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大老爺自然是不好拿主意的,所以他寫了信快馬加鞭送到金陵,讓三房的人自己拿主意。
等收到信的時候,大老爺看着上面的内容就笑了。
跟他預料的一點不差。
将老三的意思遞給甯遠侯府之後,那邊便很迅速的将迎親的隊伍送上了謝家的船。
這艘船便是先前謝家三爺帶着謝金科首次試航,并救了溫小六的那艘新船。
戶部的齊大人第一次見到此船時,便滿意的不行。
特地将工部尚書叫了過來,讓他帶着人照着謝家的這艘商船進行打造。
謝家的船做的很精細,幾乎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
不僅僅是一艘普通的通商用的商船,甚至船上連一些作戰所需的裝置他們都有。
如果這艘船入海,遇到了海盜,也不一定就會輸。
而齊大人看過商船之後,更加堅定将第一次出海通商的事情交給謝家來辦了。
隻是除了謝家,到時候必然還要有随行的官員以及士兵。
這些事情很好辦,所以他并不着急,唯一着急的,卻是商船不夠。
謝家隻有兩艘船,而工部那邊以前造出來的船隻大多都是給了幾大海衛,雖說那些船隻現在大多都沒什麽用處,但船隻卻不能因此而劃給海貿。
如今謝三爺的船在京城已經事了,自然是要回金陵的。
甯遠侯府正是因爲知道了謝家的打算,這才決定要跟他們一同南下。
坐船一路順風順水的話,比起陸路要快許多。
甯遠侯府到金陵的時候,溫府派了人在碼頭接人。
雖說是迎親,卻不可能今日剛到便去迎親。
溫家将人安置在别院之後,等到了日子,迎親的隊伍再行準備上門。
三日後。
溫家熱熱鬧鬧的将溫家三姑娘送出了門子,溫家四房的姨娘與六姑娘沒有出來送親,似乎大家都不約而同的忘了這兩個人一般。
隻有舒暮雪一個人,來了溫府便開始尋她那位比她還小的小姨。
可惜柳姨娘的玉笙院空空如也,一個人也無。
舒暮雪趁着大家不注意,拉了拉母親的衣袖,“娘,爲何不見軟軟小姨啊?”
溫唯聞言,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你小姨想必在懷安還未回來呢,自然是見不到她的。”
“娘,三姨出嫁,小姨不用回來送她出門子的嗎?”舒暮雪有些奇怪。
她外祖家的規矩可比他們家還大,怎麽可能容許這樣的差錯存在。
“好了,你不是惦記了好久說要吃喜餅嗎,今日便許你多吃兩塊吧。”溫唯沒有再回答她的問題,輕輕推了推她,讓丫鬟帶着她出去。
柳姨娘與小六爲什麽沒回來,溫唯自然是知道的。
隻怕她們倆現在都還不知三妹妹提前出嫁了吧。
溫唯望着外頭灼熱的陽光,明明還處于炎熱的秋老虎時節,她卻怎麽都感覺不到身上是暖和的。
擡手摸了摸肚子,那裏空空癟癟,沒有一點動靜。
前幾日,她終于還是下了決心,将自己身邊的丫頭送到了自己丈夫的床上。
丫頭如今被擡了姨娘,不用在跟在她身邊伺候。
明明早就料定的結果,可是真的到來時,心還是痛的要死掉一般,讓她整宿的難以入眠。
隻要想到那個男人,曾在另外一個女人身邊躺過,身上沾染了另外一個女人的氣息,她就怎麽都沒辦法說服自己在與他進行親密接觸。
這幾日,他都是歇在新任姨娘的屋子。
那樣的春風得意,甚至都未曾注意到她滿身的憔悴與疲憊。
溫唯斂下思緒,繼續笑着與身邊的夫人們說話。
臉上看不出半點異樣。
府裏的三姑娘出嫁,大老爺與大太太并未回來,隻有溫子元一人同甯遠侯府一同到了金陵。
爲了不讓溫懷良纏着過來,溫子元特意沒讓人送,悄悄的走。
等溫懷良知道父親獨自一人偷偷地回了金陵時,人已經是追不上的了。
在家哭鬧了兩日,也就消停了。
隻是偶爾會忿忿的念叨兩句父親這樣‘抛妻棄子’的行爲很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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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府三姑娘出嫁之後不過兩個月,又到了四姑娘的出嫁日子。
到了這時,柳姨娘才驚覺時間過去的太快,府内兩位姑娘的出嫁之日似乎都要過去了。
可她們這裏卻半點動靜都無。
按理溫家宗族那邊也是要去人的,但卻無人過來問詢她們是否也要回金陵。
坐在凳子上的姨娘,幽幽歎出一口氣。
她雖對這些并不在意,但軟兒畢竟是溫府的子孫,三姑娘與四姑娘又與她同爲堂姐妹,溫府怎麽都沒有過來通知?
秦嬷嬷也一直未曾提起。
大家就像是約定好的,将她們母子二人遺忘。
四姑娘婚禮當日。
已經十二月的天氣,異常寒冷。
四姑娘溫眠出嫁這日,更是凍得讓人直打哆嗦。
宅子裏各處都是喜氣洋洋,人聲鼎沸,但卻還是将那徹骨的寒氣踢不出去。
一早起來時,老太太便覺得身子有些不好。
先頭從懷安回到金陵時,身子一直就沒好利索,斷斷續續的,隻能卧床休養。
前些日子,溫纭出嫁時,她身子好了些,便出席了婚宴。
今日是老四的婚宴,總不能厚此薄彼。
老太太強撐着身體,讓身後的紅雲幫忙穿好了衣裳,裹了一層又一層,可還是覺着冷的厲害。
手中抱着的暖爐,總感覺不過半個時辰便涼的徹底。
金陵的冬天不像北方那般,會燒着炕,每個屋子雖然都燃了炭火,但還是不停的有寒風從各處縫隙漏進來。
老太太坐在屋内上首,臉上的紅暈也不知是凍得,還是抹了朱砂。
努力打起精神來,聽着屋内那些太太們說話。
隻是她此時隻覺腦袋嗡嗡一片響,她們說的什麽内容卻半個字也沒聽清。
也幸虧她輩分高,就算不說話,也不會有人敢多說半句。
就這樣一直熬到了迎親隊伍過來。
屋外傳來那些年輕人的吵鬧聲,此時新郎官正做催妝詩。
老太太恍惚像是想起了自己與老太爺成親時的情景,那個時候,老太爺還不是現在的老太爺,還是個正值青春年少的年輕男子。
他天資聰慧,不過二十出頭便已考中進士,且還是新科探花。
當時她父親笑着說要給她榜下捉婿,挑個女婿回來。
那會她隻以爲父親說笑,卻沒想到真的捉了個女婿回來。
溫家的男子,幾乎個個長相都不錯,那時她見了他第一面,便有些魂牽難舍。
後來二人成親時,也是這般,她坐在屋内,聽着他的一群同窗笑鬧打趣,而他卻一副恪守規矩,又難掩興奮與一絲不好意思的表情,直至今日,她還記得。
隻是時日越長,當初再多的感情,如今也已消磨。
老太太感歎一聲,頭似乎更暈了。
除夕快樂~
天使們吃好喝好,照樣保持好身材呀~
(本章完)