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城中的賽馬馬上就要開始,溫小六一大早便跟着謝金科起身。
謝金科今日因要參與賽馬裁判,所以要早些到賽馬場。
那賽馬場是有城中兩個鄉紳的賽馬場聯合在一起組成的,異常寬闊廣大。
溫小六與溫玥還有冉輕幾人乘坐一輛馬車,謝金科則是自己單獨乘坐一輛馬車。
因爲人多,溫小六這邊便熱鬧到有些吵鬧。
溫玥的孩子年歲小,又與她本身有着血緣關系,一連幾日過去,雖偶爾晚上還會有些鬧騰,但對着溫玥已經很親近,并不認生了。
許是這還是是許汝斌第一個且很有可能是當做唯一一個兒子來教養的,所以有些嬌慣。
先前的不适應,在這段時日過去之後,性格已經逐漸顯現出來。
略有些驕橫的樣子,比起曹姑娘的女兒可厲害多了。
此時他便拉着曹姑娘的女兒,指着外面的新鮮事物叽叽喳喳的說話。
隻是兩歲的小孩兒話都還說不清楚,街邊的東西又眼花缭亂的,嘴裏說的快了,便知聽一陣叽裏咕噜,根本就猜不出他說的什麽。
但曹姑娘的女兒卻與他說的很開心的模樣,二人腦袋湊在一處,扒拉開馬車裏面那扇小窗戶的簾子往外看,興緻勃勃的,一路都未曾停歇。
到底是姐弟,親緣關系在,有着天然的不自覺的親近感。
馬車内,溫小六順便将昨日自己制定的計劃與冉輕幾人說了,四人又是一陣商讨,将計劃更加完善些了之後,也就到了賽馬場了。
溫小六一行人的身份不一樣,到了賽馬場,馬車不過剛停下,賽馬場的兩位主人便迎了上前。
“謝大人,謝太太,你們來了,快請進,快請進。”長的高些,健壯些的中年男子,原本落在前面那矮胖些的男子身後,隻是腿長,很快幾個大步便趕超過那矮胖男子,對着謝金科和溫小六拱手道。
“此時不在縣衙,劉老爺便不必叫在下大人了,隻需按平常稱呼即可。”謝金科溫潤謙和着一張臉道。
“那謝大人也不必稱草民做劉老爺了,隻要您不嫌棄,叫一聲劉老哥便是。”那男子是典型的西北漢子,說話不習慣拐彎抹角,見謝金科這般說了,也就不客氣的道。
謝金科便順勢拱了拱手,叫了聲,“劉老哥。”
朝堂上,縣衙中,謝金科因穿着官服,或多或少都會看着有些威嚴,而此時的謝金科,一身素色衣衫,雖看着樸素,實則暗藏玄機,隻是西北的人,在服飾上并不太注重,也就未曾注意到。
這樣一身衣衫,雖灰撲撲的,但對謝金科來說,卻不掩其風華,隻是讓他書生氣更濃了些罷了。
兩人寒暄兩句之後,身後馬場的另外一個老闆此時也走上前來了。
“謝大人,謝太太,大駕光臨,真是蓬荜生輝啊,快裏面請坐,您二位的位置是一早就準備好的,絕對是視野最佳處。”矮胖男子上前之後便對着謝金科笑呵呵道。
與前面高大些的男子完全不一樣,臉上的笑容,倒是跟普通的商人有些相像。
“如此便多謝葛老爺了。”謝金科拱了拱手道。
溫小六在他身側也微微施了一禮。
一行人便被那位葛老爺引到看台上去了。
因是戶外比賽,這看台自然也在戶外,所以到了地方之後,溫小六也沒将披風解下,坐在鋪着虎皮的寬大椅子上,身前還放了一個銀絲炭盆。
“馬,馬,馬”被溫玥抱在懷中的男孩,看見前方空地上被人牽着的馬匹之後不停的喊道。
旁邊站着的曹姑娘的女兒,也一臉驚歎的看着下方的馬匹,扯了扯身側母親的衣袖,“娘,好多馬,而且都長得好漂亮啊。”
西北的馬與金陵城的有些不一樣,更加高大些,且有些品種,是從西域那邊買過來的,皮毛光亮,沒有雜色,形态優雅高貴,更是難得。
而此時在賽場上走過的幾匹馬,便是不懂馬匹的人,一眼看過去,也能看出那是幾匹上等的好馬。
溫小六雖不會騎馬,但此時看到這般漂亮的馬匹,與溫玥懷中的小男孩并無什麽區别,同樣很是興奮的看着,甚至想要去騎一騎,看看坐在上面的感覺是什麽樣的。
“葛老爺,不知那馬,婦人與孩子可騎得?”溫小六按捺不住的問就坐在謝金科另一側的那位葛老爺。
“回謝太太的話,方才過去的那幾匹,性子有些烈,且對于婦人與孩子來說,馬背太高了些,不太适宜。若您想騎馬的話,在下這就讓人送幾匹小一些且溫順些的馬駒過來如何?”葛老爺忙躬身回話道。
溫小六眼神一亮,她雖打算開辦騎射班,便是連教授騎射的夫子也已經在找,但自己卻還從未騎過馬,難免好奇的想要試一試。
視線看向謝金科。
“去吧,小心些安全。”謝金科微微笑道。
他要在此處聽一下賽馬的規則,好等一會比賽開始之後做評判,自然是不能跟着走開的。
溫小六聞言,便看了一眼那位葛老爺,那葛老爺是個人精,忙揮手招了兩個下人過來,交代兩句,四匹溫順的馬便被牽了過來。
一匹是純種的黑色,還有兩匹棗紅色,以及一匹純白色身子,隻有四蹄是褐色的白馬。
溫小六先讓兩個孩子選,二人都不約而同的選了棗紅色的小馬駒,冉輕則是選了那匹白色的馬,最後便隻剩下黑色那匹,成了溫小六的。
選好馬之後,下人帶着他們去了另外一處小一些的圍場。
過去時,正好遇上那些參賽選手,此時正在馬廄前做準備。
一共約莫二十來個馬廄隔間,裏面全是顔色不一的馬匹。
參與比賽的不止有男子,還有幾名女子。
“他們這裏,女子也可以參與馬術比賽嗎?”走在溫小六身側的冉輕,看着那一身騎裝,英姿飒爽的女子,輕聲問道。
“女子可以參賽,但應該不能與男子一同參賽的,方才那兩名女子,應當是這馬場的人。”溫小六看了兩眼之後猜測道。
“這位夫人說的不錯,那兩位正是隔壁劉老爺家的兩位千金,平日裏那二位便經常會在此處跑馬比賽,比起我們西北的許多男兒都不遑多讓呢。”牽着白色馬匹的小厮笑呵呵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