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呢?”
“他,他曆來不敢與二少爺作對,且二少爺憤怒之際,說要将我們三房趕出甯遠侯府,相公害怕之下,便,便.”溫纭話未說完,眼眶便紅了起來。
她嫁給那人多年,可今日卻因爲二少爺的幾句話,便直接将她趕了出來,還道讓她将此事徹底解決,等二少爺不生氣了,才能回去。
這樣沒有擔當的男人,遇事隻會讓自己妻子承擔的男人,要來有何用?
一開始時,與甯遠侯府能搭上線,她一直覺得是她高攀了,可是嫁進去之後沒多久,就發現這甯遠侯府的三房,甚至還不如金陵城中的四大家族之下的那些家族。
整日需要看大房二房的臉色不說,便是出門,也常常被其他夫人明褒暗諷的奚落。
“我知道了,三姐你先在這裏住下,我讓人去給你安排住處。你的傷口要好好處理,我去拿藥給你。”溫小六安撫着溫纭道。
“嗯,謝謝你,小六。”溫纭此時哭泣的模樣,更顯我見猶憐。
“三姐不必如此客氣,你我都是溫家人,我們溫家自己如何那是自己的事,但是卻不能受外人的欺辱。”就如同溫玥一般,溫玥與她是有些不合,但那是她們姐妹之間的事情,輪不到外人來置喙。
讓人将溫纭安置好之後,溫小六便給溫子元傳了個話,讓他晚上下衙之後來一趟謝府。
回到屋内,謝金科已經洗漱好了,正悠閑的坐在榻上看書。
“回來了?”
“嗯,”溫小六喝了口茶,臉上的神色明顯有些不好。
謝金科坐起身,從榻上下來,走到溫小六身前,擡手輕觸她皺起的眉眼,“發生什麽事了?”
“金科哥哥,那位甯遠侯府的李二公子,身上可有官職?”溫小六問。
“不過是個閑職罷了,沒有實權,怎麽了?”
“上次我去演馬場的時候,正巧遇到他了”溫小六将演馬場的事說與謝金科聽,又把溫纭因此而被打了的事告訴了他。
“若你想對付他,自然是簡單的很。不過,與其由你出面,還不如讓大哥他們出面,來的更加名正言順些。”謝金科握着溫小六的手道。
“嗯,我已經讓人通知大哥下衙之後過來了。”
“笨,何必等下衙,這樣的事,自然是越快上門越好。”謝金科彈了一下溫小六的額頭道。
“這樣豈不是耽誤了大哥的公務?”
“公務固然重要,若不是什麽緊急要務,自家人受了這般欺辱,自然可以先放到一邊去。再者,溫家将此事看的越嚴重,甯遠侯府才會知道溫家對三姐的看重,若是等了幾日再上門,自然沒有一開始的效果。”謝金科緩緩分析道。
“金科哥哥說的是,那我這便讓人重新去請大哥。”
“不止要請大哥,二哥、三哥、六哥都要叫上才是,這樣爲外嫁女子撐腰之事,自然是人越多越好。”不管是平民還是顯貴,出了這樣的事,作爲大舅子小舅子,自然都應該上門讨要公道的。
而且這事兒不論到了哪裏,都有理可說。
溫小六聞言,眼神一亮,點點頭,站起身就要去吩咐,卻被謝金科給拉住了。
“你洗漱歇息一會吧,我去就好。”揉了揉她的腦袋,又親了親她明亮的眼眸,這才起身出門。
吩咐好春劍之後,這才轉身進屋。
聽着隔壁盥洗室傳來的水聲,謝金科腳步緩緩的走回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涼茶,一口飲盡。
“白露,我的内衫忘記拿了,你幫我拿過來一下。”溫小六以爲方才推門進來的是白露,不由喊了一聲道。
外頭卻沒有傳來回話,溫小六也沒在意。
不一會,有腳步聲傳來,與白露的腳步聲分明有些不一樣。
原本背對着門口的溫小六,不由轉過身來,看向門口。
卻見謝金科手中拿着她的内衫,眸色幽深的看着她白皙無暇露出睡眠的肩膀處。
溫小六的個子比一般女子稍高一些,那水便是剛剛好,也不過沒過半胸,此時自然是一片旖旎風光露在外頭。
溫小六見狀忙往下蹲了下,将下巴都落進了水中,臉上通紅一片,“金科哥哥,怎麽是你?”
