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木塊四處飛濺,無拉着江城後退,一陣黑色的霧氣自棺中爆發,等一切塵埃落定後,眼前站着一位穿着道袍的人。
道袍雖然破破爛爛,可看得出,異常華貴,袖口繪有銀色雲紋。
可真正詭異的是,這位道士額頭貼着一張符咒,動作僵硬的站在原地。
黃色的符咒比較大,擋住了道士的眼睛以及半張臉。
“什麽情況?”胖子忍不住問:“裏面不是打更人,是是個道士?”
一陣風吹來,吹的道士額頭的符咒嘩嘩作響,随着符咒擡起,所有人的臉色都發生改變。
于成木的眼神微眯。
果然!
他沒猜錯,棺材裏面的屍體就是打更人。
從這身雲紋道袍來看,這位打更人的身份并不簡單。
之所以用合葬館将大河娘娘的骸骨與自己的屍體合葬,是儀式的最重要一環,其他陰行紙人圖謀的是一具全新的身體,想要借此擺脫門的侵蝕,而這位打更人所圖更巨,他要的身體.是大河娘娘的那具!
如果他所料不錯的話,今夜等到棺材抵達渡水河畔時,這些紙人會全部奪取他們的身體,接着再利用某種詭異的儀式,完成打更人靈魂與大河娘娘怨魂的互換,大限将至的打更人會借助大河娘娘的身體重生。
而之所以選中吳家大小姐的原因,于成木也清楚了,他也是不久前,才完全想通的。
準确講,是在看到那具晶瑩剔透的紅色骸骨後。
按照陰行人的說法,這樣的骸骨稱作朱砂骨,百年難得一見,天生可避萬種邪祟。
若是用氣運加以淬煉,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不過遇到自己,于成木冷笑,這些陰行前輩們的算盤怕是要落空了,反而平白爲自己做了嫁衣。
“大河娘娘.我一定要拿到手!”于成木已經将大河娘娘視爲了囊中之物,這不是自大,而是他手中有底牌,那封信。
盯着身穿道袍的打更人,江城也清楚,今天之事怕是絕難善了,但還好,有無在,打架他們肯定不吃虧。
道人左手攥着那把造型古怪的匕首,右手抓着一把桃木劍,兩隻眼睛直直的盯着無。
可下一秒,道人突然轉身,朝着紙人陳浩與賈金梁跑的方向沖去。
與此同時,一陣虛無缥缈的哭聲沿着渡水河的方向飄來。
“不好!”于成木聽聞後大驚失色,現在看來打更人的計劃已經被毀,大河娘娘成爲無主之物,她的骸骨會自然而然的去找河底的皮肉。
若是二物相會,朱砂骨百邪不侵,是正派至寶。
而作爲生人樁,着嫁衣沉于河底10年的皮肉,是大陰之物,陰陽相沖,還不知道要生出什麽怪物,那絕對不是自己能夠克制的。
在聽到哭聲的同時,無也有刹那的失神,片刻後,他丢下江城,幾個瞬息間,身影就消失了。
身着道袍的打更人在林間快速跳躍,身形一晃,就站在一顆樹上,晦澀的眸子低垂,在他腳下不遠,賈金梁已經追到紙人陳浩。
“跑啊。”賈金梁一腳踩爛了紙人陳浩的手臂,獰笑道:“你怎麽不跑了?”
“你不是很能算計嗎?”賈金梁愈發得意,“把東西交出來!”
“不可能!”陳浩倒在地上,紙人身體破破爛爛的。
賈金梁臉皮抽搐一下,狠狠一腳,踩爛了陳浩的左腿,斷手之仇他可不會輕易放過。
這具紙人就相當于陳浩的身體,巨大的痛苦讓他整具身體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突然,賈金梁餘光一掃,在陳浩身後的草叢裏,依稀間瞥見了一個東西。
正是那塊趕屍牌!
青銅的質感一看就知道是件難得的寶貝。
陳浩似乎也知道暴露了,奮力的拖着殘軀朝着牌子爬去,貌似還想掙紮一下,可賈金梁怎麽可能給他機會,陰笑着走上前,狠狠一腳踩碎了陳浩的紙頭。
賈金梁對着徹底失去生機的陳浩紙人啐了一口,罵道:“去死吧!”
說着不再理會紙人,走去草叢中,撿起了那塊牌子。
入手的瞬間一陣冰冷的寒意彌漫開,令賈金梁猝不及防,他下意識地扭頭,可眼前的一幕讓他整個人都呆滞在原地。
在他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身着道袍的打更人伸出手,十分輕易就扭斷了賈金梁的脖子,将他的頭扯了下來,随手丢到一邊,血淋淋的頭顱滾落到草叢裏,瞪着恐懼又無助的眼睛,死不瞑目。
打更人接着掰開屍體的手掌,取出了那塊趕屍牌。
這時其餘人也趕了過來,見到陳浩被踩爛的紙人,還有賈金梁的無頭屍體,兩夥人瞬間紅了眼睛,杜莫宇被奪舍的身體正在操控前朝僵屍,剛剛擺脫掉蟲潮。
阿标的那扇門顯然也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他上身衣衫被撕毀,如同布片一樣挂在身上,全身上下到處都是傷口,皮肉外翻,但看不到絲毫的血迹。
他的皮膚呈現一股詭異的灰色,與那些蟲子的顔色接近。
與人相比,胖子感覺他更接近于鬼。
“杜莫宇”目光死死盯着眼前這些人,眸子的怨氣沖天,“好,既然你們壞了我們的大事,我們奪舍不成,伱們也别想好過,一起死吧!”
片刻後,他猛地伸出手,居然扯下了打更人額頭上貼的符咒,符咒被揭開的瞬間,打更人的瞳孔忽然亮了,是那種幽綠色的光。
與此同時,一陣遠比之前強烈十倍的煞氣瞬間彌漫開,阿标雷鳴宇二人感應最爲強烈,忍不住後退幾步。
打更人一個躍起,就來到阿标身前,曾經無往不利的蟲潮對于打更人而言幾乎毫無用處,隻一個照面就被沖散,“快救我,我死了你們也活不成!”阿标閃避間大吼。
雖然雷鳴宇知道阿标于成木是什麽貨色,但阿标的話沒錯,要是阿标一旦倒下,他一個重傷的門徒無論如何也無法抵擋兩隻鬼的攻勢。
況且這位打更人…恐怕已經脫離了鬼的範疇,應該是更上一層的詭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