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小兄弟那裏也有這樣死法的人?”之前那位挑夫打扮的人開口問。
“聽說過,但是沒親眼見過。”江城回答。
胖子聽着他們一來二去,也發覺到了其中的古怪,這些人好像在打啞謎,而且他很奇怪的是,這些人對地上的死人好像沒多少感情,至少并沒有從這些人的臉上看出太多的悲傷。
這些人…難道不是同伴嗎?
和尚們給屍體蒙上白布,接着又布置了香火燭台,也沒有蒲團,就那麽盤腿坐在冰冷的地上,開始誦經超度。
不知道爲什麽,胖子一聽到他們念的經文就頭疼,江城像模像樣的安慰了這些人幾句後,就帶着胖子離開了。
出了院門後,胖子迫不及待湊過來問:“醫生,你和那些人打什麽啞謎呢?”
江城吐口氣,慢慢看向他,“你還記得昨夜在逃跑之中,遇見的那些人嗎?”
胖子連連點頭,“當然記得,好像是6,7個人,你還說是剛才那隊人呢,關二爺後來也追他們去了。”
“就是他們,而且他們也發現我們了。”江城說,“剛才他們就是在試探我們,那個老人突然提到夢魇,你的反應就說明他們猜對了。”
回想到剛才的一幕,胖子知道他說的對,不過稍後他就意識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昨夜夢中那個關二爺去追那隊人了,然後那個…那個年輕人也是死在了昨夜!
江城對着胖子點了下頭,“你猜的沒錯,我想那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夢,而那個年輕人也是在夢中被殺掉的,被關二爺。”
這個猜測聽起來還行,可禁不起推敲,胖子立刻提出質疑:“那不對啊醫生,如果夢中被關二爺殺的人現實會死,那慧明和尚怎麽解釋,還有被關二爺殺死的那麽多和尚,他們可活的好好的!”
說實話,這個問題江城也想到了,但沒想通,不過他猜測一定是與那所謂的修功德有關。
“對了,你注意到沒有,剛才他們房間裏少個人,算上地上死的那個,才7個人。”胖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快速說。
江城繼續朝着外面走去,“少的那個人是之前給我們開門的中年人,也應該是這隊人中身手最好的一位。”
胖子倒沒江城觀察的這樣仔細,不過他記得之前醫生說過,這個人當時一隻手藏在身後,很明顯是藏着兵器,也是在防着他們兩人。
“那個人去哪裏了?”胖子跟在江城身邊問。
“就是我們剛去的地方。”江城随口答道。
胖子聞言睜大眼睛,“你是說功德堂?”
稍後胖子就像是突然想通了,一邊點頭一邊說:“我明白了,他們昨夜也和我們做的是同一個夢,夢中他們也見到了那些和尚的荒唐事,醒來之後,他們也分不清真假,更何況他們還真的死了一個人,于是商量後就派了身手最好的那個人去夢裏的所在,也就是那座功德堂去探一探。”
“我們去找慧聰和尚。”江城朝着齋堂方向走去。
……
“全都沒有?一點痕迹也沒留下嗎?”
昏暗的廂房内,女人的聲音充斥着濃濃的不可置信,前來誦經的和尚們已經離開,在她面前的,是個面容堅毅的中年漢子。
漢子端起水碗一飲而盡,胸膛起伏,眉宇間帶着不安,“小姐,确實如此,而且…而且那座建築外還有武僧值守,我原本打算找個僻靜處翻牆進去一探究竟,可沒想到,一夥和尚突然從我身後冒出來了。”
“可我明明…明明已經很小心了,我完全沒感覺到有人接近。”中年漢子緊張的吞了口吐沫,他不但是陣前武将,對于滲透刺殺也是在行,否則也不會選他去,但那夥和尚出現的無聲無息,至今思來仍讓他感到後怕。
模樣穩重的老者也不禁皺起眉,“繼續說,你還發現了什麽。”
“那夥和尚爲首的自稱慧德師傅,他問我來這做什麽,我原本想着随便找個理由打發他們,可沒想到慧德師傅居然提起了那兩個人,就是我們…被我們救下的那兩個,說他們剛才也是這樣,還說什麽不信的話,也可以帶我進去瞧一瞧。”
“我感覺不對勁,就想着趕緊推脫後回來報信,可慧德和尚他們好像很不高興,臉色陰沉下來,說什麽持戒寺的清譽絕不容許被亵渎,這件事必須有個分曉,于是我沒辦法,就…就和他們一起進去了。”
說到這裏中年男人語氣激動起來,“我看到那座建築了,就是夢魇中的那一座,和尚們叫它功德堂,是精研佛法修取功德的地方,功德堂的門窗沒有損壞,還有,裏面的布置也與昨夜夢魇中所見略有不同。”
“你們也知道,我嗜酒如命,對酒氣十分敏銳,但那座功德堂裏面一絲酒氣都沒有,我可以肯定!”
聞言在場人的臉色都變得古怪起來,昨夜的那場夢曆曆在目,那群和尚不但喝酒吃肉,還對一位和尚拳打腳踢,逼迫他也行此犯戒之事,緊接着一位化身美髯公的惡鬼踢破門而入,對着在場的和尚們大開殺戒。
然後…然後突然發現了躲藏在外的他們,不,不對,是先發現的那兩個人,随後才發現了他們。
總之,惡鬼最終對着他們追逐而來,而扈從阿奇馬在倉皇逃命中不幸摔倒,緊接着就被追來的惡鬼一刀狠狠劈掉了腦袋,當時血濺了一地,場面十分血腥。
而一覺醒來,除了阿奇馬真的不明不白的死了外,其餘的一切都變了,和尚們安然無恙,被破壞的面目全非的建築也恢複如初。
丫鬟模樣的女孩被吓的臉色蒼白,“這不會…不會是座鬼寺吧?”
“住口!”女人斥責一聲,随後沉默片刻說道:“這場夢魇絕不會無緣無故,那個被毆打的瘋和尚,找到他,他的身上或許有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