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府。
“查到了?”名叫厲爺的男子,大馬金刀的坐在書房内,刀削一般的臉上,留着胡茬,問站在屋内的男子。
“是。”
半天沒有等到接下來的内容,坐在書案後的厲爺擡眸看向屬下。
“厲爺,那縣太爺與縣太爺夫人身份都不大一般,他們身邊的人,咱們還是不要動了吧?”屬下遲疑着勸說道。
“我不過是讓你去打聽消息,何時說過要動那些人了?還有,什麽時候我想做什麽事,輪到你來替我做決定了?”厲爺語氣平緩,站在屋子中央的男子卻莫名覺得身體有些冷。
方才放松的身體,此時微微緊繃起來,不敢再多話。
一五一十的将打聽到的消息彙報給面前的厲爺。
聽完消息的厲爺,身體往後,松散的靠在椅背上,一手輕緩的敲擊着扶手,一手撐在下巴上,唇角挂着一抹帶着興味的笑意。
“你的意思,那位縣太爺夫人帶回來的幾名女子,其中兩人皆是帶着孩子,卻沒有丈夫?”
“是,其中帶着男孩的那名女子,還是縣太爺夫人的嫡姐。”
“嫡姐?”厲爺揚了揚眉道。
“縣太爺夫人乃是溫家四房庶女,算是下嫁謝府。”男子道。
“溫家?金陵城的溫家,京城禮部尚書溫崇的侄女?”
“正是。且這位縣太爺夫人,還是聖上親封的福昌縣主。”
“哦?皇上爲何要單獨封其爲縣主?這可不同尋常。”
“此事小的不過聽到些許,好像是因那位縣太爺夫人,在八歲時,曾幫着朝廷種植番邦作物,皇上爲了獎賞這位縣太爺夫人,便封賞了這個名頭。”
“如此說來,這位溫家世女,不僅有普通女子的詩才,還懂種植農物?”厲爺有些詫異的道。
“是的。”
“這倒是與往常的世家貴女有些不同,無怪乎在酒樓内那些與她一道的女子,會說出那般言論了。”厲爺臉上帶着贊賞的笑意,似乎很滿意的樣子。
回話的男子見到主子臉上的表情,眼神中不由染上一抹擔憂。
縣太爺是前科狀元,聽聞得聖上看重,如今會到這邊來就任,也不過是因爲這位縣太爺自己要求的。
且如今任期馬上就要到了,回了京城之後,怕是地位便會不一般。
縣太爺夫人的娘家背景也更是不一般。
這位爺可别膽大包天的去打那兩位的主意。
“對了,另外一位不曾帶着孩子的是怎麽回事?”
“那位,雖是縣太爺夫人帶回來的,但具體是何情況,屬下未曾打聽出來。縣太爺夫人身邊的那幾人,皆是受過調教,輕易難以問出些什麽來。”
厲爺聽完之後似乎也不在意,揮了揮手讓他退下。
那屬下看了一眼厲爺,這才推門出去,順手将門給關上了。
等人走後,厲爺繼續保持着方才的姿勢,似在思量什麽,過了一會才重新伏回桌案前,提起毛筆,在桌案上寫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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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溫小六正跟謝金科商讨準備年貨的事情,前頭卻突然有人過來回話,說是厲家長子上門拜訪。
溫小六看了一眼謝金科,眼底是一抹疑惑加意外。
謝金科将手中的冊子遞給溫小六,“将人帶去偏廳,說我一會就過去。”
“是。”
“我過去看看。”
“昨日我們才說起這人,怎麽今日他就上門了?”溫小六跟着起身,滿臉意外。
“要不要去瞧瞧?”謝金科披上披風問。
“好啊。”溫小六确實對此人有些好奇心,既然謝金科這般說了,她自然也不會拒絕。
謝金科見狀,便拿了她的披風,将人捂得嚴嚴實實的,這才牽着溫小六的手往偏廳去。
偏廳裏燃着炭火,進去時并不冷。
此時正坐在廳内喝茶的厲爺,遠遠的就聽到了傳來的腳步聲,人卻未動,隻是等到那腳步聲跨進門檻,這才轉過頭,站起身。
見到二人時,饒是走南闖北見過不少俊雅、漂亮的男子和女子,此時不免還是被二人所驚豔。
昨日帶着面紗時,便已經猜測這位縣太爺夫人天資絕色,此時再見并未帶着面紗的縣太爺夫人,卻還是再次被驚到了。
隻是這呆愣不過瞬間,便已經恢複了先前的神色。
“謝大人,謝夫人。”厲爺拱拱手道。
“厲少爺。”謝金科沒有松開溫小六的手,跟着打了聲招呼。
“請坐。”說完先讓溫小六坐下,自己這才在旁邊跟着坐下。
不等身後的白露和春劍過來倒茶,謝金科便拿過桌上的茶壺,給溫小六倒了杯茶,遞到她手中暖手。
厲爺看着謝金科進屋之後的一系列動作,眉眼動了動,垂下眼眸,看着手中的茶杯,抿了一口。
“不知厲少爺找我有何貴幹?”謝金科安置完溫小六這才緩緩道。
“不是什麽特别重要的事,不過是幾日後家中會爲在下辦個生辰宴,在下冒昧想請謝大人及家中女眷莅臨參加,不知可否?”厲爺那張帶着淩厲鋒芒的臉,看向謝金科道。
“幾日後便是年節了,這個時節的宴會,我與夫人不一定有空閑,夫人你說呢?”謝金科看向溫小六問。
溫小六暗自瞟了一眼那位厲少爺,對着謝金科笑盈盈道,“厲少爺如此有誠意的上門邀請,隻是不知具體時日是哪一日,若不是大年三十,倒也勉強能去得。”說到後面,溫小六便看向那位厲少爺。
“回謝夫人的話,因在下生辰之日恰好在臘月二十九,家中便将宴會定在了二十九的午時,若是大人與夫人得空,還望拔冗前來。”
溫小六看向謝金科,“金科哥哥,去看一看也好,我這是第一次在這邊過年,也不知他們這邊有些什麽習俗,若是去了厲家,說不得還能學習一番。”
“既夫人這般說了,那便照夫人的意思吧。”謝金科看着溫小六眼睛裏的笑意,跟着笑了笑道。
之後便轉向厲爺,“厲少爺,到那日便叨擾貴府了。”
“大人與夫人能前去,自然是在下一家的榮幸。”厲爺微揚唇角道。
将此事說完之後,那位厲爺便帶着屬下離開。
而坐在屋内的溫小六與謝金科,卻對視一眼,溫小六率先開口,“這個厲少爺在想什麽?”
“夫人不是已經同意了他的邀請,到時去了便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