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廢話,林婉兒挂斷了電話,此刻她正身處一間冰冷的水泥房間中,眼前不遠是一個一人高的鋼鐵十字架,而架子上正綁着一個赤裸上身的男人。
男人全身都是血痕,花白的頭發也已經和污血黏在一起,但即便是這副凄慘模樣男人依舊氣勢不減,被冰水潑醒後的他對着林婉兒破口大罵,眼中的狠辣恨不得将她千刀萬剮,“林婉兒!我當初就該一掌打死你!你個叛逆,你不會有好下場的!啊…啊!!”
聽着男人的叫罵,林婉兒毫不在意的端起面前的茶杯,吹散上面的熱氣後,淺淺的抿了一口潤喉,“我有沒有好下場就不需要你操心了,還有,憑你的本事,你打不死我。”
下一秒,一股強大的電流從腳底貫穿男人的身體,男人被電擊的全身抽搐,幾個回合下來語氣也軟了許多,“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要不信你就殺了我!我求你殺了我!”男人無助的哀嚎着。
林婉兒聞言放下茶杯,目不轉睛的望着男人,片刻後突然笑了,“我記得鍾家主還有個女兒,對不對?”
正在哀嚎中的男人立刻停住了,眼神中第一次出現了無法掩飾的恐懼,“你…你什麽意思?”
林婉兒笑而不語,向後很輕松的靠在椅背上,情報顯示鍾天魁老來得女,對那個女兒寶貝的緊,這個消息鍾天魁瞞的很死,就連家族内的大多數成員都不知道。
鍾天魁見林婉兒這副樣子忽然慌了,就連聲音都在顫抖,“林婉兒你把話說明白!我警告你,你别動我女兒!禍不及家人,你…你們還是人嗎?!”
“這些年你們有把我們當人看嗎?”林婉兒冷笑一聲,“我們在你們眼中不就是用過就可以抛棄的工具嗎?”
鍾天魁一時間語塞,确實,深紅的存在就是如此,如果不是後期深紅成功叛逃,守夜人還需要林婉兒對零監管,那麽林婉兒這位深紅的教官也必須滅口。
“咚,咚咚咚。”
一陣很輕快的敲門聲響起,來敲門的人似乎心情很好。
沒等到林婉兒同意,那扇黑漆漆的大鐵門就被推開了,接着走進來一個穿着小裙子的女孩。
女孩模樣精緻,但兩隻眼睛賊兮兮的,手中捧着一個長方形的盒子,而在女孩身後…還背着一把大鋸。
身爲鍾家家主的男人一眼就認出,來的這個人就是深紅中的8号,那個手段殘忍的瘋蘿莉。
8号笑嘻嘻的把盒子遞到男人身前,仰起頭,用十分無辜的眼神看向鍾天魁,“老東西,你猜猜…盒子裏裝的是什麽呀?”
鍾天魁吞了口吐沫,他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他嗅到了一股奇異的香氣,那香氣很熟悉,來自一味特殊調制的香料,正是他女兒用的那一種!
見鍾天魁瞬間紅了雙眼,8号露出滿意的笑容,嘴角露出兩顆可愛的虎牙,“恭喜你,猜對了!”
随着盒子被打開,鍾天魁愣住了,随即發出難以形容的尖叫聲,裏面擺放着一隻斷手。
斷手還很新鮮,盒子裏血迹斑斑,而在斷手纖細的食指上還有一枚鮮豔的紅寶石戒指,這是在女兒成人禮的當天,他親手給女兒戴上的!
“啊!啊!我要殺了你們!”鍾天魁發出絕望卻又無助的嘶吼,“你們這群魔鬼!魔鬼!”
“我最後再問一遍,最近一次的準确時間和坐标!”林婉兒寒聲,“否則下一次,你看見的就是你女兒的另一隻手!”
8号似乎是聽得不耐煩了,又抽出身後的那把大鋸,上面還有很新鮮的血迹,此刻8号的那張臉變得猙獰起來,“先生,不要和他廢話了,嘿嘿,我去去就回。”
随着8号轉過身,要拖着那把血腥大鋸出門的瞬間,鍾天魁崩潰了,哭着大喊:“别走!我說,我都說……求你們,求你們不要傷害我女兒!”
背對着鍾天魁的8号咧開嘴,露出一副陰謀得逞後的笑容。
林婉兒擡手摁下桌上的錄音鍵,對着鍾天魁擡了下下巴,平靜道:“開始吧。”
……
就在這間審訊室間隔兩層樓的正下方,還有一間大小差不多的房間,隻不過這裏的布置就相對好的多,有床,有桌子,還有一個不大,但卻放在這裏顯得很突兀的木質小櫃子。
櫃子是雙拉門的那種,外觀很舊,像是上個世紀的産物。
一個20歲上下的女人坐在床邊,面容清秀,衣着也很好,隻不過淡雅的妝容下依舊難掩恐懼。
雖然她已經竭力不表現出來,可搭在膝蓋上,下意識絞在一起的兩隻手還是出賣了她。
而就在她面前不遠,還坐着一個人,是個男人,男人坐在一把椅子上,身後就是那個老式木質櫃子。
女人忍不住吞了口吐沫,她注意到一頂做工粗糙的牛仔帽被很正式放在男人面前的桌子正中間,她摸不清這究竟什麽意思。
這個男人模樣并不算帥,但眉宇中卻透露出一股罕見的憂郁氣質,男人基本不理她,大部分時間就是在盯着桌上的牛仔帽發呆。
她被“請”到這裏已經有段時間了,可眼前的男人并沒有問她要贖金,更沒有傷害她,好像…僅僅是不允許她離開。
直到——
2号慢慢坐直身體,用手摁着耳朵裏的藍牙耳機,點了點頭,“成功了?好,我明白了。”
終于,2号站起了身,女人瞬間緊張起來,不過下一秒她就愣住了,因爲她看到男人轉過身,打開了櫃子右面的拉門,從中取出一杯奶茶,用手捂了捂後,眉頭微皺着遞給自己。
“抱歉,已經涼了,你湊合喝吧。”2号語氣輕松地說,“一會我送你回家,路上我請你喝熱的,大杯。”
“你……”女人下意識的張開嘴。
“别問問題。”2号打斷了她,“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不過今天我要謝謝你,謝謝你沒有讓我難做。”
女人手捧着奶茶,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他從男人那雙憂郁的眼神中确信對方并沒有欺騙自己,但不讓他難做…這句話她真的不明白,明明來到這裏後,他基本就沒對自己說過話。
打開門,女人戰戰兢兢的走出去,外面走廊内空無一人,而此刻女人忽然有些慌了,她下意識轉過身,透過半開的門的縫隙看向房間裏,隻見男人拉開了櫃子左側的拉門。
她在那一瞬間突然看清了,裏面立着一把鏽迹斑斑的大鋸,以及一個長方形的,裝飾成可愛粉色的盒子。
而下一秒,男人擡起腿,狠狠一腳把盒子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