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離開之後,院子裏的人也被人弄走,春月這才松懈下來,整個人便有些搖搖欲墜。
大黑刷的跑了過去,将身子給春月依靠着,不時汪汪兩下。
“春月姑娘,您沒事兒吧?”管家帶着兩個下人過來,看着春月這般模樣問。
春月是懷安縣城那邊宅子的溫管家新娶的太太,這些他們都已經知道。
而溫管家的父母,現在雖說在莊子上榮養,但實際卻是管着溫家大半良田,田地每年的出産,都能頂上溫家一半的收入。
所以這院子的下人,見到春月,也大多會給她兩分薄面。
管家見她氣色不大好,便多問了一句。
春月搖了搖頭,“我沒事,謝謝溫伯。”
“我看你臉色不大好,剛好方才老太爺院子裏的墨竹過來吩咐了,說是給你請個大夫看看,有沒有受傷,需要吃什麽藥?大夫此時已經去請了,一會你就讓他給你看看,也好讓大家放心。”管家說話态度親切,語氣溫和,人長得也慈祥。
春月卻并未作出多親近的模樣,點點頭道謝。
“對了,他們兩個,你應該都認識吧,咱們府裏的護衛,今日你們院子出了這事兒,老太爺不放心,便讓我調兩個人過來,他們就在院子門外守着,要是有什麽事你便叫他們。”管家說完便沖着春月點點頭,表示自己還有事,就離開了。
而那兩人,也果真如管家所說,隻在院子外面站着,未曾進來。
大夫來的很快,到底是墨竹派人去請的。
進了院子之後,就在廳堂給春月請的脈。
那大夫把了半響,皺着眉頭,似乎有些不大肯定的模樣。
“這位姑娘,你的心緒此時有些不穩,怕是受了些驚吓,需要安神。安神倒都是小事,我開副安神藥與你便可,隻是你這另外一個脈相,我卻有些不大肯定。”大夫說完看了春月一眼,停頓一下,之後才繼續,“有個問題可能有些冒昧,不過我身爲醫者,想要了解你的病情,還得你提供你的身體狀況,所以姑娘也不要覺得不好意思。”
“大夫您請說。”春月将手收了回去,垂了眉眼道。
她心底已經隐約猜到大夫要問什麽了。
“.姑娘這個月的月事,可有準時?”大夫輕咳一聲,神情略微嚴肅道。
春月想了想自己上個月是何時來的月事,已經過去一個月零八天了,但她卻忘得一幹二淨了。
這些日子,她們剛從松泉村回了金陵,府裏又似乎有些不太平,她根本就未曾來得及想這些事情,沒想到已經過去七八日了。
如果真的是有了身孕,那這個孩子,來的并不是時候。
大夫一見春月的神色便已猜到。
“你的脈象雖隐約能把出是滑脈,但因胎相還不穩,且時日尚短,爲了保險起見,再過半個月我再來爲你診脈,隻是這安神湯你現在要喝隻怕是不行,我先給你開兩副養身子的藥,你的身子今日受了驚,又有滑脈的迹象,還是需要補一補才好。”大夫說完便拿出紙來,嘩嘩嘩的一頓寫,寫完之後便将藥房交給春月。
“你拿着這藥方去抓藥吧,不過你現在身子不好,還是讓人代替你去抓藥比較好。”大夫說完便起身離開了。
春月站起身将人送出去,那藥方她并沒有交給外面那兩個男子,而是拿回了房間,收了起來。
她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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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寺廟中迷了路的溫小六與舒暮雪二人,卻不小心闖進了一群正在此處辦詩會的士子之間。
二人甚至在裏面看到了幾個熟人。
其中,是溫家族學裏見過的學子,除了這幾人之外,溫小六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角落裏正看書,與那些在亭子中間探讨詩詞之人格格不入的謝家小公子謝金科。
溫小六忍不住眼神一亮,轉而又看到此處實在人有些多,不便打招呼。
拉着舒暮雪便要離開。
舒暮雪卻一時沒有動彈,眼神落在亭子内那些男子的身上,眼神帶着些許羨慕。
“暮雪,你想過去嗎?”溫小六悄聲問。
舒暮雪看了溫小六一眼,頭垂了下去,“想去又怎麽樣,他們是男子,我們是女子,男女七歲便不能同席而坐,更何況我們已經八歲,轉年便要九歲,那些着急些的家庭,在這個年紀,已經開始說親相看了。”
她語氣裏不屬于少女的落寞,實在有些沉重,讓溫小六忍不住心疼。
這一心疼,做事便沖動起來。
擡手招呼行露,“行露姐姐,你去幫我們拿兩頂幕籬過來,我們就在此處等你。”
“姑娘,您要幕籬做什麽?咱們出來時辰有些長了,這會該回去了。”夏枝忍不住上前勸道。
“夏枝姐姐,這才不過半個時辰,姨娘她們賞花吃茶且有的聊呢,不着急回去。”溫小六拉着舒暮雪在回廊上坐下,擺了擺手道。
“姑娘,雖說不過半個時辰,但您好歹也是閨閣女子,那前頭亭子裏都是男子,咱們還是趕快離開此地吧。”秋霜苦口婆心道。
“夏枝姐姐,你就放心吧,我們很快便會回去的,不會惹禍的。”溫小六眨巴着眼睛,很是認真的承諾。
“那姑娘可要說話算話。”夏枝還是有些不放心。
“夏枝姐姐什麽時候見我說話不算話了?”溫小六笑眯眯道。
你哪次乖乖聽話過?夏枝心道,嘴裏卻沒有再說什麽。
等行露将幕籬取過來,二人帶上幕籬之後,溫小六看着舒暮雪道,“咱們去那邊。”手指着回廊的前頭。
舒暮雪點頭。
到了回廊拐角處,溫小六帶着舒暮雪轉彎。
那涼亭的側面,有一座兩米左右高的假山,溫小六拉着舒暮雪從回廊上下來,走到假山後面。
那假山雖然算不得很高,但卻面積并不小,且假山上縫隙不少,溫小六不好帶着外甥女去鑽假山的空隙,便幹脆在假山外頭的石頭上坐下。
二人便躲在此處聽着那些士子高談闊論,引經據典,吟詩作詞。
“這酒令行的無甚意思,沒有彩頭,提不起勁來啊。”其中一男子在旁邊之人剛做完詩便道。
“胡兄說的是,隻是這彩頭用什麽好呢?”另一士子道。
“這樣吧,我聽說謝兄家中的商船,帶回來不少好東西,我們便問問謝兄,看看謝兄手否願意割愛,拿出一兩個海外帶回來的東西當做彩頭。”又一士子道。
“袁兄說的對,要說誰家的彩頭最有價值,還是謝家當仁不讓。”說話男子聲音響亮,應和着那位姓袁的男子的話。
“謝兄,你怎麽看?”袁姓男子側頭,看向謝金科緩緩道。
謝金科将視線從書本上擡起,看了袁姓男子一眼,又看向望着他的那些或幸災樂禍,或事不關己的視線,冷不住心内冷嗤一聲,面上不動聲色,點了點頭答應。
那些東西,對于謝家來說,不過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兒,就算是送與他們都無妨,隻是這般算計,而今就算他點頭,這些人要想赢得這彩頭,也要看有沒有那個能力。
答應之後,便垂了頭繼續看書。
那姓袁的男子見狀也不在意,彩頭定好了,大家便開始行酒令。
跟大家解釋一下哈:因爲這本書設定的篇幅比較長,所以劇情發展不會很快,天使們要耐心一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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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