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奶奶,您看這裏。”管事的突然蹲在地上,撿起一塊點心碎屑給溫小六看。
“這是那些猴子散落的吧。”
“嗯,這些猴子雖然從未進過内城搗亂,但偶爾有路過的商人途徑這裏,也會被騷擾一番,膽子大得很,若是長此下去,怕是也會成了災害。”管家明顯很不喜那些猴子,說話的語氣也帶着厭煩。
按理猴子應該會更喜歡茂密些的森林,卻不知爲何這山間會有如此多的猴子停留。
“猴子應當也是可以馴養的,隻是不知可有人這樣做過?”溫小六沉思一會之後突然道。
“沒有,老奴從未見過馴養的猴子。且那群猴子野性難馴,若真要馴養,怕是得找剛出生不久的才行。”
溫小六其實并不想做那搶占人家家園的人,但若這些猴子真的騷擾的不僅是她們,還有過路的人,怕是遲早會被城内衙門的人想辦法給解決。
到時便不是她能說了算的。
“嗯,這件事先放着,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溫小六說着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這裏雜草太多,她原本的衣衫,已經有些給野草給刮到,抽了絲。
溫小六卻渾不在意。
踏過被謝一他們砍掉的雜草,溫小六看着眼前的景色,不由驚了一下。
“那是桃花樹吧。”溫小六指着長滿了花苞,還未開放的約莫上百株被雜草環繞的樹木道。
“咦,老奴也是第一回發現原來這裏還有個桃林。”管家跟着好奇不已。
溫小六又重新打量了一下這裏,這裏原來的村落,分明是順着小溪的方向蓋房居住的,而那桃林則在居住處的不遠,隻是不知這桃林是誰種下的,種來是做什麽用的?
“回吧。”
看完之後,溫小六便打道回府。
回到謝府,還未坐下,便有人過來敲門。
“進來。”
溫小六看向門口,便見進來的是多日不見的逍紅。
“逍紅姐姐,你可算是回來了。”溫小六驚喜道。
“對啊,可算是回來了。”逍紅說的一語雙關,溫小六卻當做沒聽懂的樣子。
笑了笑之後,拉着她坐下,也不問她在溫玥身邊這段時日發生的事情,隻說起了在京城中的事情。
順便将今日之事也說給了逍紅聽。
“不過一群猴子罷了,也能給你們吓成這樣。”逍紅好笑道。
“逍紅姐姐不知,幾十隻猴子,同時朝着我們攻擊,便是謝一幾個也有些阻攔不住,若不是我們逃得快,逍紅姐姐現在看到的我怕就不是這般幹淨模樣了。”溫小六誇張的呼出一口氣道。
逍紅看了一眼她的表演,又看了看她臉上還未完全消失的疤痕,“芷雨怎麽沒跟在你身邊?”
“芷雨姐姐我讓她先留在書院一段時日,等那邊穩定了再回來。”溫小六收了誇張的神色道。
逍紅略有些無語,她倒是心大,有用的人都支給别人用,自己則受傷了也無所謂。
二人又說了一會話之後,逍紅見溫小六不打算問溫玥的事,也就懶得提起,便告辭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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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金科下衙之後,沒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翰林院。
正好看見溫子明被一群人簇擁着出來。
“子明兄,那個好像是你那位妹夫,謝大人。”這群同僚中,有人是與溫子明同科,也有人比他要晚一科。
說話之人便是溫子明的後輩,同樣也是謝金科的後輩,言語間隻聽出他對溫子明的奉承,卻聽不出幾分對謝金科的尊敬。
溫子明順着男子的視線看了過去,便見謝金科長身玉立的站在那裏,手中拎着一個紅木盒子,即便是在翰林院才子衆多的地方,也照樣難掩其風華。
“金科,你怎麽過來了?”溫子明走上前,笑了笑道。
“小六最近又研究了些新鮮吃食,便讓我帶了些過來,說是送與母親那邊,還勞煩六哥帶回去才是。”說着謝金科将手中拎着的盒子遞了過去。
溫子明伸手接過,心内雖有些疑惑,怎會突然送吃食上門,面上卻也沒有多說。
隻笑着接下,便邀請謝金科可要與他們同僚一起去叙一叙。
謝金科點點頭,“既是六哥相邀,金科自是遵命。”
溫子明方才不過客氣一說,沒想到謝金科真的會答應,有些意外的同時,卻也沒有多說什麽。
一行七八個人便朝着宮門走去。
到了宮門外,謝金科便直接上了溫子明的馬車。
“金科這是.?”溫子明有些不解的看着謝金科的行爲道。
謝金科卻沒有說話,直接從袖口裏掏出一封信來,遞給了溫子明。
蹙眉接過信件,打開來看,掃過裏面的内容時,溫子明眉頭皺的更緊了。
将信收起來,重新放回信封,臉上沒了先前意氣風發的模樣,略微有些沉,“這件事我知道了,回去我便告訴母親,讓她盡快處理,勞煩金科跑這一趟了。”
說話的語氣染上了些微的疏離與客氣。
謝金科好似沒有聽出來一般,溫和的笑了笑,“都是一家人,六哥又何須如此客氣。”
說完到了酒樓門前,卻沒有跟着大家一起進去,而是笑說了兩句,賠禮說他有些事要先行離開,今日的酒菜便算在他的賬上。
衆人一聽這話,自然不再爲難謝金科。
而溫子明此時卻沒了什麽心思再與同僚們喝酒。
夜半時分,回到府中時,“太太可歇息了?”将身上沾滿了酒氣的衣衫褪下之後問道。
“回少爺的話,半個時辰前便歇下了。”
“嗯,我去看看母親。”說着穿好外衫便朝着四太太的院子走去。
走到近前,四太太屋内的燈卻還亮着一盞,怕是并未歇着,溫子明上前敲門。
“少爺。”開門的是蔓草,見到溫子明有些意外,福了福身道。
“母親可在裏面?”
“在的。”蔓草走進内室,看向坐在床上看賬本的四太太,“太太,少爺來了。”
“明哥兒怎麽這會過來了?”四太太放下賬本,掀開被子下床。
蔓草忙将外衫拿過來,伺候四太太穿上。
走到外室,便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酒味,從溫子明身上散發出來。
“明哥兒,你可是又去飲酒了?”四太太語氣有些不贊同道,“飲酒傷身。母親知道你在官場需要應酬,可酒喝多了對身子不好,若是能不喝還是盡量不要喝的好。”
“此事我心中有數,母親便不要操心了。”溫子明擺擺手道。
“對了,母親這幾日若是有時間,便将玥兒接到京城來吧,若是再放任她一人,怕是還不知要惹出什麽事來才罷休。”溫子明說完這句,便讓四太太早些歇息,就出了房門。
房間内的四太太等人走後,這才反應過來他方才說了什麽。
隻是不等她問清楚緣由,人就已經走遠了。
雖然能将女兒接到身邊來了,但她此時卻不知爲何,高興不起來。
方才兒子的語氣,實在讓她難以相信他是真的因爲玥兒過的不好,所以想要幫助妹妹的。
懷着這般的心思,四太太更是難以入睡了。
手邊的賬本卻是再也看不進去了。
四太太不休息,蔓草便也跟着難以歇息,在外室的榻上坐着,手中繡着花,似乎已經習慣了四太太的熬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