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聞江城不睡床後,謝雨挪着屁股,湊到了床邊,一隻手在被子上來回摸,這床摸起來就十分舒服。
他和江城不一樣,他腰不好,睡不了地闆。
“你摸啥呢?”胖子指着謝雨,粗着嗓子嚷道:“那是你該惦記的嗎?把手給我放下,站直了!”
他對于謝雨這樣的牆頭草也十分反感。
“不想擠一張床你們就換着睡。”江城偏過頭,無所謂說:“胖子你留下和我守夜,你守三個小時,之後我來。”
江城認爲謝雨的手表留着沒用,就拿走了。
“哥,需要我做什麽?”謝雨将自己整個人都裹在被子裏,隻露出一個腦袋問。
“需要你閉嘴。”
自讨了個沒趣的謝雨又縮了回去,這次将頭都縮進了被子裏,整個人裹成了一隻蠶蛹。
别墅裏雖然有電,可一到夜裏電壓就不怎麽穩定,頭頂的白熾燈不停閃爍,偶爾還會發出滋滋的聲音。
這樣的環境配上如此的燈光音效,是恐怖電影無疑了。
江城無奈隻能将電燈關閉。
借着窗戶外透進來的月光,倒也能勉強看清房間内的環境。
胖子倚在沙發上,前一小時還好,漸漸地眼皮開始打架,雖然他也知道這樣很危險,但奇怪的是他居然控制不住自己,最後頭一歪,徹底睡死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沉,但應該時間不長,至少他朦朦胧胧醒過來時房間内依舊漆黑。
他搓了搓眼睛,不禁有些後怕。
床邊躺着個人,是江城,床上謝雨将自己卷成了一隻蠶蛹。
目前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胖子雖然困,卻不敢再睡着了,更有些猝不及防的是他水喝多了,想上廁所。
這間卧室是有一個衛生間的,在距離胖子5米左右的位置,很小,周圍一圈都是半透明的玻璃。
可自從中年男人不明不白的死在衛生間後,胖子對衛生間就産生了某種心理乃至生理上的抵觸,他是不願意去的。
甚至抗拒接近。
他忽然想到江城之前的應對方法。
礦泉水瓶!
但很快他就陷入了新一輪的絕望。
江城臨睡前将水瓶扔進了垃圾桶,而垃圾桶
胖子咕唧咽了口口水,垃圾桶正靜靜矗立在衛生間門前。
胖子隻好挪動着身軀一點點向衛生間靠攏,每一步都像是在危險的邊緣反複試探。
他終于接近了垃圾桶,并飛快且成功的拿到了那個空礦泉水瓶。
可還沒等他高興,餘光仿佛發現了什麽不一樣的東西,他機械般的扭過頭,看到衛生間的玻璃門後赫然露着一條胳膊。
二層主卧室。
樊力忽得從沙發上坐起來,接着快步走到門後,将耳朵貼在門上。
“怎麽了?”
躺在床上的暖姐和陳曉萌也坐了起來,爲了應對随時可能發生的危險,她們連衣服都沒脫,睡覺也不敢睡得太死。
樊力将食指立在唇間,比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看到這一幕的暖姐與陳曉萌瞬間閉嘴,空氣都仿佛凝住了。
大概一分鍾後,她們聽到一陣極爲輕微的嘎吱聲。
像是某扇門,忽然打開了。
幾秒種後,外面的走廊裏傳來慢吞吞的腳步聲。
啪嗒,啪嗒。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水裏。
同時還伴随着奇怪的摩擦聲,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在走廊的地闆上拖拽重物。
腳步聲沖着一個方向漸行漸遠,最後消失不見。
樊力等三人臉色冷得能滴出水來,聲音消失的方向是走廊的盡頭,那裏除了一間上了鎖的房間,什麽都沒有。
出事了.
一定是出事了!
這次是誰?
那個會做飯的胖子,叫做謝雨的膽小文員,還是.那個奇怪的郝帥?
另一間屋子裏,狹小的衛生間内。
胖子瞪着驚恐的眼睛,渾身止不住的發抖。
他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一隻手緊緊地捂住他的嘴。
江城蹲在胖子身邊,捂住胖子的手就是江城的。
他們兩個的視線都死死盯着門外。
房門敞開着,有月光沿着窗戶灑進來。
床上已經空無一人,連被子都不見了,一想到剛才看到的景象,胖子恐懼的牙齒都在打顫。
躺在床邊地闆上的人影晃晃悠悠的站起來,動作詭異,身姿扭曲,體型異常臃腫,顯然不是江城。
當然不是。
因爲江城正躲在衛生間門後,一把将胖子拽進來,并同時捂緊了他的嘴。
二人蹲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隔着一扇半透明的玻璃盯着外面。
臃腫的人影足足盯了衛生間十幾秒,随後才轉過身,趴在床角,順着被子露出的一角爬了進去,裏面的謝雨不知是睡着了還是怎麽,人影動作幅度很大,整張床都被壓得發出不堪重負的響聲,可他居然毫無察覺。
直到被子劇烈的抖動幾下,房間裏驟然安靜下來。
江城和胖子一動也不敢動。
直到人影從被子裏鑽出,然後一步一步緩慢朝門走去,不斷有水聲傳來,在寂靜的夜裏尤其清晰。
借着稀薄的月光,江城發現人影身後拖着一床被子,而被子裏
他扭頭看向床的位置,上面空蕩蕩的。
胖子怕極了,碩大的身軀抖動起來江城完全控制不住,隻能用指尖狠狠掐了他一下。
胖子臉憋得通紅,卻不再抖了。
水聲與重物拖動聲消失在門外盡頭後,江城與胖子依舊沒有動。
他們保持着這個姿勢,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開門聲響起。
第一個出現的是樊力,暖姐與陳曉萌跟在他身後,三人貼着牆,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江城這才放開胖子,二人從衛生間出來。
胖子嘴唇都在哆嗦,所以隻能由江城叙述了剛剛發生的事。
他原本正在睡覺,可突然被一股陰寒的感覺驚醒,模糊間他猛地發現謝雨睡得床下有一道漆黑的影子。
影子四肢趴在地上,關節不正常的反轉,正在緩緩向外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