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公主”
與囡囡一起走在前頭的小姑娘,派頭十足,便是身後的婢女,都與其他人的有些不一樣。
進屋之後,大家不約而同的站起身施禮。
“行了,不用多禮。”公主擺了擺手,四下張望起來,“萱萱,哪個是你說的小六姐姐啊?”
萱萱忙拉着公主走到溫小六跟前,“公主,這就是我跟你說過很多次的小六姐姐,怎麽樣,漂亮吧?”語氣帶着炫耀。
公主滿眼好奇的看向溫小六,見到她的長相,最後認同的點了點頭,“嗯,很漂亮。”
“公主安好。”溫小六笑了笑,也不在意兩人對她品頭論足的模樣,福身又施了一禮。
連帶着身後的小珠也跟着施禮。
“不必客氣了,萱萱既叫你一聲姐姐,那你便與她一樣即可。”公主的性子明顯沒什麽多餘的心思,說話時與一般女子不一樣,帶着豪氣。
“走吧,去花園那邊,我記得你爹不是給你弄了一套騎馬打獵的裝備嗎?我們去看看。”對着溫小六說完,又看向萱萱。
“我今日是請大家來賞花的,怎好去騎馬打獵?”萱萱不樂意道。
這屋内,也隻有她敢如此跟公主說話了。
溫小六此時已經猜到,這位公主怕就是好幾年前,她在宮外時見到囡囡那時候說要去陪的那位公主。
公主的年紀與她差不多,比起囡囡要稍長一些。
但卻還未定親。
“那花年年看,整日看,有何有意思的,還不如去騎馬,”公主說完看向屋内的其他貴女,“你們說呢?”
“公主說的是。”屋内的貴女們齊聲施禮道。
“看吧,就沒人想與你一同去賞花,咱們還是去看看馬吧。”說罷也不管萱萱是否同意,便拉着她就往外走。
一衆千金們也隻好跟了上去。
天氣還有些冷,千金們的丫鬟去隔壁屋子拿上披風,準備給自家小主子披上。
“這披風是我家姑娘的,你怎的拿走了?”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梳着丫鬟髻,一身短襖,圓乎乎的那張臉,此時正瞪着手拿一件白色狐皮披風的比她大些的丫鬟道。
“怎的就成你們家姑娘的了?這分明就是我們家姑娘的,”丫鬟昂着脖子道,說完睨了一眼圓臉丫鬟就要往外走。
那圓臉丫鬟見狀,忙将人攔住,“這就是我們家姑娘的,你放下。”
“都跟你說了不是你們家姑娘的,你若是再如此糾纏不休,小心我對你不客氣!”大些的丫鬟滿臉不高興道。
“就是!”圓臉丫鬟扯着衣服不放,不甘示弱道。
“松開。”
“不松。”
“我說松開!”
“我就不松。”
刺啦——
二人看着被撕裂開的披風,都愣住了。
轉而臉上慌亂起來。
偏偏此時前頭剩下的兩位姑娘因見自己的丫鬟還未過來,便過來看情況,見到的場面便是兩家的丫鬟,一人手中拿着一半白色的披風,面面相觑。
“海棠。”
“姑娘。”
聽見自家姑娘的聲音,那大些的丫頭忙轉過身來,先前的傲氣不見了,隻剩下一臉慌亂。
“你在幹什麽?”十三四歲的小姑娘,說話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來她此時的情緒。
唇角甚至帶着笑,那丫鬟卻偏偏更加害怕的模樣,身子也微微發抖了起來。
“奴婢,奴婢”丫鬟突然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都是奴婢不好,請姑娘開恩。”
“既此事乃你的錯,那我便不好包庇,”說着轉身看向身後跟着過來的那位姑娘,“蕭妹妹,這丫頭既是手上犯了錯,你說剁掉一隻手下來與你賠罪如何?”小姑娘說這話時笑吟吟的,似乎半分不覺得自己話中有何不對。
屋内聽到這話的幾人,不由同時看向她,那丫鬟更是吓得臉色慘白,不停磕頭,嘴裏卻不敢求饒。
那圓臉丫鬟也不知道會這麽嚴重,站在原地擰着手指,此時看向跪在地上的丫鬟哪裏還有半分先前的不喜。
滿臉的同情,就差直接說出求饒的話來了。
“不用了,不過一件衣服罷了,正好一會要騎馬,這衣服也用不上了,”叫蕭姑娘的女孩蹙眉說了一句,看了一眼地上還在磕頭的丫鬟之後,喊了一聲,“小圓,走了。”
小圓猶豫的看了一眼那個丫鬟,這才跟上自家姑娘的腳步。
那還停在原地的姑娘,此時卻是看都沒看還在磕頭的丫鬟,便也跟了上去,去了公主她們去的方向。
“姐姐。”走在最後的溫小六,手上牽着小珠,小珠看着那跪地磕頭的大姐姐,忍不住喃喃叫出了聲。
摸了摸小珠的頭頂之後,看了一眼走遠了的那位前任首輔的孫女,之後走到還在不停磕頭的丫鬟跟前,“你叫什麽?”
“謝,謝太太,”丫鬟擡起頭,滿臉的淚水,額頭已經通紅一片,說話時帶着顫音,“奴,奴婢叫海棠。”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溫小六突然低聲清唱出來,如夢令的中呂調,淺淺婉約,很是動聽。
“你的名字很好聽。”溫小六輕道,随後笑了笑,“起來吧。”
“可,”丫鬟想起自家姑娘的性子,明顯害怕猶疑,不敢起身。
“這裏是趙侯爺的府上,不用擔心。”拍了拍丫鬟的肩膀,便轉身離開了。
那丫鬟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站起身,想起自家姑娘的性子,必不想讓其他人看見自己這般模樣,便又找了東西想臉上清理一番,額頭上的疤痕也被遮住了。
而那另外一件狐皮披風,卻被她重新找到,拿了出去。
溫小六坐下之後沒多久,就見到那位叫海棠的丫鬟,手中抱着完完整整的披風出現在那位前任首輔孫女的身後,唇角的笑不由加深了些。
不過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心思已經這般的深,倒是比起她們那會,手段高明的多。
溫小六收回視線,投向前面的練武場地。
這府邸原本就很大,隻是卻也沒有這般大的練武場,是後來趙旦找人改建的。
練武場平日裏是不許其他人進入的。
今日趙旦不在府上,府裏的管家自然是管不住小主子的。
而後宅的主母,卻因多年未曾生子,雖管着府内衆人,卻也難以管到萱萱的頭上。
畢竟還有公主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