“白露被你吩咐去安排三姐之事了,你忘了?”謝金科将門關上,緩步上前,走到旁邊放置衣物的屏風前,将内衫放了上去。
之後卻未曾出去。
溫小六的視線一直帶着點防備羞澀的看着謝金科,此時見他放下衣服卻還不走,不由開口道,“衣服送進來了,金科哥哥你可以出去了。”
“娘子不需要人搓一搓背嗎?”謝金科卻朝着溫小六走了過去,低沉着嗓音,輕笑道。
“不,不用,我自己來就可以。”
可謝金科卻已經拿起了旁邊放着的澡巾,另一隻手微微擡起溫小六快要被洗澡水沒過的下巴,“小心一會嗆到水了。”
“金科哥哥,你快出去,我很快就洗好了。”
謝金科聞言卻動也沒動,反而将溫小六的身子微微推了一下,讓她轉了個方向。
擡手将她已經被打濕的發絲從背上挽起。
見到那漂亮的肩胛,以及白皙如玉的肌膚,仗着溫小六看不見他此時的表情,眼神中的幽暗,濃得吓人。
“金科哥哥。”溫小六忍不住躲了躲,語氣有些可憐的喊。
謝金科此時卻已經忍不住,彎下腰來,直接親上了溫小六被水汽蒸騰的粉嫩的耳朵。
溫小六被他的動作驚得差點整個腦袋都沉到水底去。
好在謝金科的手一直落在她的肩膀上,這才沒有讓她嗆水。
噗通——
“金科哥哥,你.”溫小六看着突然跳進浴桶的謝金科,瞠目結舌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甚至連羞澀都忘了。
二人出來的時候,盥洗室内已經是滿地濕淋淋。
而溫小六則是被謝金科抱出來的,她身上穿上了幹淨的衣衫。
謝金科自己卻因沒有拿衣衫進去,自己身上的衣衫又全都濕了,隻穿了條白色襯褲。
“很難受嗎?”謝金科親了親溫小六的額頭,看她眼眶紅紅的,柔聲問道。
溫小六此時滿臉羞紅,想不出話來回他,隻瞪了他一眼,便忙将被子蓋在身上,也不嫌熱了。
謝金科勾起唇角笑了笑,又親了親她的頭頂,這才轉身去換衣服。
“行露,一會你去把盥洗室收拾一下。”
“是。”
吩咐完之後,謝金科便将溫小六從床上挖了起來,伺候她穿衣服,“一會大哥他們怕是要來了,先去見一見他們再睡如何?”
溫小六這才想起還有此事沒有解決,忙坐起身,顧不得羞澀了。
穿好衣裳之後,因頭發還是濕的,便直接散着,隻拿一根玉簪輕輕的将頭發挽了起來。
二人剛收拾好,外頭便有人過來回禀,說是溫子元他們來了。
“小六,到底發生何事了,這麽着急的将我們叫過來?”溫子元見到溫小六之後,率先上前問道。
“大哥先别着急,我已經讓人去将三姐請過來了。”溫小六招呼他們坐下。
“三妹?她怎麽會在你這裏?”溫子元詫異道。
溫纭與他們來往的不多,也不過逢年過節會送些禮物,但平日見面卻少。
今日溫小六的話,讓溫子元幾人不由都有些驚訝。
“一會三姐來了你們就知道了。”
不過一會,溫纭便被白露給請了過來。
款款袅娜的身影,與溫小六給人的驚豔完全不同。
這樣的女子,更适合養在家中,做個金絲雀一般的人兒。
溫纭一直低垂着頭,屋内的溫子元也沒察覺到有什麽異樣。
隻溫小六的二哥,也就是溫子敖,發現溫纭似乎在刻意掩飾什麽。
“三妹,你怎麽會到小六府上來的?甯遠侯府那邊可是出了什麽事?”溫子元見溫纭與他們施禮,卻又不說話,不由問道。
隻是誰知,話音剛落,面前的人卻突然落下淚來。
“三姐,你讓大哥他們看看你的臉吧。”溫小六捏了捏的胳膊輕聲道。
溫纭擡手将臉上的淚痕擦掉,點了點頭,之後緩緩擡起頭來,看向屋内的幾位哥哥。
“這是怎麽回事?”溫子元怒聲道。
便是先前不情不願的溫子明,此時見到溫纭的臉,也不由有些驚訝的蹙起了眉頭。
溫小六知道溫纭現在不适合開口,便将之前發生的事來龍去脈都說了出來。
