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正恐怖的是,這一次就連周圍的空間都腐蝕出了條條裂隙,水老爺一口血噴出,整個人倒飛出去,而不知名的繃帶傀儡也不好受,它身上的繃帶被腐蝕殆盡,能直接看到暴露出的青紫色皮肉,還有一部分枯黃色的骨頭。
但不管怎樣,這一次傀儡終究是擋住了水老爺,更何況傀儡身後還有人臉黑霧在保護着邵童。
水老爺掙紮着站起身,一步,又一步,邁着艱難的步伐繼續朝着目标走去,而身體殘破不堪的傀儡貌似有些看不懂了,它與其他傀儡相比多少保留了一些靈智,它不明白,自己雖然也是強弩之末,可眼前的水老爺顯然也已經沒有了再戰之力,難道…難道對方是想玉石俱焚?
刻入骨子裏的殺戮之心在綻放,綁帶傀儡也沒有退縮,它邁着幾乎隻剩下枯骨的腿,一步一步面對着水老爺走去。
在它的潛意識中,保護身後的那個人就是它存在的意義,而最幹脆的方式就是殺光所有對那個人有威脅的家夥。
很顯然,眼前這位水老爺就是其中之一。
這場對決看的人驚心動魄,場面一時間仿佛陷入了停滞,水老爺和綁帶傀儡越走越近,胖子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這一刻勝負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決鬥的兩個人已經賭上了尊嚴。
這是一場絕不容外人插手,不允許被亵渎的戰鬥!
繃帶傀儡在距離水老爺幾米的位置停下了腳步,兩人面對面,繃帶傀儡拼盡最後一口氣凝聚出一個并不十分大的繃帶風暴,而還不等風暴成型,就聽水老爺捂着嘴劇烈的咳嗽幾聲,接着對着綁帶傀儡擺了擺手,“先…先不着急打,打之前老爺我…我有話要說。”
繃帶傀儡貌似生前是個十分講規矩的人,居然真的停下了風暴,臉對着他,像是在等他說下去。
水老爺擦了擦嘴邊的血,然後把左手背到身後,片刻後又攥成拳拿出來,手心朝上,笑呵呵着對傀儡道:“老爺…咳咳…老爺我想讓你猜猜,我這手心裏有什麽好東西?”
綁帶傀儡愣了一下,他不知道水老爺爲何會這樣說,但他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這裏面怕是有詐,傀儡不再猶豫,立刻準備出手,不過下一秒,就見水老爺笑着松開手,手心中一隻冰藍色的蝴蝶緩緩展翅,朝着傀儡飛去。
江城等人立刻認出,這隻蝴蝶就是曾經大河娘娘對陣水老爺時放出的那一隻,不過怎麽會…怎麽會落在了水老爺手上?
吳盈盈見到這一幕也愣住了,好半晌才緩過神,“不,不對,那不是我的,可水老爺怎麽會使用我的招數?”
蝴蝶看似瑰麗無比,但綁帶傀儡卻從中感受到了極強的威脅,它立即後退,想要甩開蝴蝶,可古怪的是蝴蝶軌迹雖然飄飄忽忽的,但速度卻出奇的快,幾個呼吸間就落在了它的肩膀上。
而也正是從這一刻開始,綁帶傀儡就不動了,沿着肩膀開始,它的身體表面很快被一層薄冰覆蓋,片刻後,便化爲了一座冰雕。
蝴蝶抖了抖翅膀,離開傀儡,再次朝着邵童飛去。
而失去了蝴蝶的傀儡冰雕轟然倒地,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隻見外面那層冰殼碎裂後,裏面的傀儡早已化爲灰燼。
蝴蝶好似冥界的使者,繼續朝着邵童飛去,以一種無法理解的方式鑽入黑霧屏障,刹那間黑霧中出現無數張人臉,人臉紛紛張大嘴巴,發出絕望的嘶吼聲,朝着蝴蝶湧來,而每一張人臉在觸碰到蝴蝶時又紛紛湮滅,可随着人臉的湮滅,蝴蝶身上那美麗的冰藍色也逐漸黯淡。
如今的局勢已經很明顯了,隻要蝴蝶能突破屏障,那麽就能擊殺邵童,他們今日的困局也就解了。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蝴蝶身上時,江城餘光一頓,他仿佛發現了什麽,那道黑霧屏障附近空蕩蕩的。
不對!
綁帶傀儡自然是死了,可他之前明明記得,守在屏障外面的不是一具傀儡,是兩具!那一具比較高大!
這個發現瞬間讓江城冷汗直流,他立刻對着半空中纏鬥的無大喊:“小心,還有一具傀儡不見了!”
話音剛落,腦後一陣陰風襲來,隻見一道詭異身影對着江城一巴掌拍下,不過千鈞一發之際,餓死鬼也趕到了,餓死鬼展現出了和巨大體型完全不匹配的靈活度,一掌抽出,居然直接将偷襲的那具傀儡攔腰斬斷。
正是那具失蹤的傀儡!
不過江城很奇怪,按理說這具最後才出手的傀儡即便實力不及綁帶傀儡,那至少也應該比尋常傀儡強才對,怎會被餓死鬼輕易擊殺?
下一秒,他的擔憂就變爲了現實,隻見被斬斷成兩截的屍體突然暴起,上半身猛地朝自己撲來。
這次過于突然,而且速度比之前快得多,餓死鬼完全來不及阻止,眼見那隻腐爛露骨的利爪抓向自己的喉嚨,江城一顆心瞬間涼了下來,常在河邊走,那能不濕鞋,隻是沒想到他這條命會斷送在這裏。
不過下一秒眼前一道白光閃過,那隻利爪居然停了下來,被吓飛了半個魂的江城這才意識到是一隻素白的手正死死攥緊這隻利爪的手腕,緊接着“喀嚓”一聲,偷襲的那隻鬼手被殘暴折斷,暴怒的吳盈盈似乎還不解氣,另一隻手直接擰下了傀儡的頭。
唐啓生祝捷他們哪見過這個,腿一軟被吓得差點哭出來,吳盈盈一手提着傀儡的頭,另一隻手扯着傀儡的半截身子,那場面恐怖片都不敢拍。
可就在所有人都喘口氣,以爲躲過一劫時,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之前斷裂開的傀儡下半身突然暴起,朝着胖子沖了過去,而這一次,再沒有誰能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