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古怪的是,女人似乎失去了對外界的感應能力,對他們的到來,沒有任何反應。
對此,趙茹倒是司空見慣一般,她端着醫用托盤,來到病床前,接着伸出手,從病床下拉出了一個類似支架的東西。
支架是伸縮的,就組裝在病床下面。
用的時候拉出來,不用的時候可以收回去,十分方便。
醫院江城沒少去,但類似這樣的構造,他還是第一次見。
趙茹先是将醫用托盤放置在架子上,然後将女人的手臂從被子裏拿出,接着用酒精棉簽消毒。
在調整好注射器後,将針紮了進去。
随後,又開始幫助女人擦了擦臉,還順便檢查了一下眼睛。
一切動作行雲流水。
很顯然,她不是第一次來了。
對于床上的女人,江城産生了極大地好奇心,這間病房布置的極其特殊,床是藍色的鐵床,一些地方已經出現了鏽迹。
但不同的是,這張鐵床的邊角位置都被用紗布包裹,床頭豎起的圍欄也是,似乎是擔心女人掙紮,而弄傷自己。
可江城怎麽看,也不覺得女人能動起來。
她就像是個植物人。
趙茹檢查過後,就來到江城身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對着這樣一個可憐的女人,兩人的心情也都受到了影響。
“她這是怎麽了?”江城問,“看樣子在這裏很久了。”
聞言趙茹點了點頭,“據說是受到刺激,瘋掉了,你說得對,她确實在這裏很久了,怎麽也有小10年了。”
有這麽久江城确實沒想到,但更引起他興趣的,是10年這個時間。
如果沒記錯的話,剛剛趙茹說過,6層那些房間封閉了也有最少10年,這之間.會不會有某種聯系。
雖然這麽想,但江城臉上表現出的卻隻有對女人的憐憫,他看了眼病床上眼神空洞的女人,轉頭問:“是什麽事情對她刺激這麽大?”
“不清楚。”趙茹搖搖頭。
“那她的家人呢?”江城視線在房間打量,這裏可不像常有人來陪護的樣子。
“沒聽說她有什麽家人,一直以來都是醫院安排人負責的。”趙茹說:“之前負責的護士請假了,所以最近都是我來。”
“我負責打針,早晚會有護工過來,幫她擦拭身體什麽的。”
一些力氣活趙茹做不了,交給男護工更合适一些。
一直都是醫院負責.
在聽到這句話的同時,江城就覺得奇怪。
這裏是醫院,又不是福利院。
如果說出于人道主義考慮,醫院幫着照顧幾個月,甚至是一兩年,江城可以理解。
但10年.這麽長的時間,是不是有些誇張了?
這醫院這麽好嗎?
事出反常必有妖,江城的第一反應就是,會不會是在女人的治療途中,發生了某種醫療事故,才導緻女人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而醫院爲了維護聲譽,私下裏與病人家屬簽訂了封口協議,病人他們無償治療,但這件事必須保密。
除此之外,還可能提供了一大筆封口費。
貌似也看出了江城的疑惑,趙茹壓低聲音解釋說:“這個女人不是醫院的病人。”
江城皺了皺眉,“不是病人?”
“不是。”趙茹壓低聲音,神神秘秘說:“聽之前的護士說,這個女人,曾經也是醫院裏的護士。”
“而且她沒有看起來那麽老,她現在.也就35歲左右。”
“她是負責哪個科室的?”江城立刻問。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看了眼病床上的女人,趙茹回答。
她畢竟剛來,一些事情不清楚很正常,但她說的話卻給江城提供了一個全新的思路。
他本能地感覺女人與自己要調查的事情有關。
雖然現在還沒有直接證據。
吊瓶中的藥劑很少,過了大概半小時,就已經沒有了,趙茹走過去将針拔掉,然後收拾到托盤裏。
接着就開始簡單的幫女人整理衣服。
江城十分自然的走上去幫忙,一邊将女人的手臂放回,一邊用十分可憐女人遭遇的語氣說:這樣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對女人的身體很不好。
他說自己懂一點按摩,沒等趙茹同意,就上手開始一點點的幫助女人按摩。
主要集中在四肢。
先是手臂,然後是腿。
一邊按摩,江城一邊低聲安慰着女人,貌似對方能聽懂似的。
趙茹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這麽善良。
一時間對江城的好感度,又提升了不少。
通過對女人的按摩,江城的眼神逐漸變得古怪。
長時間癱瘓在床上的病人,由于缺乏運動,肌肉會呈現不同程度的萎縮,這點在女人的腿部表現尤爲明顯。
可奇怪的是,女人的手臂肌肉,尤其是小臂肌肉,卻十分飽滿。
她的大臂,甚至和她的小腿差不多粗。
是因爲她上身還能活動嗎?
暫時江城還不清楚。
除此之外,江城還注意到,她的兩隻手背上,針孔不算多。
而且傷口都很新。
注射應該是從最近才開始的。
病人身體狀況差,傷口愈合也會相對慢一些,江城判斷應該不會超過一個月。
一個月
這個時間段和齊主任說鬧鬼的時間幾乎重合,江城眯起眼睛,覺得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基本情況查過後,江城把女人的手臂又輕輕放回被子裏,随後慢慢站起身,看着女人的眼神中充滿憐憫。
“辛苦你了。”趙茹看着江城細心的模樣,發自内心的覺得他是個好人,醫院裏的護工都沒有他細緻。
“沒什麽,我就是覺得她蠻可憐的,能幫助她一些,我也會覺得心裏好受一些。”江城誠懇說。
收拾好托盤,趙茹檢查了一下,沒發覺什麽遺漏的,就準備帶着江城離開了,“我們走吧。”
貌似被江城的善舉感染,回去的路上,趙茹換了一條路,說要去護工那裏,告訴他們認真一些。
這次她看到女人身上穿的衣服有些髒,貌似很久都沒有換過了。
對于這樣一個可憐的女人,太缺乏像是身邊這個男人一樣有耐心的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