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國瞧見他倆那張死人臉就不舒服,皺着眉道:“我說你們能不能振作一些。”
沒想到這句話仿佛觸動了皮阮的某根神經,慢慢的,他吐口氣,緊接着眼眶也紅了。
槐逸見他可憐,忍不住出聲安慰說:“皮阮兄弟,你也不要太過擔心,我們謹慎一些,一定能活下去的。”
皮阮轉動眼珠,看向槐逸,“謝謝你槐逸兄弟,但我的感受你不會懂的,因爲我們不一樣。”
聽到皮阮這麽說,槐逸忍不住問:“哪裏不一樣?”
對于江城一行人,槐逸始終有股好奇在裏面,但他又不好直接打探,如果能從皮阮嘴裏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就再好不過了。
“我名下有好幾套房産,還有兩棟别墅,一棟帶莊園的背靠着山,還有一棟靠大海。”皮阮幽幽說:“一間公司,還有一個一天24小時穿職業套裙的女秘書。”
“對了。”皮阮瞥了槐逸一眼說:“過段時間還有幾張卡解禁,裏面加起來大概也就不到1個億。”
槐逸:“......”
“差不多了。”林婉兒的聲音響起,她的手機放在桌上,屏幕發出幽幽的光。
江城從通鋪上坐起身,對着趙興國,還有陰暗處傅芙的位置擡擡下巴,“你們兩個,跟我走。”
本來已經做好準備的胖子站起身,疑惑地朝左右瞧一瞧,“我們不跟着去嗎?”
江城一邊披上衣服一邊說:“不用,去的人越多目标越大。”
“那你們多加小心。”皮阮忙不疊說,但看起來,他對于不用跟着去十分開心。
夜已經深了,外面幾乎看不到什麽人,他們有意避開大路,沿着一條偏僻的小路走。
鎮子不算大,隻要方向沒問題,找到馮宅不是難事。
走在寂靜的小巷中,趙興國的臉上不時浮現出擔憂,畢竟不久前,他們就被困在了一條古怪的小巷。
最後還是丢下一個隊友,才僥幸逃生。
清冷的月色灑下,今夜是少見的滿月。
腳步聲回蕩在寂靜的巷子中,帶給大家一種說不出的古怪感覺。
仿佛身邊有看不見的人,在用相同的頻率跟着他們走。
還有一點很奇怪的地方,這附近都是人家,每隔十幾米,就能看見一道門,門緊閉着,裏面一點聲音也沒有。
也沒有光亮。
這不禁令人懷疑,這裏究竟有沒有人住,是附近的人都睡了,還是......趙興國眼神一頓,像是之前的街道一樣,所有人都死了。
趙興國覺得今晚一定會出事。
沒什麽理由,就是單純的感覺。
“到了。”
直到江城停下腳步,趙興國才反應過來,他們已經到了馮府大門附近,剛才路過的小巷距離馮府不遠,隻隔着一條街。
但在望向馮府的大門後,一股不安的氛圍在大家心頭出現,這裏和他們離開時不一樣了。
大門書寫着馮府二字的牌匾兩側,兩盞大白燈籠高高挂起,足有水缸口那麽大。
每個燈籠上,都用很粗的毛筆寫着一個“奠”字。
筆走龍蛇,提筆之人貌似在書法一途上有很深的造詣,一撇一捺酣暢淋漓,看久了,心底居然升起一股凜然的寒意。
一陣夜風襲來,燈籠不停晃動着,黑色牌匾上書寫的馮府二字忽隐忽現。
傅芙眯着眼,第一個動身走過去。
江城第二個。
最後剛剛回過神的趙興國也急忙追過去,在這裏落單,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走近後,大家注意到大門前放置的兩尊石獅子上也披挂着白色的紙花,像是剛下了場雪。
按照約定,他們輕輕敲門,就會有人接應他們。
是吳大力的朋友。
之前他們也曾問過,能不能不走正門,讓吳大力的朋友在偏門接應他們。
馮府還有一道偏門,在旁邊的一條胡同裏,他們之前就是從那裏進入的馮府。
但吳大力說不行,理由是那附近是馮府下人們居住的地方,要是驚動了他們,怕是不好收場。
說起下人,大家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劉瘸子的身影。
他身上的古怪太多,如果能避開他,也是極好的。
走來大門前,傅芙扭頭看向江城,還有趙興國,眼神中帶有一種說不上是詢問,還是挑釁的意味。
大家都瞧出了她眼神中的意思,她在問誰來敲門?
趙興國立刻避開了她的視線,江城則流露出一副十分不好意思的神色,小聲嘟囔說:“我最近手氣不怎麽好,要是連累你們就不好了。”
“咚,咚咚咚,咚咚......”
伴随着一陣有節奏感的敲擊,朱紅色的大門後,逐漸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腳步聲很輕,又很快,來人很謹慎。
片刻後,沉重的大門開啓一道縫隙,“是吳大哥的朋友嗎?”
門裏面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歲數不大,不清楚是風聲還是什麽緣故,嗓音有些沙啞。
“是。”江城開口,說完将一些錢透過縫隙塞了進去。
這也是一早約定好的。
對方收了錢,很快,就将大門打開到足夠一人側身進來的大小,“快點,抓緊時間!”
進去後,借着月色,能看到這裏是一處庭院,布置的很好,偏一些的位置還有一片小竹林。
站在他們面前的是個年輕男人,臉很陌生,此刻顯得很緊張,貌似這樣的事情也是第一次,眼睛不時朝着四周看。
“你們的事吳大哥都和我說了,我可以帶你們過去,但你們不要發出聲音。”男人快速說。
“還有,”他咽了口口水,看向江城幾人的臉色浮現出一抹古怪。“一會進去了,你們......你們隻能在外面看,千萬不要進去,更不能點燈,知道嗎?”
“是附近有人嗎?”趙興國壓低聲音問,一進來馮府他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似乎跨進來這扇門,溫度都降低了許多。
可沒人注意到,就在大門關閉後,門外的台階上響起一陣滴答滴答的聲音。
蒼白色的燈籠在夜風中搖曳,上面原本黑色的奠字不知何時變爲了血紅色,不停有鮮血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