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撒謊!”江城一把将哭哭啼啼的男人揪起來,盯着他的眼睛,“你連夫人都沒見過,怎麽可能認出她身邊的丫鬟?”
“我…我雖然沒見過夫人,可我見過夫人的畫,夫人的畫上就有這個丫鬟陪在她身邊,我記得很清楚。”男人哆哆嗦嗦的,不像是在說假話。
沉默片刻,江城從戀戀不舍的唐啓生手中取過了八卦鏡,在手中墊了幾下,入手比較重,質感也絕非凡品,将八卦鏡還給了男人,“這東西真的有效果嗎?帶着它在這處陰宅行走,就不會出事?”
“這…應該沒事,畢竟我也沒來過幾次,而且之前都是白天,但拿着這東西,心裏就覺得踏實。”男人接過八卦鏡,檢查過後很小心的攥在手裏,接着長舒了一口氣。
“那好,我要你帶着我們在這處宅子裏走一走,我們有兩個朋友失蹤了,他們應該是迷路了。”江城很自然的對男人說。
聞言男人剛剛轉好的表情瞬間就不淡定了,什麽迷路了,剛才不還說是被鬼帶走了嗎?怎麽轉臉就變了個說法?
不過望着大家不善的眼神,男人暗自吞了口吐沫,他知道今天要是不答應,恐怕這面八卦鏡就保不住了。
而沒了這面八卦鏡,讓他一個人在這處陰宅裏走,他是真的不敢,保不齊就會遇到之前的那個鬼丫鬟。
最後狠了狠心,男人點頭,“成,我就帶你們走,但我不會留下太長時間,就一炷香,一炷香要是找不到人,那你們得放我回去。”
“沒問題。”江城點頭。
“一言爲定。”唐啓生說。
話雖然這麽說,但等到時候沒找到人,那可就由不得他了,要麽人留下,要麽把那面八卦鏡留下,總之,最遲天亮之前,如果還找不到胖子他們,那麽二人兇多吉少。
最後經過簡單商議,陸琴邵童和江城李白同去,而張啓正原本也準備跟去找人,但江城暗示他留下來,畢竟也不排除胖子和堯舜禹自己找回來的可能性,需要留下一個可靠的人策應。
男人走在最前面,一行人在江城的指揮下快速趕去胖子一行人最後失蹤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人多了後,那陣壓在江城心頭的寒意被驅散了不少。
這座别院的面積之大超出預期,接連轉過幾道彎,還是一無所獲,這裏白天還偶爾有人敢來,但一旦入夜,就是整座侯府的禁地。
提着燈籠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停下腳步,說什麽也不肯走了,“差不多了,不要…不要再往深處走了,裏面我也沒去過,按照我們的約定,我要離開了,侯爺…侯爺還等着我回話。”
李白不甘心的視線正在附近掃視,突然,邵童毫無預兆的叫了一聲,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是什麽?”借着燈籠的火光,邵童的眸子亮的出奇,他正盯着前方10米左右的一個岔路口,那裏瞧着很荒涼。
等大家都走過去後,江城發現地上居然出現了一個個鞋印,鞋印濕漉漉的,顯然有人剛經過不久,而且通過上面的輪廓與花紋,江城确定這人就是胖子。
鞋印與鞋印間,還有稀稀拉拉的水漬,胖子是在一邊走,一邊朝下滴水,這種情況說明胖子的全身都濕透了。
“這陰宅裏有湖,或者是水池一類的東西?”江城詢問。
望着這些濕鞋印,男人心裏也直發虛,“沒,沒聽說啊。”
“我們所在的應該是前院,前院沒有,那後院呢,即便是處陰宅,也應該有後院才對。”江城看向男人,顯然在等他的答案。
“後院也沒有,後院我雖然沒去過,但聽人說起過,那裏位置偏僻的很,不知道怎麽的,幾乎沒修建任何東西,就是一大片荒地,上面長滿了雜草都沒人管。”
江城盯着胖子鞋印延伸的方向,深吸口氣,“這個方向…是通向哪裏的?”
“好像…好像就是後院的方向。”一陣寒風吹過,男人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他開始後悔了,怎麽接下來這麽個破差事,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大家順着腳印找過去,每個人的精神都緊繃到了極點,視線在周圍巡視着,等待他們的很可能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又或者…是比屍體恐怖得多的東西。
走了不知多遠,大家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這裏的牆面上爬滿了爬山虎,一些木質結構也出現了明顯腐壞的迹象。
突然,江城耳朵一動,“都别動。”他舉手示意。
所有人的動作都跟着停下來,兩隻耳朵豎起,打量着周圍的動靜。
“嚓。”
“嚓。”
…….
一陣古怪的聲音從不遠處傳出,很難形容這個聲音,就像是有人在草裏爬,一下一下的,聽聲音都能感覺到動作的僵硬。
慢慢的,大家朝着傳出聲音的方向靠過去,那是一處拐角,聲音就來自拐角後,男人不傻,說什麽都不肯過去,李白奪過八卦鏡遞給江城,接着又把燈籠也搶了過來,男人哆嗦着嘴唇還想反抗,被李白一腳踹到了後面。
終于,繞過了拐角,借着熹微的燈籠光,眼前出現的一幕讓所有人頭皮發麻,隻見昏暗的角落裏有一顆樹,而一道臃腫的身影背着個人,彎着腰,正在不停的繞樹走,“嚓嚓”的聲音就是鞋子與地面摩擦的聲音。
這人自然是胖子,可真正令人感到恐懼的是,他背上的人隻剩下了半截!
兩隻泡的發白的手臂箍緊胖子的脖子,頭歪斜的靠在胖子肩膀上,還在流淌着粘液的嘴巴微微打開,像是要湊到胖子耳邊說悄悄話。
李白的眸子驟然縮緊,“怎麽…怎麽會是他!”
李白的疑惑浮現在所有人心中,因爲胖子背後的人不是堯舜禹,而是高延青,早就死在了昨天夜裏的高延青!
他的上半截屍體居然出現在了這裏!
在胖子的背上!
與此同時,胖子的臉色透着一股死人的灰暗,他似乎什麽也聽不到了,就連距離他不遠的江城幾人也完全注意不到,隻是不停的繞樹,像是中了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