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劉學義渙散的瞳孔聚焦,那張逐漸分崩離析的爛臉上湧現出驚恐之色,“我想起來了!面具…是那件面具!”
“我不該好奇,我不該好奇面具下的那張臉!”
“沒有得到允許,我就揭開了那件面具,我.我看到了墓主人的臉,隻有我.隻有我看到了,剩下的四個人都不知道。”
“可我不是故意的,一定是有東西在幹擾我,否則我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我不敢,我不可能敢的!”
聽聞劉學義看到了墓主人的臉,所有人都跟着緊張起來,洛天河一隻手藏在身後,手裏端着那碗血糯米,警惕的盯着劉學義。
劉學義抓着自己的爛臉,絲毫不忌諱腐肉與散發着惡臭味的黏液,眼珠外凸,陷入瘋癫,“那張臉太可怕了,下半張臉全被毀掉了,他的嘴巴幾乎融化了,是…是金色的,不對,那就是金子!”
“他是被人撬開嘴巴,然後朝裏倒入融化的金液,活生生燙死的!”
李白下意識的攥緊手指,“金水灌喉……”
這種死法江城聽說過,是用來懲治一些罪大惡極的犯人,比如說曾有一位妖言惑衆的邪僧就死于此酷刑下,懲戒的也是禍從口出這一點。
再聯想到所謂的妄言侯這一稱謂,看來之前他們的猜測已經很接近真相了,這座血屍墓的主人一定是說了不該說的話,觸怒了皇權,才遭此大難。
“除了金水灌喉,還有什麽?你在墓主人的棺材裏還發現了什麽?”
既然事已至此,劉學義的屍變已不可逆轉,洛天河索性繼續問下去,他們需要一切和墓主人有關的情報,在劉學義徹底屍化前。
“還有…還有那件東西!我想起來了,我就是看到了那件東西才會被蠱惑!該死的,就是它!”
“是墓主人故意的,這是個陷阱,陷阱!”
“他從來就沒打算放過我們!”
“是一枚玉墜,他的右耳下懸着一枚玉墜!”
“那枚玉墜有問題,無論是誰看到它,都會被蠱惑,想要将玉墜據爲己有,我就是在摘下玉墜的過程中不小心觸碰到了面具。”
在聽到玉墜兩個字的同時,江城和胖子瞬間想到男孩手中的那件寶貝,那枚橢圓形的玉墜。
據男孩說,那是父親留給自己的信物,更巧合的是,男孩…男孩也忘記了所謂父親的長相!
不會有如此巧合的事,男孩和所謂的墓主人之間一定有某種不爲人知的聯系,一陣寒意從兩人腳底升起,随後以極快的速度蔓延全身,
劉學義絲毫不理會其他人的目光,他越說越激動,身體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壞,“面具掉落後,我才看到墓主人的臉。”
“他…他的那雙眼珠子居然正在看着我,他在看着我笑…沒錯,他就是在看着我笑!用那張恐怖的臉!”
“屍體…屍體活了!”
“不,不對,是他根本就沒有死!”
“他隻不過是被囚禁在棺材内,這座墓就是困住他的牢籠,讓他永遠被遺忘在黑暗中,永遠永遠,爲他的罪行痛苦贖罪。”
“而我…是我打開了棺材,揭開面具,将他放了出來!”
劉學義越說越激動,此刻這具身體已經徹底暴露出來,刺鼻的惡臭味沖擊着衆人的鼻腔,比惡臭味更令人不安的,是劉學義突然變換的眼神,他惡狠狠的盯着大家,這具殘破不堪的身體居然站了起來,“都是…都是因爲你們!我可以永遠活下去的,我沒有做錯事,墓主人不會怪罪我,是你們害了我!”
随着劉學義将矛頭對準衆人,他周身上下萦繞着一股死亡的氣息,像是要将江城等人也變成和他一樣的東西。
堯舜禹朝門沖去,想要打開門帶着大家跑,可房門此刻卻仿佛被人從外鎖住了,怎麽也打不開,胖子推開他,壓低身體,兩隻手抓着門,低吼一聲,全身肌肉隆起,最後“咔嚓”一聲,居然生生将門拆了下來。
可緊接着,他就傻眼了,因爲門後…門後居然不是走廊,而是一堵牆!
一堵由青磚壘成的,十分堅固的牆!
手摸上去,冰冷刺骨,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李白眸子縮緊,她立刻分辨出這是墓磚,他們…他們如今居然被困在了一處古墓中!
就和當年的劉學義一樣!
仿佛也知道他們逃不掉了,劉學義邁着詭異步伐,一點點朝他們逼近,“都是伱,都是你們!隻要…隻要殺掉你們,墓主人就能原諒我,他一定會原諒我!“
江城幾人被逼到一處角落裏,可古怪的是,劉學義卻仿佛對白漁袁善緣沒有興趣,袁善緣藏在白漁身後,滿臉冷漠的盯着這一切。
洛天河此刻也和江城等人在一起,面對步步緊逼的劉學義,洛天河清楚現在是生死存亡的時候,有壓箱底的東西也不能藏着掖着了,“我有辦法對付他,但需要時間,你們必須要爲我争取時間!”
“要多久?”
“兩分鍾,一分鍾也行!”洛天河咬着牙,一隻手端碗,另一隻手伸入懷中去掏東西,顯然也緊張到了極點。
江城推開他,一個人朝着劉學義走去,隻留下一句話,“你隻有半分鍾,辦不到大家就一起死。”
眼見還敢有人走出,劉學義渾濁的眼珠裏閃過一絲古怪,但随後他就将第一目标鎖定在了江城身上,腐爛的僅剩下骸骨的手臂擡起,作勢朝江城心口抓去,“都是一樣的,你是第一個,你們…你們所有人都要死。”
江城擋在劉學義身前,神色一點也不虛,相反,臉上還浮現出了一陣古怪的笑容,大喝一聲:“劉學義,你敢殺我,不怕被墓主人降罪嗎?”
貌似被江城突然其來的一嗓子震懾住了,劉學義的動作出現了一絲停頓,江城伸出手,對着劉學義比劃了一個形狀。
不大,卵形,好似是一隻眼睛。
下一秒,劉學義渾濁的眼珠立刻就對焦了,接着用一股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江城看,腐爛的身體也跟着顫抖起來。
昨天喝了頓酒,開始說好不喝酒才去的,結果沒頂住勸,中午才醒……(今天多更穩穩的,畢竟勸睡師也是要面子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