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倩倩可不敢順着洛天河的話接,立刻表态,“隻要這次我能離開這裏,答應洛先生的話一定兌現,洛先生的手段我是知道的。”
将林倩倩扶到椅子上坐下,洛天河故作爲難的歎口氣,“我也是看林小姐投緣,才會将實情全盤托出,我也希望林小姐不要對我有所隐瞞,不然的話,我怕是心有餘力不足,如若是哪裏出了差錯,保不住林小姐的性命,我日後也會自責。”
“不會,對先生不敢隐瞞。”
林倩倩立刻将丁振宗,還有猜測袁善緣白漁李白堯舜禹幾人中還有守夜人派遣進來的人這一猜測如實相告。
聽過後,洛天河的眉頭皺緊,在他看來這種情況發生的概率極大,隻靠林倩倩丁振宗這兩個家夥可對付不了江城王富貴。
緩緩将手指插在一起,洛天河直起身子,“此事若是李白堯舜禹也就罷了,可如果是袁善緣白漁兩個人,這件事就麻煩了。”
“沒錯,我也是這樣想的,那個白漁不對勁。”
想起白漁偶然間投向自己的目光,林倩倩感覺自己像是被綁起來待宰的羔羊,那陣目光冰冷的如同利刃,在貼着肌膚一寸寸劃過。
提及白漁,就連洛天河也忍不住眯了眯眼,“何止不對勁,那根本就是隻鬼。”
雖然林倩倩也曾有過這種猜測,但猜測畢竟是猜測,與如今從洛天河這樣的人口中說出的感覺完全不同,“她真的是鬼?那她…她是怎麽混進來的?”
“不知道,但她的身份可以确定,一定是鬼,否則我想不到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麽敢去招惹踮腳笑面屍,還能全身而退。”
洛天河的腦海中回憶起白漁手中攥着銀針,還有一把銅剪刀,先封住王寶起屍後的屍體關節,接着挑斷了對方的腳筋。
做這一切的過程中白漁始終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就像是在做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當時他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是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确認林倩倩這個女人已經被自己所掌控後,洛天河開啓了下一步計劃,“林小姐,時間快到了,我們接下來要開啓魇鎮了,你準備好了嗎?”
“一切全憑洛先生做主。”
“好。”
取出銀針在林倩倩的中指上狠紮一下,将擠出的血抹在準備好的黃紙上,将帶血的黃紙折疊好,塞進一個同樣用黃紙疊成的金元寶中。
“林小姐,把這個拿好。”洛天河滿臉嚴肅的将金元寶遞給林倩倩,囑咐道:“把這個供奉在你自己的命圖前,然後叩三個頭,默念十七遍厭勝苦語。”
頓了頓,洛天河追問:“厭勝苦語林小姐應該知道吧?”
“厭勝一術,鬼神莫測,富貴枯冢,生死由命。”
林倩倩幾乎是咬着牙說出這些話的,她也沒料到這次任務居然會演變爲如今的地步,她也在防着洛天河,擔心對方給自己下陰招,所以對儀式的步驟都是再三斟酌。
需要用自己的指間血來下咒,這點林倩倩是知道的,相當于是用自己的命數來幹擾對方的命數,這是一場豪賭,如果隻有自己的話,那她林倩倩萬萬不敢,可他們畢竟有兩個人,洛天河既然敢拉着自己一同給王富貴下魇,那就證明成功的概率極高。
林倩倩跪在自己的命圖前,十分虔誠的在默誦厭勝苦語,黃紙疊做的金元寶擺放在香爐前,“厭勝一術,鬼神莫測,富貴枯冢,生死由命……”
在厭勝一術中,這種帶着施術人指間血的紙元寶又被稱爲是血元寶,是對魇祖最好的貢品,同時也是施術人虔誠之心的鑒證。
餘光中洛天河也走來他身邊,将屬于他的血元寶供奉在命圖前,與此同時,雙目緊閉,對着命圖方向恭敬的叩了三個頭。
在看到洛天河的左手中指指尖上也有一抹殷紅後,林倩倩才終于放下心,洛天河的命數她不清楚,但自己的命數也是有高人算過的,是有福之人,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福氣,普通的災禍根本奈何不了她,這些年在家族的庇護下也是順風順水。
有她和洛天河兩人的命數用作貢品,鎮壓一個王富貴,她認爲綽綽有餘了,況且他們還是施術者,這種先手身份無形中就爲他們附加了很大的優勢。
偷瞟了幾眼洛天河的側臉,想起這個老家夥居然敢對自己如此無禮,極盡勒索之能事,林倩倩心頭就一陣窩火。
更緻命的是,洛天河清楚了她的真實身份,又知曉了她所供出來的守夜人的計劃,就相當于抓住了她的把柄。
此人不死,自己,甚至是自己背後的林家,怕是永無甯日。
林倩倩下定決心,等離開這裏後的第一時間,就通知族中長輩出手将此人誅殺,等等,或許都不需要通過族中長輩。
林倩倩想到了一個更加絕妙的方式,她隻要把洛天河的行蹤透露給洛家的人,然後再添油加醋地說一些或有或無的事情,相信那些将聲譽看的比命都重要的洛家人并不介意親自出手了結了洛天河。
“林小姐,可以了。”
慈祥的聲音打斷了林倩倩的思緒,洛天河站起身,面對洛天河的這一面,林倩倩表現的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洛先生,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對,您老千萬不要與我一個小輩一般見識,今後等到您重返洛家後,希望我們洛林兩家永結同好。”
“那還要懇請林小姐多費心了。”洛天河的嘴角忍不住勾起,略顯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潤,像是吃醉了酒。
聞言林倩倩惶恐起來,“哪裏,您千萬不要如此說,按照洛先生的手段,以後返回洛家必然也是一方話事人,我們洛林兩家是故交,我也算是您的後輩,可千萬不要再說這樣的話折我的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