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并不夠,黑色火焰在紅色裂隙的侵襲下節節敗退,恐怖的氣息彌漫開,無的意識開始模糊。
吞噬,殺戮……仿佛魔鬼的呓語,在它耳邊蠱惑着。
它需要吞噬掉更多的門,隻有這樣,才不會被再次抛棄。
那種被人像是垃圾一樣丢掉的感覺,它絕不要第二次。
沒有人是可信的,它隻有相信自己,相信手中的刀……
模糊的視線逐漸聚焦,瞳孔收縮成一道縫隙,無盯着熟睡中江城的臉,那個男人還對此一無所知。
“殺了他。”
“吞噬掉他的那扇門。”
……
若有若無的聲音刺激着它,侵蝕着它最後的意識。
紅色裂隙繼續吞噬着無的軀體,已經将黑色火焰壓縮到了頸部的位置,就在裂隙即将突破臨界點的最後一瞬間。
無的餘光瞥見了那張小桌子,還有那個緊閉着的,不起眼的抽屜。
它的眼神恍惚了一下,猛地扭過頭,撞向了窗外。
沒有玻璃碎裂聲響起,幾乎全部被紅色裂隙包裹的黑影詭異的穿過了窗,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
距離榕城幾百裏外。
一座坐落在郊區,三層的老舊洋樓裏,一位頭發稀疏的老人緩緩醒來。
他身體比看起來好的多,平時也沒有起夜的習慣,隻是最近,睡不着。
畢竟他來這裏不是度假,而是躲藏,說的再直白一點,就是逃命。
老人雙手搭在身前,又躺了一會,可依舊沒有等來睡意,最後不知是想到了什麽煩心事,歎口氣,起身,下床,随手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朝門外走去。
拉開卧室門,沿着走廊,朝着另一側的書房走去。
可還沒走到書房門口,他就頓住了腳步,書房門虛掩着,有光沿着門縫透出。
他的書房裏……有人!
是誰?
明明書房的鑰匙隻有他一個人有!
來不及恐懼,老人立刻摸出腰間的手槍。
書房裏面藏有一些文件,要是被偷走,那就麻煩大了,不知道會有多少無辜的人慘死在那些家夥手裏。
推開門,書房裏面靜悄悄的。
隻有桌上的台燈亮着,借着光亮,可以看到一道人影坐在辦公桌後,屬于老人的位置上,不過,奇怪的是背對他。
是一個男人。
在認出背影穿着的服裝後,老人緩緩放下槍,雖然略有疑惑,但老人已經确定了這個人的身份。
是上面派來保護自己的那一小隊人的隊長。
“周隊長。”老人收起槍,用略帶不滿的語氣說:“這麽晚了,你來我的書房做什麽,有什麽要緊的事你可以直接去找我……”
話還沒說完,就聽“吱呀——”一聲,那把轉椅慢慢轉了過來。
在看清上面坐的男人的瞬間,老人渾身的汗毛炸起,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
轉椅上的男人誇張的揚起頭,大張着嘴,空洞的眼窩凹陷,肌肉收縮,青紫色的皮膚幹枯像是樹皮。
這是一具幹屍!
短短半個晚上沒見,負責他安全的周隊長居然變成了一具幹屍!
還不等老人從震驚中緩過來,一道嬌媚的笑聲響起,“咯咯咯,黃老先生,你不要害怕,小女子在此有禮了。”
“誰?!”老人立即舉起槍,對準聲音傳來的位置。
從書房的一處黑暗的角落裏,走出一位妩媚的女人。
女人掩口輕笑,纖細的腰肢扭啊扭,像是一條無骨蛇。
女人一臉魅惑的望向老人,視線裏帶着十足的挑逗,這股無形中散發出的氣息,才最緻命。
“黃老先生。”女人裝模作樣的歎口氣,“你說你活了這麽大歲數,怎麽還看不懂局勢呢?”
“我們的人已經聯系過你很多次了,開出的價碼也足夠你和你的家人舒舒服服的過完下半輩子,可你就是不聽勸,執意要與我們作對。”
“現在好了,你全家都要死,你這是何苦呢?”
“還有。”女人輕蔑一笑,掃了眼座椅上的幹屍,“找了個隊長才勉強達到B級的小隊來保護你,你是有多不拿我們守夜人當回事?”
老人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可詭異又恐怖的一幕發生了,他握槍的手居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像是被吸幹了血。
“啊!啊啊……啊!”手槍掉落在地上,老人捂着幹枯的右手,忍不住慘叫,臉上淌出冷汗。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爾自來投。”女人動都沒動,擡着下巴,冷笑一聲。
“你們…你們這些人,不會有好下場的!”老人忍痛大吼,“會有人收拾你們的!”
“或許吧,可黃老先生,你和你的家人是看不到那一天了。”女人伸出修長的舌頭,舌尖在紅唇上劃過。
“蛇女,不要和一個死人廢話了,我們還有下個目标。”房間内有另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粗粝的像是喉嚨裏塞了一把沙子。
“别急嘛,沙鬼,我們時間很充足。”女人盯着痛苦的老人,眼中流露出的光,好似是在欣賞藝術品。
沙鬼和蛇女都是代号,他們都是人,是背負着門的門徒,隸屬于守夜人特殊部門。
就連守夜人執行部都不清楚在他們内部,有這樣一支堪稱恐怖的殺手隊伍存在。
他們隻聽從守夜人最高層的差遣,也是守夜人暗中準備的底牌之一。
伴随着“咔嚓”一聲,房間内安靜下來,老人被一股詭異的力量扭斷了脖子。
不,不止是脖子,老人整個身體都詭異的扭曲,仿佛是被一條看不見的巨蟒纏住,然後猛地一絞。
“呸,老東西。”女人抽出匕首,搖晃着腰肢,毫不在意的朝老人的屍體走去。
可就在她蹲下身的時候,突然,一隻冰冷的手抓住了她的腳踝。
是老人!
老人在代号蛇女的女殺手驚恐的表情下晃晃悠悠的站起,他的全身骨骼都被巨力絞碎,此刻詭異的蠕動着,血肉模糊的臉轉向蛇女。
“怎麽…怎麽會這樣?”蛇女用力反抗,可老人的手像是鐵鉗,“沙鬼,快,快救我!快救……”
可她的呼救明顯沒用了,因爲被她寄予厚望的沙鬼此刻已經先她一步,死了。
那具幹屍也活了過來,此刻正用鋒利的手指刺穿沙鬼的胸膛,将他的心挖了出來。
伴随着“咔嚓”一聲脆響,女人的脖子一歪,徹底斷絕了氣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