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号?”
“A00131。”
“探視對象?”
“B04149。”
“批文呢?”男人的聲音嚴肅了一些,“請你理解,雖然你的個人權限足夠,但要探視被”
“滴——”
一身淺藍色裝束的警衛收到一條信息,他擡手看向手腕上的電子屏,臉色立刻改變,“編号A00131,已經收到你的申請批複,可以探視,但請你遵守這裏的規章,單次探監時間不能超過30分鍾,不能與對象親密接觸,不能提及.”
“謝謝。”他還沒說完,就看到面前的年輕人推門走了進去,随後,又将門關閉。
擡眼看去,他的視線不禁顫了一下。
雖然每次任務後,他都會申請來這裏探望,但每次來,看到眼前的這幅景象,他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失落。
還是老樣子。
一張鐵床上,躺着一個雙目無神的男人,四肢都被白色拘束帶所束縛,頸部被一條軟質皮帶固定。
他能動的,僅僅是眼睛。
熟練地拉過凳子,坐到男人面前,已經換了一身裝束的安軒靜靜看着他。
這是他曾經的隊友。
真實年紀比他還小幾歲。
可看現在的樣子,說是50出頭,都有人信。
在這裏,他也隻能算是還活着。
尊嚴什麽的,就是奢望了。
似乎是對來人做出了一些反應,床上男人的眼珠緩緩轉動,最後停留在了安軒的臉上。
“梧桐死了。”片刻後,安軒忽然說道。
床上男人的臉抽搐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恢複了平靜,鎮靜劑的藥效還沒有過。
爲了方便控制住這些曾經的執行部精銳,這間醫院的管理者們隻能不斷加大鎮靜劑的劑量。
畢竟曾經有人發狂時,掙斷了全身的拘束帶,7,8個人都按不住他,最後要不是警衛當機立斷,後果不堪設想。
上面的命令也很直接。
他們可以死,但絕對不可以失控。
這些人一旦脫離控制,對于整個社會的影響,是難以想象的。
“我知道你能聽懂我的話。”安軒繼續說:“他們都說你瘋了,但我不相信。”
他搖搖頭,繼續說:“你隻是控制不住自己,但你沒有瘋,你還記得我,記得梧桐,記得周秦,記得.我們每一個人。”
随着安軒說出一個又一個名字,男人的眼中有光出現,雖然熹微,但依舊被安軒捕捉到了。
“我殺了害死梧桐的兇手。”他吐口氣,“用它們最常用的方式,你知道我的手段。”看着眼前有了生機的男人,安軒笑笑,“憑什麽它們可以那麽做,我們不行?”
“可惜又是一個它們的崇拜者,”他伸出手,攥緊後者縮在拘束衣裏,僅僅隻露出一半的手指,“我知道害死周秦,團滅了你們的那個人肯定是真正的深紅。”
“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他,然後把你們遭受的痛苦,加倍還給他。”
“我沒有騙你,已經有線索了。”他拍拍男人的手,“你等着看好了。”
床頭的位置,一盞淡藍色的小燈亮了三下,沒有任何聲音。
“呼——”
這是探監結束前的提示。
提示他時間到了。
“我走了。”他站起身,“下次再來看你。”
可就在他要将手抽出去的瞬間,卻發現對方猛地攥住了他的指尖。
男人的眼睛突然變了,血絲密布,隆起的青筋從額頭開始,一直蔓延到全部臉上,渾身肌肉隆起,拘束衣上的帶子被扯得吱嘎作響。
從監控器中看到這一幕的警衛立刻拍響了門邊的警報器,刹那間,走廊上所有的電子屏上都彈出了警告。
依舊是無聲無息。
但氣氛驟然焦灼起來。
穿着淡藍色服裝的特種醫護人員,在全副武裝的警衛保護下,向這裏趕來。
發起狂的男人被牢牢摁在床上,通過留置針頭,又被強制注射了一針加強型的鎮靜劑。
即便是這樣,三個男人都摁不住他,最後又上來了兩個警衛,鐵床甚至傳出了難以支撐的聲音。
安軒立刻被趕來的警衛帶出房間。
雖然看起來更像是驅逐。
“怎麽回事?”别着淡綠色胸針卡的男人一邊喘着粗氣,一邊盯着安軒,厚重的隔離服下,依舊難掩男人臉上的汗水。
綠色胸針卡上沒有标注姓名,隻有編号,通過編号可以知道對方的級别,以及具體權限。
男人的級别與安軒一樣,這也是他沒立刻讓警衛将安軒逮捕的原因。
但這裏,是男人的地盤,劃歸守夜人總部直屬。
執行部也無權管轄。
可他也不想因此得罪這些人,畢竟真正對付深紅,還得靠他們。
“你對他做了什麽?”他皺緊眉,盯着安軒的眼睛,貌似是在判斷對方是否在說謊。
安軒平靜的搖搖頭,“沒有。”
“沒有他怎麽會突然失控?”
“不知道。”
沒過一會,從房間裏出來一個帶着藍色面罩的人,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摘下面罩說:“他他的程度突然加深了,像是最近又接觸到了那些東西,一周前”
他說到這裏後,突然就不說了,因爲他發現安軒也在平靜的看着他。
别着綠色胸針卡的男人和面罩人來到一旁的拐角,立刻壓低聲音問:“到底怎麽回事?”
“應該是一周前那件事的後遺症。”面罩男人飛快說:“那次暴走了許多人,其中一批就在這處監室附近。”
“他應該也是接觸到了,隻是程度低,沒有立刻反應出來,之後我們的檢查也沒查出來。”
“該死!”胸針卡男人低聲咒罵一聲。
“你去把那個人打發走。”他命令說:“然後通知各組立刻封鎖這片區域,所有人都要查一遍,無論近期表現如何。”
“好。”
在警衛的護送下,安軒被禮送出境,開車的警衛倒是對安軒很客氣,兩人歲數相仿,隻不過一個是A級,一個是D級。
“這裏就是衛生間,我在外面等你。”警衛說。
安軒點點頭,“辛苦了。”
走進衛生間後,安軒直接走到最後一個隔間,然後轉身鎖門。
下一刻,他的身體靠在門上,瞳孔微縮,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無數的血絲立刻占據了他的雙眼,他竭力壓制住喘息的聲音,心跳宛若擂鼓。
他擡起顫抖的手,上面隐約浮現出了一扇門。
“這就是代價麽.”
哎呦喂(月票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