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秦嬷嬷上前來沉聲問。
“不知道,裏面好像在吵架。”芒種回道。
“再敲。”
芒種此時便用了些力氣叩門。
門内總算傳來聲音,不耐煩的喊了一句,“誰啊,等一會!”
芒種驚得手上的東西都差點掉在了地上。
“嬷嬷.”
秦嬷嬷臉上沒有表情,“是我,開門。”
許是聽出來了秦嬷嬷的聲音,門後的遊二沒有再不耐煩。
沒一會,門便被打開了,“秦嬷嬷。”遊二臉上略帶讨好的沖着秦嬷嬷笑。
秦嬷嬷不過看了他一眼,便跨過門檻,往裏走去。
夏枝和芒種跟在後頭。
“夏枝姑娘,我幫您吧。”遊二殷勤的上前,伸手就要去抱夏枝手上的東西。
“不必了。”夏枝語氣有些生硬的拒絕。
遊二此時剛惹得秦嬷嬷不高興,不敢在夏枝面前再耍狠,便縮回手,尴尬的笑了笑。
三人不過才走了二十米遠,就看到前頭有個熟悉的身影,肩膀耷拉着,頭也垂到了胸口,一副神情萎靡的樣子。
“驚蟄,你幹什麽呢?怎麽這般無精打采的?”芒種快走幾步上前,拍了拍驚蟄的肩膀道。
驚蟄被吓得猛的擡起頭來,見是芒種,手忙腳亂的開始擦臉上的淚珠。
“驚蟄,誰欺負你了?!”芒種将手中的東西堆在一隻手上,拽着她要擦眼淚的手,很不高興的問。
夏枝與秦嬷嬷聞言也忙上前。
看着驚蟄的模樣,都很不高興,隻是秦嬷嬷習慣了情緒不外露,看不出來。
“是不是遊二?方才與他吵架的也是你?”夏枝沉着臉問驚蟄。
芒種這才想起爲何自己方才會覺得聲音耳熟了,原來竟是驚蟄。
“肯定是他,方才我還覺得那聲音有些耳熟,原來是他在欺負你!這個混蛋,我去教訓他!”芒種将東西往驚蟄懷裏一塞,撸了袖子就要轉身去找遊二的麻煩。
“站住!”秦嬷嬷出聲将人叫住。
“嬷嬷,您不知道,昨日驚蟄還說,那遊二總沖着她說些渾話,沒想到今日居然還敢将驚蟄欺負成這般樣子,怎麽能就這樣放過他!”芒種一口氣上來,也忘了往日自己有多害怕嬷嬷了。
“你是不是忘了府裏的規矩?還是你想被處以家法?”秦嬷嬷毫不留情道。
芒種這才想起府裏的規矩,方才的沖動便洩去了大半。
“此事你不用再管,我會處理。”秦嬷嬷冷聲道。
玉笙院雖沒了姨娘,但不代表便成了可以随意任人欺淩的院子。
秦嬷嬷的話,讓芒種與驚蟄不由都擡頭看向她。
眼底的信任與期許一覽無遺。
秦嬷嬷到底心疼她們年紀小,神色軟了些,“好了,先回去。”
四人便往玉笙院走。
此時,玉笙院内。
溫綸正坐在溫小六對面,蹙眉看着她,有些不高興。
“此事你便真的不關心了嗎?”
溫小六卻臉色都未曾變一下,隻是謙恭的看着溫綸回話,“父親此話卻是不知從何說起,既然此事已經交由祖父處理,祖父曆來又最重規矩,女兒自然沒有關心的必要了。”
溫綸見她這不愠不火的樣子,不知怎麽,總覺得自己拳頭好像砸在棉花上一樣,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
很是難受。
半響沒有說話,突然站起身,冷着臉往外走。
就連進院的幾人對着他施禮,也未曾回複一句。
四人看着氣呼呼的四老爺,又看了看坐在桌邊氣定閑神的自家姑娘。
不由覺得這二人是不是調換了角色?
不然老爺怎麽被姑娘氣成這個模樣?
芒種與驚蟄對視一眼,眼觀鼻鼻觀心,将手上的東西麻溜的送到溫小六的屋子去。
“姑娘,東西都送到謝府了,謝府也順便給了回禮。”秦嬷嬷上前道。
溫小六點點頭,“嗯,正好中秋也快到了,咱們也該準備節禮了。”
這禮按道理本應四太太那邊去準備。
隻是四太太不想管溫小六院子裏的事情,而她如今身份又不一樣了。
溫小六也就不計較的自己承擔了下來。
隻是額外的份例四太太卻難得每月都多給了一些。
“老奴也是這般考慮,所以思慮一番,見禮雖有些重,也未曾拒絕。”
“嬷嬷辦事,我曆來都很放心的。”溫小六笑了笑道。
“對了,除了謝大太太送的禮,還有兩件,是金科公子交代給您的,一會您回房之後自己打開看吧。”
“金科哥哥送的嗎?好,辛苦嬷嬷和夏枝姐姐、芒種了。”溫小六看着二人道。
芒種進了屋子放東西,自然也就未曾收到這感覺的眼神。
“姑娘客氣了,不過是奴婢們該做的。”夏枝福身道。
“對了,夏枝姐姐。”溫小六望向站在跟前的夏枝,笑臉盈盈,如春日盛開的繁華一般,優雅又美好。
“姑娘?”
“今日院子裏來了位意外的客人,與你有關,隻是你今日不在,我便未曾與那人多說,就打發他走了。但那人說了,明日那個時辰,還會再來一次。明日你便不要出門了,就在院子裏,與我一起見見那位特殊的客人吧。”溫小六笑道。
夏枝有些奇怪的看着溫小六,“誰找奴婢啊?是府外的人嗎?”
不由想到自己的家人來,臉色微微變了些。
卻見溫小六搖搖頭,“不是,明日見到來人你便知道了。”溫小六賣了個關子笑道。
心内不由微微松了口氣。
若明日之事能成,她也算是幫姨娘了了一樁心事。
夏枝見姑娘不欲多說,心内雖好奇,卻也沒有再問。
而一旁的秦嬷嬷,卻對于方才四老爺過來的目的同樣有些在意。
等夏枝離開之後,不由提起了這個話題來。
溫小六自然不會像敷衍溫綸那般,幾句話便将秦嬷嬷打發了。
老太爺這幾日已經在動作,他的打算,她大概猜到了。
“嬷嬷不必擔心,想必科舉結束之後,三太太的結果也就該出來了。”
“隻是這幾日恰逢鄉試,府内事多,六哥又要下場,祖父難免需要多照應一些。”
“便是晚一些處置,也不防事的。”
溫小六看起來比秦嬷嬷還要更加放心老太爺不會輕拿輕放此事。
秦嬷嬷聞言,便也就不再多問此事。
隻是關于懷安縣城那一家,姑娘是怎麽打算的,她也未曾說起。
此時卻不好再繼續問下去。
隻突然說起了鋪子裏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