火車上,周圍都是人,男女老少都有,衣衫褴褛,像是逃難的。
五月号列車。
他又回來了。
但這次的感覺與之前不同,那股陰森森的感覺雖然還在,但卻多了一份真實感。
仿佛他穿越回了當年,五月号列車剛剛發車的時候。
但......車箱内的氛圍卻有些古怪,大家都低着頭,除了偶爾能聽到的呼吸聲,還有一陣幾不可聞的抽泣聲。
有人在哭。
而且不止一個人。
聲音壓得很低,像是怕被聽到一樣。
在這列車廂裏,江城絲毫沒有感到這些難民即将被送到下個鎮子,重獲新生的那種興奮感。
恰恰相反,他們像是已經清楚自己的結局。
他們會死,死在陰暗潮濕的礦洞裏。
絕望的氣息彌漫在車廂,就連江城這個外來人,都感覺到壓抑。
爲什麽?
他們怎麽會知道的?
從這個時間點來看,東洋人的陰謀應該還未暴露才對。
難道......
江城擡起眼皮,朝車廂另一側看去,那裏乍一看沒什麽特别的,但仔細看,還是被江城發現了破綻。
緊挨着車廂門的位置,站着三個難民打扮的人。
但與其它難民相比,他們顯然強壯許多,破了個大洞的衣服下,是精壯的肌肉,臉上也沒有長期營養不良形成的蠟黃色。
看似三人在休息,但微微眯起的眼皮下,是一雙雙銳利的眸子,在車廂内打量。
他們手中也沒有大件的行李,隻有一個用布包裹着的,長條形狀的東西,緊緊攥在手裏。
是刀。
東洋刀!
這些人......是東洋人,他們已經控制住了列車。
東洋人上車的時間比預估的更早,江城皺起眉,看來情況比之前分析的還要複雜。
餘光中,江城留意到其中一個東洋人腳邊的東西,那是幾件破麻袋,像是被故意堆在那裏的。
透過麻袋中間的縫隙,江城看到了一隻手,手無力的垂下,上面還有醒目的血。
麻袋後面有個死人!
肯定是有人發現不對,想要反抗,所以被東洋人殺了,然後屍體就被堆在那裏。
凝望着一個個低下頭,被恐懼所包圍的同胞,江城能感受到他們此刻的絕望與無助。
有聲音傳來,好像在隔壁車廂。
同時有腳步聲朝着他們所在的車廂靠近。
刺耳的摩擦聲中,兩節車廂間的聯通門被打開,在幾個東洋人的保護下,一道熟悉的人影從門走出。
“大家不要慌,皇軍是來拯救你們的,你們隻要老實聽話,老實幹活,就有白面饅頭吃!”一個留着平頭的男人用谄媚的語氣說:“我們都是同胞,我喬漢輝是不會騙你們的。”
“但要是有誰想着逃跑,想着反抗,後果......”之前江城等人見過的喬局長冷笑兩聲,瞬間變了一副面孔,“我就殺了他!”
聞言所有人都低下頭,看都不敢看喬局長。
江城也學着大家一樣,将頭埋低,做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樣子,但心裏已經幫喬漢輝這個大漢奸的祖墳松了好幾遍土,順便還問候了他家裏人。
現在事情清楚了,怪不得東洋人這麽輕松就抓走了這車難民,原來背後是喬漢輝這個王八蛋幫忙。
想想看,剛來馮府的時候,劉瘸子也曾問過吳大力,這些人是不是喬局長送來的。
很快,喬局長又去了下一個車廂幫着東洋人安撫人心,說來說去,無非是丢祖宗臉的那幾句話。
冷靜下來後,江城開始分析如今的局勢。
既然回到這個時間點,那麽一定有它的道理。
破局之路應該是阻止曾經的悲劇發生,也就是說,在東洋人埋伏的大部隊截下火車,将所有人抓進金礦前,解救這些難民。
順便誅殺喬漢輝這個大漢奸。
大神官暫時還沒露面,但江城清楚,它一定就在列車上,應該是最後一節車廂。
現在目标已經清楚了,但......問題是要如何實現?
這節車廂中就有6個東洋人看守,或許還有一些潛伏在難民裏,以此類推,這列五月花号列車上最少也要有幾十個東洋看守。
江城還沒自負到可以憑借自己一個人,解決掉所有敵人。
更何況還有一位不知深淺的東洋大神官坐鎮。
硬拼絕對不是辦法。
但就在他猶豫的時候,麻煩卻找上了他,“喂,你的,什麽的幹活?”一個東洋看守注意到了他,随後走過來。
江城目光一凜,既然躲不開,那麽先幹掉他,解決車廂裏這幾個東洋人再說。
他攥緊拳頭,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等着東洋人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