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在他身後聚集,像是一灘粘稠的黑水,無數的黑紅色紋絡浮現在魏津亭裸露出的皮膚上,像是一道道烙印。
紋絡既是詛咒,亦是枷鎖。
無饒有興緻的盯着他,手中的刀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識,發出類似興奮的嗡鳴聲。
扯起嘴角,無那原本俊秀的臉龐開始變得猙獰,他死死盯着魏津亭的眼睛,眼底寫滿了渴望。
與面前的人相比,他之前搜集的怪談都是垃圾,這才是他想要的!
他要讓魏津亭成爲他最完美的收藏品。
成爲最恐怖的怪談!
盤踞在無身側的黑暗徹底沸騰,沒有任何征兆,就好像一片黑色的海洋迎來了風暴。
下一秒,兩個速度快到模糊的影子狠狠撞在了一起,激蕩起的餘韻如同兩陣黑色的浪潮。
雪亮的刀身在魏津亭的身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記,如果不是他躲避及時,甚至會将他的整隻左臂斬下。
魏津亭原本正常的左臂變得灰暗,上面彌漫着一股死氣沉沉的氣息,無數的血管破碎,不斷有鮮血沿着修長的指尖滴落。
濺落的鮮血沿着刀尖遊動,給人一種觸目驚心的美。
而更加詭異的是,那些血像是活過來了一樣,劇烈的沸騰着,化爲無數的暗紅色紋絡。
原本在魏津亭身上的黑紅色詛咒,居然出現在了無握刀的手臂上,甚至纏繞在了刀身上。
詛咒密密麻麻的,像幼蛇一樣蠕動着,朝着無的身體,還有心髒湧動。
擡起手,看着拼命蠕動的詛咒,無露出失望的表情,“隻是這樣嗎?”他揮舞着刀輕輕一震,就震碎了纏繞在刀身上的詛咒。
緊接着,無數潛伏在四周的詛咒擰成數十道鎖鏈,像是劍一般朝他刺來,如同嗅到鮮血的巨蟒。
這時房間已經消失,他們兩人所站立的位置是一片漆黑的海洋。
完全由詛咒所形成的鎖鏈橫着掃向無,但後者一點躲避的意思都沒有,持刀斬斷。
詛咒鎖鏈悍不畏死,宛若黑色的汪洋傾瀉而出,無是持刀逆流而上的那個人。
交手當中,他找到了對手的弱點。
他似乎隻能使用詛咒力量所凝結成的鎖鏈攻擊,而第一次交手時,短短一個照面,就被近身後的自己所傷。
隻要靠近他,那麽這場遊戲也就結束了。
似乎是猜透了無的心思,無數的詛咒鎖鏈緊緊包裹住魏津亭的身體,他仿佛藏身于一片黑紅色的詛咒瀑布下。
刀光密不透風,一條條鎖鏈斷裂後化爲暗紅色的詛咒飛濺,沾到身體上,雖不緻命,但也會給自己造成麻煩。
想要接近他,也并不簡單。
下一秒,斬斷一條身後偷襲的鎖鏈後,無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那本巨大的畫冊旁。
一隻手貼在畫冊上,畫冊緩緩打開,陰森的氣息湧出,緊接着,令人頭皮發麻的一幕出現了。
一條手臂從畫冊中伸出,上面還帶着血。
不。
不止一條。
是幾十條手臂,手臂呈鉛灰色,看着就知道不是活人的手,屈指成爪,數不清的厲鬼從畫冊中爬出。
透過縫隙看到這一幕的魏津亭驟然縮緊了眸子。
這個無.居然放出了怪談中的厲鬼。
幾十隻厲鬼猛地撲了過來,抓住鎖鏈,瘋狂撕咬,雖然不時有被鎖鏈絞殺,或是承載不了詛咒,軀體被撐爆的厲鬼,可這着實給魏津亭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趁着鎖鏈被群鬼纏住的短短一瞬,無已經斬斷面前阻攔的詛咒,一路來到了魏津亭面前。
下一秒,鋒利的刀鋒貫穿了後者的身體。
一口鮮血嘔出,魏津亭身上的異變如冰雪般消融,周遭的黑暗也像是潮水般退去。
他們腳下依舊是808房間。
盯着面前這個隻剩下半條命的人,無面無表情的拔出刀,魏津亭捂着傷口,踉跄着後退幾步,但最後還是勉強站穩了。
“呼——,呼——”他大口喘息着,刺中自己的刀似乎有古怪,傷口處像是在被不斷撕裂,鑽心的疼。
他清楚,那把刀上,也沾染了詛咒。
這個無所背負的絕望與詛咒,并不比自己少。
“咳咳.”他劇烈的咳嗽着,然後反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半晌,咧開嘴,露出一嘴沾滿鮮血的牙:“你比我想的還要棘手一些。”
無看着他,并不接話,身側的刀鋒上流淌着寒芒。
“哎呀可疼死我了。”魏津亭瞬間破功,一邊捂着傷口,後背倚着牆,一邊十分玩不起的賴唧說:“你下手可真特麽狠,你等着,我記住你了!”
“我的能力不适合戰鬥,所以說這次打不過你也不丢人,而且說好了單挑,你特麽還搖人!”他頗有些懊悔的抱怨道:“早知道就牽着我家小然然來了,他分分鍾砍死你。”
“失去門的人是不會再有記憶的。”無看着失去抵抗能力的魏津亭,就像是在看一件心愛的藏品,“所以你記不記得我,毫無意義,最終對于你來說,結果是一樣的。”
無上下打量着魏津亭,眼中的滿意是隐藏不住的,帶有門的藏品,可不多見。
“可能有些疼。”懶得再廢話了,無倒提着刀,慢慢向他走來,“忍一下,很快”他頓了頓,“你就再也不會感受到痛苦了。”
“等等!”魏津亭看着越走越近的無,一把摘下頭套,大喊說:“我還有件事和你商量。”
盯着魏津亭的臉,無愣了一下,随後才像是突然明白什麽一樣,輕輕點了點頭,“原來這才是你的能力。”
“好了好了,我服了,我服了還不行嗎!”完全換了一副容貌的魏津亭大喊:“我的能力是僞裝,而且比起恐怖漫畫,我更喜歡看溫柔點的恐怖小說。”
“所以你要是讓我進到你的怪談裏,那就是違背公民意識的侵害。”魏津亭哼哼兩聲,威脅道:“這可是違法的!警察叔叔是不會放過你的,弄不好還得請你吃花生米。”
無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耐,他不是個好說話的人,尤其是對這種無理取鬧的家夥。
看出無動了殺心,魏津亭急忙喊道:“你不能殺我,你要是殺了我,那我們大家都得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