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都是僞裝,不用在意。”江城掃了眼胖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祝捷和唐啓生暫時還看不出什麽,但他們也可能是在蟄伏,等待時機。”
胖子好久後才緩過神,江城平靜的語氣給了他底氣,他寬慰說:“不要太擔心醫生,我們一切都會調查清楚的,我相信你!”
“就算他們幾個有問題,我們也還有四個人,四對四,我們也不落下風。”
胖子本意是想給江城打氣,可江城卻突然收回視線望向他,眉宇間的陌生令胖子心頭一顫。
眼底的情緒瞬間而逝,胖子是個很敏感的人,他能清晰的察覺到江城背後心情的複雜。
初聽到這句話時江城的第一反應是失望,但随着意識到說出這句話的人是胖子後,失望就又轉變成爲了深深的擔憂。
胖子後知後覺,望向沉寂的廂房後忍不住慢慢睜大了眼睛,“你不會是想說李白他們.”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江城打斷了胖子,口吻變得堅硬又陌生,“這兩個人和我們接觸的時間不算長,而且也同時出現在了西歇明山的那次靈異事件中。”
胖子聞言沉默下來,他低着頭,看着自己的鞋子,臉上的傷口還是李白爲自己包紮好的,藥也是李白幫助自己換的。
至于堯舜禹更不用說了,幾次舍了命的幫助他,這份情誼他完全感受得到,如果說這些都可以僞裝,那他實在不敢相信,還有什麽是真的,還有什麽.是不能僞造的。
見到胖子不說話了,江城明白他心中所想,稍後寬慰道:“這些也都是我的猜測,目前還沒有更直接的證據,我也能感受到李白堯舜禹對我們的好,但這次情況不同,這是新會長的世界,而且是專門爲了對付我們而來的,我必須萬分小心。”
還有一句話江城沒有說出來,爲了照顧胖子的感受,甯可錯殺,也不能錯放,就像是邵童所說的,這是一條不能回頭的路,他們必須竭盡全力。
“我明白了。”胖子擡起頭,神色間充滿堅定,像是換了一個人,“我完全支持你的行動,我知道你已經很不容易了醫生,我能幫助你的有限,但我不會拖你後腿。”
“我永遠站在你這邊。”頓了頓後,胖子語氣堅定。
江城伸手拍了下胖子肩膀,接着點點頭,“我們回去吧。”
天已經完全亮了,黑暗被驅散,新的一天終于降臨,希望在這樣的地方是奢侈的東西,但從來沒有人放棄追逐希望。
冷靜片刻後胖子推開了廂房的門,和江城坐在桌子旁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不多時,大家紛紛醒來,而且對不久前三人離開廂房一事絕口不提,仿佛都睡熟了,根本不知道。
門外有腳步聲傳來,很快就到了門邊。
“各位師傅們休息好了嗎?”門外是個很年輕的聲音,仔細聽還有些熟悉,“侯爺請諸位過去,說是趁着師傅們臨行前要交代一些事情。”
門開口外面站着一個比較年輕的男人,男人模樣不錯,穿着打扮也得體,不像是普通下人。
“你是.”
瞧着這張臉有些眼熟,稍後江城等人反應過來,這人之前在宇文将軍身旁出現過。
男人對着大家作了個揖,客氣道:“各位師傅真是好記性,小的在宇文将軍手下聽差,曾有幸見過各位師傅的風采。”
話說的很漂亮,但江城不甚在意,反問:“侯爺是這就要我們出發嗎,那這裏的東西是否要收拾一下?”
男人連連點頭,“各位師傅随意,我也不大懂師傅們的規矩,但出了這間院子的門,那八成是不會回來了。”
“各位師傅也不想再回來了,對不對?”
望着男人的笑臉,胖子忍不住有些警惕,對方明顯知道些什麽,而且這張笑臉他越看越假,像是用畫筆硬生生畫上去的。
大家開始着手收拾東西,李白将所需的藥材打包裝好,然後将包裹捆在自己身上,堯舜禹将地圖藏好,還有幾本書,都是他從書坊淘來的舊書,與春神湖或是附近的人文地理有關的,還有一些雜談異事。
任務中很少有空穴來風的事情,這些雜談異事中很可能包含一些線索,這還需要他們仔細分辨。
做完這些事後,一行人跟着男人,穿過層層守衛,來到一處熟悉的别院前。
祝捷一路走一路觀察,這府中白天黑夜就如同兩個世界,昨夜他們被鬼這麽折騰也沒見有人出現,哪怕是聲音都沒有,可這轉眼天亮了,這些下人與守衛不知道從哪裏一股腦的冒了出來。
這座别院他們來過,裏面正是鎮南侯的居所。
但這一次他們又被攔了下來,宇文将軍腰間佩刀,站在别院門前,附近還有幾位相貌兇狠的守衛,都是沒見過的生面孔。
這下大家提高了警惕,但臉色如常,江城對着宇文将軍拱手,客氣道:“宇文将軍,我等奉侯爺的命令,前來這裏見侯爺。”
宇文将軍灑脫一笑,“各位師傅,侯爺剛剛身體不适,前來診治的醫師讓他休息,有些話我和你們說就好。”
雖然明知道事情不大對勁,可大家依舊不敢有異動,這些佩刀的兵士渾身煞氣,這可不像是普通的守衛。
“剛才我接到禀告,說是靈堂那裏出了一些事,這件事你們知道嗎?”宇文将軍眯起眼睛,眼神變得鋒利。
可江城他們也是老江湖了,都裝出一副震驚的模樣,“靈堂.那裏怎麽了?”
“那個女人,她死了。”
“死了?”李白面色慘白,也不知道是震驚的,還是沒有休息好。
“怎麽會這樣,昨夜我們離開的時候她還好好的。”祝捷也幫腔說。
“我們在靈堂裏還發現了一具屍體,屍體很奇怪,被裝在一個籮筐裏面,四肢被折斷,死的很慘。”宇文将軍聲音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