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大家立刻聯想到昨晚江城幾人的遭遇,他們在尋找劉瘸子的住處時發現了一連串赤腳的小腳印,就跟在潘度的屍體後。
這樣看來,這隻手印和留下腳印的東西應該是同一個。
極有可能就是洋子口中的“神明”。
也就是這次靈異事件中的鬼。
展望滿牆的照片,桑老闆不禁咽了口口水,眼中的恐懼幾乎要凝結出實質,他用很小的聲音問:“你們說,如果隻是一場夢的話,那手印怎麽解釋?”
對于這個問題,大家也沒辦法回答。
洛河遲疑片刻後,問:“除了這個手印,你還遇到什麽奇怪的事情嗎?”
桑老闆想了一會,轉過身,穿好衣服,“沒有了,我今早乍着膽子去蘇記飯莊瞧了一眼,裏面都很正常,老闆夫妻在忙着招待客人,我瞧了很久,也沒看出什麽不對。”
他一邊搖頭一邊說,顯然也對昨晚的遭遇無法理解。
“除了我們,這件事你還和誰說起過?”
“沒有了。”桑老闆立刻回答,顯得很緊張,“我......我直到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件事,我都怕死了,哪裏敢和别人說啊。”
“這樣最好,我們可以幫你解決這件事,但事情解決前,希望你能保守秘密,不然......”洛河口氣一頓。
“我懂我懂。”桑老闆表現得特别配合。
說來也奇怪,明明素不相識,但在桑老闆眼裏,這些人莫名給他一種很可靠的感覺。
尤其是面前這個男人。
“明天同一時間,我們還會過來找你。”洛河收起手機,看着桑老闆說:“這些照片我建議你先不要處理,你可試着從中找出你見過的那個東洋人,但不要試圖銷毀照片。”
洛河的語氣變得認真起來,“否則我擔心會發生一些很可怕的事情。”
聞言桑老闆的臉變得煞白,仿佛褪去了全部血色,但看着洛河的眼神卻愈發信任了,他壓低聲音,神神秘秘說:“你也感覺到了對不對?”
他抿了下嘴唇,“我昨晚的那個夢就像是種預言,如果我堅持銷毀這些照片,那麽東洋人......不不,是東洋鬼!還有後面那些恐怖的事就會出現。”
桑老闆吞了口口水,繼續說:“但反過來說,如果我不堅持銷毀照片,那麽這些就不會出現,我就是安全的。”
“哎呀我去,沒看出來你這小腦袋瓜還挺好使的。”皮阮贊歎一聲,對這個唯唯諾諾的男人有了改觀。
“哪裏哪裏,高人過獎了,這不也是......也是被逼的嗎?”桑老闆苦着臉,“誰想着我一個本本分分做生意的老實人能攤上這樣的事啊?”
“呵。”傅芙冷笑一聲,瞥了一眼桑老闆說:“生意人是真的,本不本分我們就不清楚了。”
一個普通的照相館老闆,居然私藏着這麽多東洋人照片,這本身就不正常。
恐怕和東洋人的關系沒他說的那麽清白。
離開照相館後,一行人先是找了家飯館坐下,準備先填飽肚子,再去找江城他們彙合。
他們選了個包間,二樓臨窗的位置,絲絲涼風吹過,如果不是有任務壓在身上,倒還有些惬意。
“怎麽樣?”皮阮抻着脖子,神神秘秘問:“你們覺得這個照相館老闆有沒有問題?”
根據桑老闆的叙述,他昨晚顯然是被卷入了一個完全與現實割裂開的世界,洛河輕輕抿了口茶水,他的能力就是構築夢境,在他看來,對方的遭遇很像是一場夢。
但這就又引申出兩個問題,洛河雙手握緊茶杯,像是在汲取茶水中的溫度,“第一。”他看着大家問:“他一個照相館的老闆,爲什麽會被卷入夢境中?”
“是那些照片。”陳強回答,這是最合理的解釋。
洛河點點頭,“對,是那些照片有問題,我想桑老闆的預感沒有錯,他見過那個東洋人,并且拍下了他的照片。”
“好了,那麽接下來是第二個問題。”洛河語氣一沉,“桑老闆他是怎麽從夢境中活下來的?”
這隻鬼構築的夢境有多詭異可想而知,到現在爲止,還沒有人能在夢境中活下來。
潘度和令狐勇兩人雖然算不上高手,但經驗身手比桑老闆不知高了多少,可連他們都栽了,桑老闆沒理由能活下來。
陳強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鬼有意放過了他,沒有殺他?”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理由。”洛河将手中的書平放在桌面上,開口說:“你們有什麽想法也可以說出來。”
雖然洛河話中用的是你們兩個字,但他的注意力更多的還是集中在林婉兒的臉上。
“可......鬼爲什麽要放過他?”槐逸疑惑問:“如果真是因爲照片會洩露秘密的話,直接殺掉他就好了。”
在他們的潛意識中,普通人遭遇靈異事件後活下來的概率微乎其微,尤其這隻鬼的能力更是古怪。
話音未落,幾人就聽到外面的街上吵了起來,先是有人尖叫,緊接着,就是很多人跑動的聲音。
還伴随着東西被撞倒的碰撞聲,以及孩子哇哇的哭聲。
大家突然感到一陣不安。
混亂的聲音由遠及近,坐在窗邊的槐逸站起身,朝外看去,剛好看到一群人朝着這邊趕來。
看衣着像是警局的人,腰間插着武器,還牽着一條大狼狗。
還沒等他看清,剛好見到一個警員擡頭,雙目對視的瞬間,警員就大聲嚷嚷着什麽,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緊接着,所有警員都朝窗口看,腳下加速朝着樓下跑來,槐逸隐約聽到“他們在那裏,快點,别讓他們跑了一類的話。”
不多時,包間的門被一腳踢開,幾個兇神惡煞的警員沖了進來。
從他們的角度,還能看到外面走廊裏還站着十幾人,一條被拴起來的大狼狗兩隻前腳擡起,沖着房間裏不停狂吠。
“誰是洛河?!”爲首的一個留着絡腮胡的大漢手中提着一根棍子,怒氣沖沖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