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萌瞥了眼湖面方向,視線仿佛能洞穿牆壁,她壓低聲音說:“聲音是湖上傳來的,而且位置不定,像是不斷在移動。”
在湖上不斷移動,還是在入夜後起了霧的天氣,不用任何多餘的解釋,胖子自己就腦補出了一出相當恐怖的畫面。
霧氣騰騰的湖面上,飄着一隻看不清面容的紅衣女鬼。女鬼翩翩起舞,口中咿咿呀呀,唱着含糊不清,卻又極盡哀婉的曲目,場面十分詭異。
“還記得嗎?”夏萌看向江城。
江城點點頭,“小石澗村,後山的寒貞潭裏也有一隻女鬼。”
小石澗村那次任務胖子沒有參與,但醫生回來與他說起過,過程之驚險吓得胖子一晚上沒睡好覺。
尤其是那隻鬼喜歡掰人的脖子,然後把頭都揪下來。
那次任務最後隻有醫生,夏萌,還有一個叫做李璐的女人活了下來。
“這座宅子裏應該發生了什麽事,結果導緻一個女人的死亡,她可能死在了湖裏,也可能是死後屍體被丢在了湖裏。”夏萌推測說。
“你們.你們有沒有人懂戲曲?”胖子縮了縮脖子,用一種很想看看外面究竟怎麽樣了但還十分害怕的表情小聲問:“就曲目什麽的,如果能知道鬼唱的什麽曲子,說不定能找到一些線索。”
胖子的提議不錯,但可惜的是,江城和夏萌都對戲曲一竅不通,不過夏萌說等明天天亮,大家都出來後,可以問問其他人。
聞言胖子黯淡的眼神又重新亮了起來“對,”他連連點頭,“我看那個秦簡歲數挺大的,他說不定懂這些。”
現在任務剛開始,線索就這些,再分析也分析不出更多的東西,至于夏萌手上的線索報紙,胖子将其理解爲諸葛錦囊一類的東西,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開。
現在他們關注的重心從外面的詭異唱腔轉移到如何安全度過來到這裏的第一個夜晚。
就現在的情況來看,三個廂房内暫時應該沒有人死,但天剛擦黑就發生這樣的事情,這個夜晚注定漫長又不平靜。
“我守第一班,”江城自告奮勇說,“你們先睡,約莫到時間我叫醒你們,然後你們起來守第二班。”
桌子上有裝着瓜果與各類小堅果的拼盤,夏萌撥開一個丢進嘴裏後,拍了拍手上留下的碎屑,擡起頭,盯着說話的江城,用不屑的聲音說:“你不用留個胖子監視我,”她挑挑眉,“在深紅面前,我們是同盟,我不會對你下手。”
“萌萌你不要誤會,”江城用拔高了幾度的嗓音解釋道:“我隻是擔心後半夜你控制不住自己的邪念摁住我。”
夏萌聞言咧開嘴,好看的眸子眯起,嘴角露出兩顆可愛的虎牙,半晌後忽然說道:“你覺得留下一隻胖子就能阻止我了?”
她用絲毫不加掩飾的火熱眼神上下打量了江城一番,接着,意有所指的笑了笑,“我把他打昏綁起來,”她吐氣如絲說:“一樣的。”
“啧,”正當江城斜着眼睛瞅着夏萌,在思考最近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時.
胖子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夏萌小姐,”剛才還畏畏縮縮的胖子直起腰杆,信誓旦旦說:“我覺得你打昏我這一步驟多餘了,第一,我沒有你想的那麽好打昏,第二,”胖子說:“你隻要不是很過分的話,我不會耽誤你的。”
江城眯起眼,他貌似找到原因了。
最終商議的結果是兩人各退一步,江城守上半夜,夏萌守下半夜,兩人互不幹擾。
至于胖子兩人都不願帶着他。
所以他愛睡覺睡覺,想起來坐着也行,但就一點,把嘴管好,别耽誤另一個人守夜。
胖子十分有眼力的在瞥見夏萌躺下一段時間,呼吸逐漸平穩後,悄咪咪爬了起來,然後湊到坐在蠟燭不遠處的醫生身邊。
他抻着脖子,十分自然的伸手去抓醫生面前正在吃的果盤,但手剛伸出來,就發現果盤被醫生端走了。
“醫生,”尴尬了一下,胖子舔着臉說:“你别誤會,剛才我那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他頓了頓,堅定道:“我是爲了迷惑她,打入他們内部。”
“少廢話,”江城又給自己撥了個堅果,一邊丢進嘴裏嚼着,一邊瞥了眼夏萌睡覺的床,低聲說:“一會夏萌起來後,你盯着點她。”
聞言胖子連連點頭,“醫生我守夜你就放心吧。”
說完後,胖子表情微微有些改變,他又将身體向醫生方向湊了湊,小聲說:“醫生,我覺得既然那個中年人讓我們陪夏萌下本,那麽就說明至少在任務結束前,我們都是有用的,所以我認爲她不會坑我們。”
“而且這個本裏有深紅的人,她對我們下手,誰幫她對付深紅?”
胖子像是想到了什麽,臉色變了變,說話的聲音也開始顫抖起來:“那個深紅派來的出租司機有多邪門醫生你也看到了,那樣的家夥,我覺得單憑夏萌一個人”
“誰告訴你司機是深紅派來的?”江城擡頭問。
胖子一愣,他緊接着眨了眨眼睛,“醫生,我沒明白你什麽意思?這不是之前.”
“目前我們已知的一切有關深紅的信息都是那個中年人說的,甚至就連深紅這個名字都是他告訴我們的,但誰又能證明他說的都是真的?”江城問。
“深紅究竟是怎麽樣的,是否像他們說的那樣,甚至誇張點說,甚至究竟有沒有深紅這個組織我們都不清楚。”
看着胖子的口型,江城就知道他要說什麽,先一步打斷道:“如果你還要提那個出租司機就可以閉嘴了,如果一定要說那個司機是誰派來的,那麽我可以告訴你,最大的可能性不是存在性尚且存疑的深紅,而是”他目色深遠的瞥了眼夏萌的位置。
愣了片刻後,胖子心裏咯噔一聲。
他忽然想起之前跑車途中無聊翻過的一本雞湯雜志,上面有一個故事是這麽說的:與對手最快的和解方式是爲彼此樹立一個共同的敵人。
深紅恰是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