“這個李桧,他以爲自己是個什麽東西,甯遠侯府如今都沒落成那個樣子了,他還敢對我們家的人下手,真是不知好歹!”溫子明嘲諷的罵道。
溫子元雖然不喜溫子明說話的語氣,卻也沒有反駁。
“這件事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們作爲你的兄弟,肯定會爲你讨回公道。”溫子元沉聲安慰道,“不過這裏畢竟是謝府,你住在這裏多有不便,先去溫府住着,等事情解決了再說。”
溫子元說完看向溫小六,“小六,你派人将纭兒送到溫府,我們這就去甯遠侯府,我倒要看看,這甯遠侯府打算怎麽解決這事兒。”
言罷便帶着溫子泫幾人一同往甯遠侯府去了。
溫小六則派人将溫纭送到了溫府。
自己也跟了過去。
總要與大太太她們解釋一番此事才是。
甯遠侯府。
溫家的人,曆來都是一副謙謙公子模樣,長相又清俊,瞧着便溫文爾雅。
隻是現下四人臉上都帶着怒意,幾人身後又跟着各自的小厮仆人,到甯遠侯府時,架勢倒有些吓人。
“幾位,這是要找誰?”門房似乎不認識溫子元,隻是瞧着他們一副不好惹的模樣,身上又穿着官服,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們府上的侯爺可在?就說溫家人來訪。”溫子元冷着臉道。
“侯爺在的,幾位稍等,小的這就去傳話。”
門房小跑着到了侯爺的門前,見到外面守着的侯爺身邊的親信李行,忙谄媚着笑道,“那個,李哥,侯爺在嗎?”
“在,有事?”
“外頭有幾個溫家的人來了,說要見侯爺。”
“溫家的人?他們來幹什麽?”李行皺眉道。
“小的也不知道,不過來了好幾個人,瞧着都挺年輕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将人請到廳堂那邊,我去叫侯爺。”李行擺擺手道。
“是。”
等人走後,李行轉身敲門。
“侯爺,溫府來人了,說要見您。”
那侯爺此時正坐在榻上搖搖晃晃的打瞌睡,李行這一進來,将他吓了一跳,驚醒過來。
“溫家的人來幹什麽?”甯遠侯爺揉了揉眼睛道。
“門房那邊沒說,不過來的怕是溫府的小輩,許是沒什麽重要的事。”李行道。
“既然是小輩,那就讓他們等着吧,我再睡一會。”
“是。”
而被引到廳堂的溫子元幾人,卻在廳堂内等了快兩刻鍾的時間,那位侯爺這才姗姗來遲。
“甯遠侯爺。”溫子元站起身,拱手道。
“不用多禮了,都是親家,”侯爺擺擺手,在上首的位置坐下了,“幾位賢侄今日怎麽會有空過來?”
這位甯遠侯除了溫子元,剩下三位并不認識,所以說話時也是在看着溫子元。
“若是我們今日不過來,怕是都還不知我溫府的人在侯爺府上,被欺辱成那般模樣。”溫子元因等了這許久,那點耐心早就用盡,此時便直接開門見山道。
“賢侄這話是何意?溫氏在我侯府,大家一直對她禮遇有加,何曾欺辱過她了?”甯遠侯不高興道。
“侯爺,此事若不是已然發生,我與幾位兄弟又怎會貿然上門!”
“今日若不是見到我三妹,我還從不知原來甯遠侯府的二少爺,一個不高興便能随意對着弟媳婦打罵,讓其受傷!”
“今日若是侯爺不能給我們溫府一個交代,那這事兒我便隻能讓皇上來定奪了!”溫子元說話強勢,沒有半分轉圜的餘地。
此時甯遠侯這才覺得事情似乎有些嚴重了。
他們侯府如今本就落魄,若是鬧到皇上那去,皇上一個不高興,等兒子承爵的事壓下,怕是他們這侯府就到頭了。
“賢侄這話說的,若真有此事,本侯定然會給溫氏一個交代,隻是此事我并不知情,幾位之言,本侯也不知是真是假,我看還是先将老二請過來再說如何?”甯遠侯說起了軟話道。
“那就有勞侯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