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會被折磨的體無完膚,然後像死狗一樣被拖在地上,最後沿着門丢出去,就像一袋垃圾,”中年人将手腕上的袖口挽起,一道猙獰如巨型蜈蚣的傷疤緩緩暴露出來,“他們會安然無恙的回到現實世界,但之後.”
他瞥了眼門的位置,夜幕已經降臨,“他們大都會精神崩潰,最後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他補充說:“在下一次噩夢到來前。”
難以想象,深紅施加給那些人的恐懼甚至超過了噩夢本身。
扭過頭,中年人盯着江城的眼睛,鷹一樣銳利的眸子逐漸顯露出來,似乎.漆黑的夜,才是中年人的主場。
江城動了動嘴唇,“最後一部分人呢?”
中年人愣了愣,如鷹般銳利的眸子突然縮緊,半晌後,才開口說:“年輕人,你比我想的還要強一些。”
“你之前說的是還有一部分人,而不是另一部分人,”江城說:“這不符合東方人的語言習慣。”
“不錯,”中年人點點頭,他盯着江城的眸子,“還有最後的一小撮人,他們占得比例極小,小到我們一開始幾乎忽略掉了。”
中年人深吸口氣,“他們.會被深紅選中。”
“吸納加入他們。”江城點頭,這點并不難猜。
現實中想要聚集起一群瘋子而不被發覺實在有難度,但在噩夢中這個瘋子聚集的地方,就容易許多。
中年人忽然笑了,是那種莫名的笑,帶有一絲少見的荒涼,“不,不止,”他身體前傾,沙啞着嗓子說:“是被選中侵襲這個世界。”
聞言胖子,甚至是江城,都不禁愣住了,尤其是前者,侵襲這個詞,本能的讓他感到恐懼。
而且更可怕的是,這種恐懼,來源于未知。
“好了,”中年人坐直身體,對着江城說:“年輕人,定金我已經付給你了,下面你要給我一個答複。”
幾秒種後,江城點頭,“成交。”
中年人完全沒有意外的神情,他緩緩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服後,就轉身朝外走去,“不需要聯系我,時間到了,我會來找你。”
在他的身影即将走出門,消失在夜色中,江城忽然開口,“等等。”
中年人腳步一頓。
“任務還未開始,你們怎麽知道深紅的人會參與進來?”
對江城來說,中年人應該是自己能接觸到的,對噩夢了解最深的人了,他不想放過任何了解噩夢的機會。
“這不在定金的範圍内,”中年人說。
“那我換個問題,”江城也沒有被中年男人吓住,他能感覺到,中年人或許并不喜歡自己,但目前來講,已經對自己沒有殺意。
“這次任務應該對你們很重要,你憑什麽敢相信我?”
中年人慢慢轉過身,他身後不遠處就是大片的霓虹。
夜幕籠罩下的城市喧嚣才剛剛開始,街頭亮起一家家燈火,還有不甚清晰的炒菜煎菜的聲音。
對于噩夢中的人來說,這樣平淡的生活,也是朝不保夕的他們所可望而不可即的。
“直覺。”中年人給出了一個十分不走心的答案。
“直覺?”江城笑了笑。
“我有我的理由,但你沒必要知道,”中年人的口吻說不上強硬,更像是一種上位已久的人不知不覺中展露出的氣息。
沒有針對誰,僅僅是端倪衆生。
“那你就不怕我臨時毀約?”江城眯眼看着中年人。
“我勸你不要。”中年人直接打斷了江城的話,隐藏在暗處的眸子陡然閃過了些什麽,半晌後,平靜道:“我不喜歡違背諾言的人,如果對我的價碼不滿意,你可以拒絕。但如果你承諾了,結果卻因爲更大的誘惑而背信棄義。”他瞥了眼胖子,“那麽我會把他的肉一片片切下來,親手喂給你吃。”
夜裏下起了很大的雨,風也很大,吹得老舊的門窗發出“磕哒磕哒”的聲音。
江城坐在辦公桌旁。
胖子堆在沙發上,縮成一堆,下巴抵在膝蓋的位置,顯得憂心忡忡。
他很想勸醫生不要去淌這趟渾水,那個中年男人背後所擁有的的能量不是他們可以抗衡的。
“醫生,”他擡起頭,猶豫着開口問:“你是怎麽想的?”
“去,但我可不是怕了他們,”江城漫不經心的敲打着鍵盤,“我是有一些事要證實。”
“那你可小心點,”胖子咽了口口水,小聲說:“我有種預感,那個中年男人不像是說謊的樣子,恐怕深紅比他說的還可怕。”
江城沒理他,他自顧自在網上搜索着什麽,如果胖子此時湊過來看,他會發現屏幕上是一長串的名單。
是從一個論壇上截圖下來的。
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名,後面跟着資料,大概二十幾個,都是最近幾個月失蹤的人,而且就在自己所在的榕城。
其中一個叫做胡燕的名字赫然在列。
江城微微眯起眼睛,他不禁回想起不久前那個女警與開車的年輕警員在這裏無意間說起的那句話。
“薇姐,”那個拎着袋子的警員說:“劉隊打電話說讓我們抓點緊,城南昨晚又有人失蹤了,隊裏人手不夠。”
又.
下一刻,中年人那股謎一般的古怪表現也浮現在江城腦海。
“不,不止,”中年人唇邊的疤痕愈發猙獰,他身體前傾,沙啞着嗓子說道:“是被選中侵襲這個世界。”
就仿佛是有某種默契一樣,警員與中年男人,兩段完全不搭邊的聲音突然出現,接着又不可抑制的糾纏在一起。
像是被貓咪抓亂的線球,越來越亂,越來越複雜,直到最後驟然繃斷。
“侵襲麽”江城靠在椅背裏,眼神晦澀。
繼續繼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