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麻木,與之類似的感覺仿佛一張網,将江城網在其中。
他正在逐漸失去身體的控制權,一股詭異的力量在身後拉扯着他,像是要将他扯入泥潭。
他能感覺到,身後的殺人魔在以某種古怪的手段,逐步靠近他,侵徹進入他的影子,而在這個過程結束後,就要動手殺掉自己。
近了。
更近了。
就在江城感到那陣陰冷的氣息就要貼在自己背後的前一秒,他留在地上的影子上,浮現出了一雙血紅色的眸。
緊接着,影子上蕩起詭異的波紋,居然悄無聲息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原本踩在影子上的殺人魔身體一頓。
站立起來的影子取代了江城的位置,失去了束縛的江城向前踉跄了一下。
身上的寒意逐漸退去,慢慢的,他身體的控制權,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上。
就在他雙腿恢複知覺後,立即朝前跑去。
他清楚,站立起來的影子,是無。
殺人魔怎麽也不會想到,江城的影子居然被取代了,而且取代他影子的,是另一個,恐怖程度絕對不輸于它的家夥。
可在殺人魔那雙被膠帶纏繞的眼睛裏,完全看不到恐懼的情緒,它還和之前一模一樣,似乎無論面前站的是人,又或者是任何其它的東西,它對待的方式都是一樣的。
隻見它緩緩舉起手中的巨斧,對着無狠狠劈下。
并不鋒利的斧刃并沒有像之前一樣,無堅不摧,直接将面前的人劈成兩半。
斧頭的的确确砍下去了,但古怪的是,像是砍進了泥潭裏,斧刃部分深深陷入了無的身體内,隻留下一小部分露在外面。
更詭異的是,殺人魔這一斧子劈下後,就像是陷入了某種設定好的程序中,開始機械的後退,同時盡力想把斧頭拔出來。
給人的感覺好似它隻管劈下這一斧,而結果如何,被它砍的人究竟死沒死,都不在它的考慮範圍内。
就像是一種古闆的儀式。
但這一次,異樣發生了。
它身前的無平白挨了一斧子,一聲不吭,準确說,是自從它替代了江城的位置後,就一動不動,好似被某種規則限制住了。
但現在,規則解除,無的身上開始泛起黑色的詭異波紋,接着,一柄修長的刀出現在手中,刀光清亮如水。
下一秒,無轉身的同時,揮刀斬下。
“呼——”
“呼——”
江城一口氣跑出好遠,直到來到走廊的拐角處,面前對着的是安全出口,才停下腳步,他不停的大口喘氣,額頭冷汗密布。
好險。
幸虧無出手救下了他。
“不對。”江城心中默想,“這好像和無的善意沒什麽關系,畢竟是殺人魔先主動招惹的無,無隻是正當範圍。”
想起夏強和自己說的話,還有自己的親身經曆,江城大概推斷出了殺人魔的殺人手法。
先是找機會接近,如果沒有被目視到,那麽等它悄悄站在身後,站在你的影子上面,那麽才會施加攻擊。
而這種攻擊,是緻命的。
夏強,袁小天,還有李夢瑤,都是死于這樣的攻擊中。
就在江城想着無會和殺人魔擦出怎樣的火花時,突然,他面前緊閉着的那扇安全門動了一下,很輕微的動,如果觀察的不仔細,完全會錯過。
緊接着,門打開了一道縫隙。
江城剛剛放下的心,猛地又提了起來。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袁小天,它在這裏等着自己!
不過
幾秒鍾後,門突然打開,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是你!”江城不禁有些驚喜。
林牧晚快步從門後走出,朝着江城小跑過來。
跑近後,立刻拉起江城的手臂,像是在觀察他身上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江城快速說:“你怎麽還不跑,留在這裏很危險,殺人魔還有袁小天,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追過來。”
“我在等你。”林牧晚在本子上快速寫道:“我就知道你會沒事的。”即便在這樣幽暗的環境下,依舊能看到林牧晚的眼眶紅紅的。
“我沒事。”江城也想不出其它的詞彙來安慰她,立即拉起她的手臂,朝着安全門走,“我們先離開這裏,我想殺人魔很快就會追來。”
林牧晚跟在他身邊,表現得很乖,一邊走,還一邊在本子上寫:“哥哥剛才給我發來消息,說他現在沒事,還告訴我,隻是躲避沒有用,想要結束這一切,隻有離開這裏,從友潤大廈離開。”她擔心江城看不清,足足用了兩頁紙才将這些話寫完整。
沿着樓梯快速朝下走,江城一邊側耳聽周圍的動靜,一遍警惕問:“你哥哥有問你什麽嗎,比如說位置,還有你這面的情況,下一步打算這類的。”
江城擔心給林牧晚發信息的哥哥,并不是林牧雲,而是鬼。
他的擔心不無道理,畢竟類似的事情,他已經遇到過不止一次。
可林牧晚剛聽到江城的話後,就很肯定地搖頭,緊接着,在本子上寫:“不會的,我有準備,哥哥什麽都沒問我,還告誡我說,要一切小心。”
“在這樣的地方,信任一個電話是很危險的事,他不會問我問題,也希望我不要問他,他有自己的打算。”
林牧晚爲了寫這些字,不停的翻頁,好在有江城在她身邊保駕護航。
倒是個聰明人,這對兄妹在這一點上很像。
思考片刻,江城開口說:“聽語氣,應該是你哥哥沒錯了,而且剛才殺人魔在對付另一個家夥,不會分出精力僞裝成你哥哥與你對話。”
“你哥哥他還活着,所以你也要活下去,他還在等着你。”說到這些時,江城看向林牧晚,在這樣的地方,人最怕失去希望。
“江先生也一樣!”林牧晚寫道,眼神充滿堅毅。
江城略一點頭,算作回應,剛才殺人魔站在身後,他全身像是被冰封住了,骨頭裏面都結滿了冰碴。
經過這段時間,已經恢複了大半。
一隻手觸碰了下他,打斷了他的思緒,接着本子遞上來:“你說的另一個家夥.是誰?”林牧晚好奇的望向江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