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隊長有危險。”林牧晚舉起的本子上面,寫着這樣一行字,略顯潦草的字迹能看出女人心中的擔憂。
她的眸子裏泛着期待的光,隻是被這陣光掃到的人,紛紛避開了她的視線。
林牧晚下意識地看向哥哥,林牧雲也不知道該怎樣和妹妹解釋,隻是幹張了張嘴,最後傳出一陣歎息。
最後還是夏強決定來當這個惡人,“林小姐。”他看向林牧晚,用沉悶的語氣開口說:“這個世界與我們所在的世界不同,你可以把它看做是一場大型實景沉浸式遊戲,在這裏,除了我們這些人,其它的都是遊戲裏面的角色,他們他們不是真的人,所以.”
夏強的話越說越不自然,在任務世界裏面待久了,他的心态也逐漸發生變化,甚至開始模糊兩個世界間的界限。
林牧晚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失望,她移開視線,看向江城,似乎笃定這個氣質有一丢丢像自己哥哥的男人不會騙自己。
江城微微抿了下嘴唇,“林小姐,夏隊長他說的不對,無論是在任務世界,還是現實世界,我們都應該尊重生命,敬畏生命,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會在每一個應該活下來的人危難時,伸出援手。”
聞言林牧晚的表情有些動容,她張了張嘴,可還沒有發出聲音,就聽江城繼續說:“可這次情況略有不同,林小姐,我們無法判斷電話另一端的吳隊長究竟是人,還是鬼,這很可能是個圈套。”
“目的是将我們引到推理館,然後将我們一網打盡。”江城撇了眼站在她身邊的林牧雲,補充道:“林小姐,白天推理館内的詭異之處你也看到了,你也不想你的哥哥陪着我們一起去冒險吧。”
哥哥兩個字算是觸動了林牧晚心底的那份柔軟。
見到林牧晚微微低垂的眼眸,江城知道,自己的說辭起了作用,可奇怪的是,他并沒有計謀得逞的快感,相反,他心頭泛起一陣失落。
再看向林牧晚的眼神,也沒有曾經的那份從容與自然。
感受到林牧雲投射來的關心眼神,林牧晚點點頭,接着端起本子,快速在上面寫下一行字,“對不起,給大家添麻煩了。”
江城偏過頭,避開了本子上的字。
夜,靜的出奇。
而辦公室裏面的電話,也再沒有響起過。
陸陸續續發生的這些事,驅散了大家的困意,更重要的是,大家清楚睡或不睡都沒有關系,反正時間一到,就會陷入強制休眠。
到時會有一陣用作提示的鬧鈴聲。
所有人都圍坐在沙發旁,夏強沉思片刻,對着江城開口:“江先生,方便和我單獨聊聊嗎?”
兩人避開人群,來到了窗邊,從這個位置,可以眺望外面的景色,霓虹閃爍,路上車流如織,一切都與現實世界中一樣。
夏強順着江城的視線看向窗外,良久後開口:“在這樣的世界待久了,總是會感覺自己越來越契合這裏,而不是現實世界,或許待得足夠久,就真的回不去了。”他的聲音帶上了一些唏噓。
“江先生。”夏強收回視線,視線凝實的看向江城的側臉,“你說像是我們這樣的家夥,究竟是像人多一些,還是像那種東西多一些?”
夏強身上也背負着一扇門,江城從他的身上嗅到了一股熟悉的瘋狂與悸動。
隻不過夏強掩飾的很好,至少看起來,他距離被完全侵蝕,還有一段時間。
但江城明白,他能問出這樣的問題,就說明他餘下的時間不多了,至少比看起來,要短的多。
“像人還是像鬼,要看我們自己。”江城說:“你也經曆過不少任務,應該明白,有些任務裏面的人,比鬼更可怕。”
夏強笑笑,“你說的有道理。”頓了頓,他用打量的眼神上下瞧了江城一遍,又繼續道:“看來龔哲先生的擔憂有些多慮了。”
“龔哲?”江城有些意外,對于這個名字,林婉兒也給出了很高的評價,夏檀被門完全侵蝕後,這個叫做龔哲的男人就成了夏家的定海神針。
江城和他見過幾次面,每一次都談不上愉快,這是個很難纏的家夥,隻是站在那裏,就給人壓力。
“是的。”夏強十分自然說:“龔哲先生很少對某個人表現出興趣,可你是例外。”
“那我還蠻榮幸的。”江城不喜歡被人評頭論足,而且也不大喜歡夏強與自己說話時的态度。
夏強倒是不以爲意,這是個看起來就比較豪爽的男人,對待手下隊員的感情也很真摯。
這一點上,和之前打來電話的吳隊長很像。
“龔哲先生說,你是個很特别的人。”夏強繼續說:“而且在未來的某一天,他很可能會因爲放過你,而後悔。”
“你會成長爲一個很可怕的東西,或許.”夏強面色正式起來,“連他都覺得棘手的存在。”
江城看向他,開口道:“夏隊長,你叫我來這裏,不隻是爲了說這些吧,我看不出來這些東西與我們目前所面臨的困境有什麽聯系。”
“江先生對現在的情況怎麽看?”夏強口風一轉,似乎絲毫不覺得突兀。
“情況變得複雜了。”江城直言,“我們今天去推理館,應該是觸發了新一階段的劇情,至于是好是壞,現在還不好說。”
“但根據線索來看,找到推理館,還有19号房間,是遲早的事情。”夏強說。
江城不置可否,貌似想到了什麽,臉色一瞬間變得有些奇怪。
夏強捕捉到了江城的情緒變化,追問:“你想到了什麽?”
“目前的線索比較亂,我們至少需要再去一次19号房間。”江城壓低聲音。
“那個玩家手劄。”夏強會意說,從名字來看,就是很重要的線索,隻不過想要拿到手劄,就要直面鬼的襲擊,他們暫時還沒有找到可以躲避鬼的規則。
令夏強有些意外的是,江城思考片刻,接着搖搖頭,“那本手劄是很重要,但我感覺還有一件東西比它更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