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下巴,胖子一隻腳踩進門裏,回頭對站在走廊中的江城說:“醫生,看來你是覺得徐怡,還有楚久,她們兩個沒問題是嗎?”
在之前的判斷中,江城曾懷疑二人中的一個,甚至是兩個都已經被鬼殺掉,然後取而代之。
“不知道。”思慮一會,江城搖搖頭,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他看着胖子:“至少目前我還沒找到破綻。”
“她們兩個的表現都比較正常。”江城分析說:“如果我是混入的鬼,那麽我會适當抛出一些假線索,将水攪渾,最少也會在讨論中帶帶節奏,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但你也看到了,她們并沒有,而且她們找到的那一部分證據還得到了另兩組的相互印證。”
“想要瞞過我們所有人做到這一點。”江城說,“很難,”
“所以她們應該不是鬼。”聽到這樣的消息胖子整個人都振奮了許多,腰杆都直了起來,和冒充隊友的鬼住在同一棟樓,讓他壓力很大。
江城搖搖頭,“我說了,隻是可能性很低,但并不排除這種可能性,而且”他看向胖子,突然改變的眼神令後者下意識的緊張起來。
“胖子。”江城壓低聲音,“如果她們中真有鬼混進來的話,我們恐怕要有大麻煩。”
說完這些話江城就離開了。
畢竟天已經黑了,走廊裏也不安全,直到關上門,胖子腦海中還都是徐怡,以及楚久的臉。
兩個人青着臉,一臉獰笑的撲上來,将他壓在身下,想到這裏胖子不禁狠狠打了個哆嗦。
回到房間後的江城再次将整個房間排查一遍,這一項就足足用了半個小時,但還好,和他離開時一樣。
他回到卧室,坐在床邊,面前就是電話。
白天的一幕幕在他眼中像是放電影一般重演。
他不自覺的蹙起眉,一陣虛弱,且飽含痛楚的女人聲音回蕩在他腦海深處,壓抑,糾結,還有.撕裂般的扭曲。
“救我.”幾小時前電話那頭的鬼如是說。
“滴答。”
“滴答。”
躺在床上的徐怡又不禁翻了個身,牆上挂鍾的擺動聲吵得她睡不着。
對。
就是睡不着。
主觀上她是想睡覺的。
與那些謹小慎微的隊友不同,她對于噩夢,以及噩夢中鬼的理解也與他們有所偏頗。
白天的時候她就詳細梳理過有關昨夜見鬼的幾人對鬼的描述,她發現了很有意思的一點。
那就是這個本中的鬼并不會悄無聲息的出現,鬼在出現前,都會用一些特别的聲音将人吵醒。
就比如說敲門聲。
而且從結果來看,昨夜遇鬼的三個人都活蹦亂跳的,誰都沒有死,反倒是昨夜平安無事的玉蘭先死了。
所以.她大膽推測,夜裏出現的鬼是無法殺人的,至少不能在房間中殺,隻要她不離開房間,那麽應該就不會有危險。
“說到底還是魯莽了。”盯着頭頂的天花闆,她自顧自歎了口氣。
今天清晨,在天蒙蒙亮的時候,聽到楚久無助的求救聲後,她還是沒忍住,打開門,沖了出去。
能救則救,她是這麽想,也是這麽做的。
或許這是職業賦予的習慣吧。
之前也有一位隊友在門開前勸她說,噩夢中是一片漆黑的,無邊無垠的森林。
在這裏,舉着火把的人是活不長的。
你的善念會成爲黑夜中旁人瞄準的活靶子。
她很感激隊友的提示,也能察覺出對方的擔憂,但對她來說,這已經是種刻在骨子裏的習慣了。
如果可以,她願意做那個舉着火把,驅散黑夜的人。
可她沒想到的是,在出去後不久,她竟然又見到了那個善意提醒自己的隊友。
隊友說很欣賞她的執着,尤其是能在噩夢中保持初心,不被噩夢所侵蝕的那份善意。
這很難得。
他邀請自己加入一個叫做守夜人的組織。
在他的形容中,這個組織就類似噩夢秩序的維護者,與她在現實生活中的工作有一些相似。
“我于暗夜中守望,以期更多人歌頌黎明。”兩隻手搭在身前,對着夜色,她低聲喃喃。
就這樣,她拍了拍頭下的枕頭,翻個身,繼續睡了。
她不習慣這種裏面填棉花的軟枕頭,她喜歡硬一點的,最好是荞麥的那種。
讓她覺得很踏實。
半夢半醒間,她聽到了一陣聲音,聲音忽遠忽近,顯得不那麽真實,直到.她猛地睜開眼。
她聽到了敲門聲。
很輕。
并且在她聽清的瞬間就消失了。
但她可以肯定,确實是敲門聲沒錯。
與此同時,她也意識到,房間内的燈,不知不覺間已經熄滅了,隻有從窗戶透進來的一點點光。
她立刻坐起身,看着周圍朦朦胧胧的黑暗。
卧室與客廳相連,門也開着,從她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客廳。
所有家具都隻剩下一個深黑色的輪廓,好像它們随時都有可能自己動起來。
屏住呼吸,徐怡的眉頭慢慢蹙起,她能感受到一股很奇怪的氣息,就在她周圍。
隐藏在黑暗中。
她沒有選擇離開床,因爲她感覺那東西距離她十分近,近到幾乎隻要她回頭,就能貼上的那種感覺。
喉嚨不自覺的滾動一下,徐怡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難道在自己身後?
她迅速轉身,可身後隻有床頭櫃,還有一面牆。
但古怪的是,那種身後有人的感覺非但沒有随着她回頭證實而消散,反而愈發不可收拾。
她不停重複回頭,再回頭的動作。
可每次,身後都是一樣的空無一物。
她開始相信江城說過的話了,鬼的确來找她了,更可怕的是,就在她身邊,她卻看不到。
強忍着内心的恐懼,她将背緊貼在床頭櫃,接着一把扯過電話,飛快的摁下一連串号碼。
在響了幾聲後,電話被接通。
“出什麽事了?”江城的聲音壓得很低,似乎也知道她這面情況不妙。
“它來了。”徐怡的聲音都在顫抖,她不停看向四周,但依舊沒有找到詭異感的源頭。
“我能感覺到它就在我身後,可我找不到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