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河将攜帶的工具丢給大家,同時告戒,“注意,避開這幾塊立起銀元的位置,從外慢慢向裏挖,挖到棺材不要動,我來開館。”
話音剛落,就揮起一把柴刀,一刀劈斷了立在墓前的木牌子。
這一手江城有過耳聞,聽說在開一些比較邪門的墓穴時,爲了防止出意外,都要先找一個人鎮住墓主人,通常的做法是一錘砸斷對方的墓碑,或是一刀劈斷,這一過程也叫破墳,破的就是墓主人的煞氣。
要是鎮住了,自然接下來的一切都會順順利利,反之要是沒鎮住,别說墓裏的東西别想帶走,前來破墳的這個人還要倒大黴,通常的下場都十分難看。
所以一般敢接這種活的,不是風水行當的大師傅,就是自诩八字夠硬的屠戶,破與不破也很好鑒别,一錘錘破人家的石碑,或是劈斷木制牌子,這就是成了,鎮住了墓主人的煞氣,可若是反之,石碑或是木牌安然無恙,那就提前回家收拾收拾,準備後事吧,不出三五日,災禍自然找上門。
而洛天河的道行在這一刻展露無遺,手起刀落,一刀劈斷木牌,幹淨利落,見到這一幕,大家的心裏也算是有了底。
在洛天河的指揮下,大家用帶來的工具開始挖,棺材埋的比大家想象的要深許多,加之山中的泥土濕潤,幾人身上都狼狽不堪。
随着胖子揚起鋤頭,向下刨的時候,鋤頭尖與硬物撞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聲音聽着還有些發空。
“挖到了!”李白用最快的速度清理好上面的泥土,一具黝黑的棺材出現在大家眼前,而在棺材蓋正中間,赫然插着一把鋤頭。
胖子當下心中一慌,想要将鋤頭拔出來,可無奈插得太緊,嘗試了兩次都沒成功,他又不敢太大力,擔心把棺材蓋撬開。
感受着衆人複雜的視線,胖子吞了口口水,先是退後兩步,随即小心翼翼的指着鋤頭,“這個…這個沒什麽大事吧,我是無心的。”
洛天河深吸一口氣,擺擺手,“你不要管了,大家都先退開,袁老先生和白漁二位還請留下。”
等大家退出深坑,将周圍的空間騰出來後,洛天河和袁善緣兩人用工具找準位置,将深深楔入的棺材釘一顆一顆的拔出來。
這下衆人看出不對勁了,這些棺材釘每根都有幾寸長,而且釘入棺材前仿佛用血泡過,上面浮現出絕非鏽迹的殷紅色,看着十分紮眼。
拔出棺材釘後,剩下的就是開棺了,洛天河白漁袁善緣各站住一個方位,三人用手抓住棺材闆,幾乎是同時發力,棺材闆順勢翻向一側。
随着棺材内的景象暴露在視野中的這一刻,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林倩倩更是倒抽了一口冷氣。
隻見棺材中是一具扭曲至極的屍體,屍體早已經腐爛,一股濃厚的惡臭味瘋了一樣在朝衆人的鼻腔裏鑽。
更恐怖的是屍體的手,勾成爪狀,十根手指紛紛斷裂,以一種無法形容的方式逆向折斷,僅剩的皮肉隻能勉強包裹住手掌,指尖露出蒼然白骨。
屍體的臉已經爛的露出慘白色的骨頭,嘴巴張的極大,仿佛在嘶吼,長長的頭發胡亂的覆蓋在臉上頭上,和爛肉一起攪作一團,棺材内更是有許多抓撓的痕迹,觸目驚心。
“她是被活埋的。”江城低頭看着扭曲的屍體,根據棺材内的慘象,這一切非常好判斷。
盯着屍體張大到極限,黑洞洞的嘴巴,胖子心頭浮現出一股極端驚悚的感覺,他居然從這具屍體上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仿佛…不久前他們見過面。
是…是那些攔路的女鬼!
“吳家的人借着看病的借口,用某種藥物緻人假死,也就是那些孕婦,然後清楚死者家屬覺得孕婦屍體晦氣不願收斂,趁機幫助這些窮苦人家埋葬這些孕婦。”
“于是等這些孕婦蘇醒後,已經身在棺材裏了,而且深埋地下,還是在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山裏。”
“慌亂之下她們大聲求救,用手瘋狂的抓撓棺材,但這些全都沒有用,隻會加快氧氣耗盡的速度,随着氧氣耗盡,她們也就活活悶死在了棺材裏,當然,也有一部分人可能壓根就堅持不到那個時候,就已經被吓死了。”
江城的話有理有據,結合着眼前的慘象,不難想到當時這些可憐的女人會有多無助。
“可吳老爺的目的是什麽?”林倩倩追問。
洛天河将一根木棍深入棺内,插進屍體的腹部,随後沒怎麽用力就将腹部挑開,這時衆人清楚地看到屍體的腹部空空如也,而且僅剩的皮肉上還有一道巨大的傷口。
傷口從上而下,直來直去,将屍體的腹部整個剖開。
“果然是種嬰……”袁善緣臉色變得陰暗,這種邪門的東西他僅僅隻是聽說過,還從未親眼見過,這裏面的殘忍邪異天理不容。
“吳家人要的是孕婦屍體裏面的胎兒。”洛天河抽出木棍,聲線多出了一絲慎重,“他們将孕婦活活悶死後,再派人過來打開棺材,剖開屍體,挖走已經成型的胎屍。”
“胎屍與母體同命,孕婦臨死前的怨氣會集中在胎屍的身上,再加上胎兒本就無辜,本身就平添了一抹怨毒之氣,這怨上加怨,最終會養出怨嬰那種東西也就不奇怪了。”
袁善緣打斷了洛天河的話,他環視四周,壓低聲音:“還有這附近的風水,說是困龍局,其實就是一片養陰地,此處地勢低窪,前有斷崖,後有大河,吸納來的陰氣被攔截在此處無法離開,日子久了,自然生異,此種地勢養出來的怨嬰,遠比一般怨嬰的戾氣大的多,敢驅使這種程度的怨嬰爲自己續命,這吳家老爺也算是個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