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啓生随口的一句話讓大家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雖然大家都知道鎮南侯病了,但一個普通的病人又怎麽會需要那麽多的府兵和丫鬟來看管。
這時祝捷突然開口,“說說你們那邊找到了什麽線索?”
幾道視線率先盯向了李白,畢竟隻有她一個人帶了東西回來,而且那幾袋子東西裏面還隐隐透露出一股藥草的味道。
李白也不隐藏,直接了當的将包裹的袋子打開,“我去了藥鋪,順便買了一些藥草,這些藥草有強烈的提神功效,我在想是否可以通過藥物作用,來使我們夜裏保持清醒,不會再次被卷入鬼夢中。”
話音未落,就見邵童嘴裏叼着一塊糕點,盤着腿,不停的拍着手叫好,“好!李白小姐的提議是真的好,我看可行,道爺今晚就受受累,挺着不睡了給你們念經,放心,我和耶和華熟得很,我的面子他不可能不給!”
胖子心裏直打鼓,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這人精神明顯不正常,但正不正常的先放一邊,這人能活到現在,肯定也有兩把刷子,闖蕩江湖這麽久了,胖子對異常人類的警惕心大大加強,比如說孤兒這個群體就盛産老陰逼。
李白被邵童搞的有點煩躁,懶得理他,張啓正接過話茬,心平氣和的說道:“我一直在茶館聽戲,戲文中有這麽一段,叫重擂鼓,三圍城,我聽了一會,覺得有些意思,就找了附近的一位老客閑聊,從閑聊中得知,這段戲說的就是咱腳下的落安城。”
“當年落安城城池堅固,王朝大軍幾次來攻,損兵折将不說,還全都無功而返,當時的守城大将姓郭,人稱郭大将軍,此人極爲神勇,曾親自上陣,連斬王朝大軍7員大将,還殺的興起,單槍匹馬沖入王朝軍陣中,摘得主将頭顱而歸,幾進幾出,如入無人之境,第二日,将主将頭顱,連帶着另7員大将的頭顱串成一串,挂在城牆上,以壯聲威。”
“可這些都是戲文裏的詞,做不得數的。”胖子常聽評書,對裏面的場景描述比較了解,這都是藝術加工。
片刻後,堯舜禹開口了,他先是瞧了眼胖子,微微搖了搖頭,“我去了書坊,在那裏找到了一些舊書,據書中記載,戰場的場景和張老先生說的差不多,甚至還尤有過之,這位郭大将軍不但自己骁勇善戰,連帶着他麾下的一衆親兵也是神勇非常,甚至書中說他們是殺神降世,這些人到了戰場上極爲嗜血,兩軍陣前,徒手裂甲,一拳揮去,能将疾馳而來的馬打翻在地,還有,郭大将軍沖入陣中,摘得主将頭顱一事也有記載,但書中說并沒有用刀劍,而是徒手,徒手扯下了敵方主将的頭顱。”
“我知道這些東西很扯,但你們可以想一想,現在這座城已經收歸王朝統治下,适當抹黑前朝敵将可以理解,但過度誇大前朝敵将的神武強大我想沒什麽必要,所以這書中寫的,應該有一部分是真的,至少曉勇非常人應該是真的,否則也不可能大軍壓境數次,最後還落得個損兵折将的下場。”
唐啓生沉默片刻,忽然搖頭,“那這麽說更不對勁了,就這樣的将領,還有他麾下的一衆死士,我不信我們的這位侯爺能在正面戰場上擊敗他。”
“書中有記載鎮南侯是如何擊敗郭大将軍的嗎?”江城看向堯舜禹。
堯舜禹搖頭,很肯定地說沒有,他特意翻看過這些書,很奇怪,一點最後城破一戰的信息都沒有,倒是有很多誇贊侯爺英明神武的文章。
“張老先生,伱在茶樓聽戲的時候,有聽到過有關最後一戰的戲文,或是消息嗎?”江城接着扭過頭,看向張啓正。
“沒有。”張啓正答複。
“那麽最後一戰的戰場在哪裏,你們知道嗎?”
“不知道。”
江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就在春神湖上,是場水戰,據說發生在深夜,郭大将軍還有他麾下的一衆親軍全都被鎮南侯殺光了。”
在聽到春神湖三個字的時候,衆人同時一愣,随即臉上又流露出一股就該是這樣的情緒,畢竟他們所找的線索全都指向春神湖,哪裏一定有詭異之處。
稍後,江城示意大家冷靜一下,他詳細的講起了從錢掌櫃那裏聽來的故事,他手中來自前朝的盔甲殘片,以及老漁民的遭遇。
聽到最後,胖子忍不住裹緊了衣服,他總是感覺脖子後面涼,一陣一陣的涼,像是有什麽看不到的東西在朝裏面吹寒氣。
故事講完後,所有人都沉默了,這一段的信息量太大,他們需要消化。
江城看向堯舜禹,問道:“你看了那麽多書,有介紹鎮南侯的書嗎,或者是其中一段簡短的介紹。”
堯舜禹也是聰明人,立刻會意,搖頭說:“沒有,一本都沒有,如果提到鎮南侯,也就是一筆帶過,要不就是一頓吹噓英武善戰,爲王朝立下不世之功一類的,但并沒有任何實際的證據,似乎除了擊敗過郭大将軍,他的生平都是一片空白。”
這個一片空白四個字像是踩在了大家的神經上,李白猛地打了個冷顫,她想起了唐啓正不久前的話,這位鎮南侯像是木偶一樣坐在椅子上,隔着紗帳和他們交流,衣服下的不像是一具身體,而更像是一副骷髅骸骨。
難道…難道這位鎮南侯壓根就不是人?
他是…鬼?
這個猜測在出現的瞬間就被李白壓制下去了,這太詭異了,而且…而且還有說不清的地方,比如說鎮南侯要是真是鬼的話,那麽在李白的印象中,他完全沒有必要這麽恐懼,畢竟從整個鎮南王府的地勢布置中,都能感覺到一股詭異的氣息,迷魂路,棺材門,這些都是對付鬼的東西,所以她還是傾向于這裏住的應該是人。
至少…至少曾經是。
“對了,你們注意到沒有,這座院子的布置也不大對勁。”久未說話的路琴忽然壓低聲音,神色古怪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