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捷聽出了弦外之音,“你的意思是老女人就死在了那個時代,所以記憶才會停滞,這個村子被屠戮的時間點應該就是郭大将軍一行人被殺之後。”
祝捷說的話有些道理,畢竟若是郭大将軍還活着,當時的鎮南侯壓根就不敢對村子下手。
江城從懷中取出那塊木牌,木牌出自侯府,在假阿爺身上,還有那些枉死的人身上全都帶有這塊牌子。
這些村民不是無緣無故殺人,他們能進入到這座村子全都是因爲這塊代表侯府的木牌,這是一塊引路牌。
打量着手中的這塊木牌,江城懷疑生路就與這塊木牌有關,畢竟持有木牌入夢的人才會見到假阿爺,還有,村口那塊空地下埋的衆多頭顱旁,全都是木牌,而且還都用布細緻的包裹起來,這看上去更像是一種儀式。
木牌上面有花紋,但江城看了許久也看不懂,唐啓生倒像是看出了苗頭,接過木牌後用手仔細摸,半晌後點了點頭,“和之前一樣,上面畫的是水書,因爲是陰刻,所以不容易被發現。”
水書就是殄文,是專門與鬼交流用的語言,看來這塊木牌就是爲村裏的這些鬼村民準備的。
大家看向邵童,上一次就是邵童解讀出了先夫人的姓氏與生辰八字,唐啓生将木牌遞給他,“翻譯一下。”
邵童接過後看了半晌,眉頭微微皺起。
“有問題嗎?”唐啓生語氣存疑。
邵童深吸口氣,“是水書沒錯,但水書中也分很多種,這種更古老一些,我隻聽說過一點點,隻能解讀很小一部分。”
事關李白能否活下去,胖子忍不住追問:“你解讀出什麽了?”
陰刻看不清晰,隻能用手摸,邵童拉過胖子的手,讓他摸牌子上的一處位置,“摸到了嗎?”邵童問。
胖子臉色變得激動起來,“摸到了,好像…好像是一個字!對了,這是什麽字?”胖子看向邵童。
邵童面不改色,“死。”
“啊?”胖子打了個激靈,差點把牌子摔地上。
“抱歉,我隻能解讀出這一個字。”邵童攤開手,表情十分無奈。
胖子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他幽幽的望向那塊牌子,心想這恐怕不是引路牌,應該叫送死牌更合适。
堯舜禹走去院門後,透過門縫朝外看,那些村民就守在外面不遠的路口,眼神直勾勾的望着這裏,而且距離貌似更近了。
事态緊急,他們必須要做出決定了,現在的情況很明顯,那碗飯必須要吃掉,否則不排除門外的那些村民會暴走。
“我有一個想法,大家不妨聽一聽。”唐啓生突然開口,視線卻看向了與大家格格不入的邵童,一時間氣氛有些微妙。
“你說。”江城神色如常。
“現在的情形大家都看到了,外面有村民守着,如果到了夜裏那碗飯還在,那麽要死的恐怕就不是李白小姐一個人了。”
唐啓生話音未落,胖子就立刻反對,“我不同意,現在還不到最後一刻,李白她擅長用藥,這裏的人每一個人都受過她恩惠,現在她遇到危險了我們就立刻抛棄她,這是背信棄義,我不同意!”
“呵呵,富貴兄弟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唐啓生笑笑,眼神中多出了一絲陰冷,“我的意思是那碗飯必須要吃掉不假,但吃的那個人…不一定非要是李白小姐,我們可以換一個人。”
胖子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邵童,能看得出來胖子眼神中充滿了糾結和猶豫,但幾秒鍾後,這種複雜的感覺就被沖淡,胖子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唐先生直說用我當替死鬼就好,用不着拐彎抹角的。”
邵童到也坦蕩,事到如今他也沒什麽可說的,他視線一個個的掃過在場的人,唐啓生,堯舜禹,王富貴,祝捷,張啓正,這些人都在望着他,眼神發冷,沒有一個人幫他說話。
祝捷冷笑道:“邵童,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别人,你和陸琴合起夥來坑我們的時候就該有這種覺悟!”
唐啓生抽後一步,斷了邵童的退路,“你要是識相的話就主動一點,我們不難爲你,大家都落個體面,要是你不想體面,呵呵,那就别怪我們幫你體面了!”
眼見局勢逐漸失控,邵童卻也不驚慌,最後看向江城,隻有他一直沒表态,“江兄弟,你也是這麽想的嗎?”
“這是一個辦法。”江城頓了頓:“但很遺憾,成功率很低。”
“成不成總要試一試才知道!”
胖子急了,在他看來用邵童的命換李白的再合适不過了,即便隻有百分之一的機會,他也要爲李白争取。
“進去吧,李白應該有話要說。”江城沒有表态究竟是同意還是反對,一行人走進房間。
躺在床上的李白面色愈發蒼白,短短一刻鍾未見,她的情況肉眼可見的變差,他們在外的争吵李白都聽到了。
胖子剛想說些什麽,就見李白輕輕搖了下頭,随即對着胖子擠出一個虛弱的笑容,“謝謝你們大家,我都聽到了,但這一次我是被選中的那個人,所以…所以請不要再白費力氣了。”
“那塊牌子很重要,雖然暫時無法解析牌子上的字,可遲早會找到線索,你們一定要收好。”
“還有,等我吃下那碗飯後,我會告訴你們我的感受,你們有什麽問題快些問,我擔心堅持不了多久,這樣如果還有下一個人的話,你們也知道如何應對。”
說完這些後李白看向邵童,眉宇之間盡是坦然,“你說你是被逼無奈才和陸琴合作,我相信你,也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被選中這是我的命,我不會連累你,但你記住,如果你在之後的任務裏坑害我的朋友,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