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大家都湊過去,眼前的背簍和之前兩個并無明顯差别,但黃俊隻一隻手就輕松提了起來。
大家對這第三個背簍都充滿好奇,因爲孫長老說這裏面裝的是老死債。
随着黑布被揭下,背簍裏面露出幾個黑色的食盒。
武強睜大眼睛,發悶的聲音中帶着一絲不解,“這這就是老死債?這不就是食盒嗎?”
李白解釋說這沒問題,有些地方就将給寄死窯中的老人送的吃食叫老死債,意思是這些老人早就該死了,如今還吃家裏的東西就是來讨債的,這都是上輩子欠的。
不過李白的關注點在食盒本身,即便是6個空食盒也不會如此輕,片刻後,貌似是想到了什麽,她伸手抓起一個食盒。
“啊?這這是紙做的?”
下一秒,翁成林整個人都驚了,直到他也拿起一個食盒打量,才最終确定這一點。
這些食盒是用紙糊的,但做工非常精巧,又塗了色,不拿起來看根本發現不了。
端着食盒,黃俊的臉色垮了下來,“我們就拿着這紙食盒去見那些寄死窯裏的老人,這能行嗎?”
對此李白堯舜禹也沒有辦法,他們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最後一個背簍上,孫長老說這裏面是孝子賢孫帶。
掀開黑布後,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差點把翁成林沖了個跟頭,隻見這背簍内是幾根糾纏在一起的孝帶,隻不過如今白色的孝帶都被污血所染紅。
“這什麽情況?”翁成林半天沒回過神來,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到了他,“哪裏.哪裏來的這麽多血?”
見狀呂樟源吞了口吐沫,有些緊張的盯着血孝帶,“孝帶這東西忌諱見紅,帶着這血孝帶去寄死窯恐怕要出事啊。”
這就是句廢話,是個人都能瞧出不對勁,可這是任務要求,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這血孝帶不是系在腰間,而是要系在脖子上。
血孝帶上的污血幹了大半,糾纏打結在一起,像是塊大号的破抹布,很難解開。
武強費了很大力氣,才終于将他的那條血孝帶上纏的結打開,可随着結打開,裏面包裹着的一個小東西掉了出來。
蹲下身撿起來後,武強眼神一點點變化,最後瞳孔驟然縮緊,那.那居然是一根人的手指!
看樣子應該是小指,而且不完整,隻有最前端的大半個指節。
眼前的一幕印證了一個事實,這些血孝帶都是被人用過的,而且曾經用過的人全都死了,死的很慘。
知曉了這些後,大家也就将血孝帶簡單朝脖子上一系,是那個意思就行了。
随着一根根血腥氣十足的孝帶挂在脖子下,李白忍不住抽了口涼氣。
“别動!”
李白讓衆人站好後快步走到他們身後,眼前的一幕印證了她的猜測。
翁成林被李白搞得渾身不自在,脖子上的血孝帶如同上吊繩一般,“李姐,你究竟發現什麽了?”
“我知道爲什麽食盒裏面沒有食物了,因爲你們才是今夜的祭品!”
伴随着李白這句話出口,現場可算是炸了鍋,堯舜禹看向黃俊身後,他穿着一身嶄新的衣服,又系着一根血孝帶,背後的那塊布上歪歪扭扭寫着一個黃字,确實,這分明就是祭品的樣子。
“我們.我們才是那些老人的食物?”翁成林一時間都要哭出來了,他本能的想要摘下這血孝帶,丢得越遠越好,可他又不敢,表情十分糾結。
李白捧起手中的木匣子,這也是孫長老專門交給自己的,今夜的寄死窯一定會出事,而破解的關鍵就在這匣子之中。
小心的打開木匣,裏面是一隻紅布袋,布袋裏面裝着的是一種灰白色的粉末。
“這不會是骨灰吧?”栾立輝算是這些人中表現比較好的,如今還能保持理性思考。
隻見李白用手捏起一點,就朝着臉移動,翁成林眼睛都直了,胃裏一陣惡心,他以爲李白會嘗一下。
不過好在李白隻是放在鼻子下輕輕嗅了嗅,随後也跟着松了口氣,“不是骨灰,是香灰。”
“香灰也有辟邪的功效,有種說法叫敬香通鬼神,用敬香燃剩的香灰可以隔絕陰陽,在人與鬼之間劃出一道界限。”
大家聽到香灰這麽有用,也不管能不能用上,反正每個人都分了一些,有備無患。
而在盒子底部,李白還找到了一張紙,紙上寫着一些晦澀難懂的文字,好像是某種經文。
很顯然,這就是那所謂的注生娘娘咒了。
“這紙是”堯舜禹眼神一頓,類似的紙他不久前剛見過。
李白收起紙,小心的放入衣服口袋裏,這紙是一張日記紙,就是第一夜被注生娘娘擄走的繪畫老師的那本日記,她有印象。
在堯舜禹的提醒下,李白也穿上了屬于自己的那身衣服,那是一身全黑的衣服,和孫長老她們一樣的衣服,但好在沒有布鞋。
一行人不再耽擱,趁着夜色就向後山進發。
路上李白再次和衆人強調了寄死窯的禁忌。
原本他們還以爲寄死窯位置隐蔽,找起來也要花費一番功夫,可事情比他們想的簡單得多,後山有一處峭壁,峭壁下松散排列着幾十個洞口,洞口規格都差不多,洞口外有磚塊壘出的牆,隻有最上面留有一丢丢的豁口。
夜裏有風刮過樹梢,發出類似人悲鳴的聲音。
翁成林乍着膽子看向豁口處,那裏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到,可翁成林就是感覺裏面有東西,有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睛在盯着他看。
洞口上面有字,都是一些姓氏,看來也對應了洞中老人的歸屬。
“每個人都去找對應自己姓氏的寄死窯,記住我之前說的話,小心一些,都不會有事的。”
堯舜禹幾人不再猶豫,紛紛去岩壁下尋找,而李白則留在外面。
待幾人離開後,她蹲下身,取出那張日記紙,片刻後一陣很輕的誦經聲慢慢傳了出來。
誦經聲與風聲糾纏在一起,爲虛無的夜色鍍上了一層不安定的基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